繼那日看到阮希言所設計的入口鏡像設計效果之后,工匠啥話也不敢多說,只悶頭做事,阮希言的要求,再也沒敢隨意修正過。
阮希言特地叮囑這工匠務必進入口設計保密到品墨軒重新開業之前,因為這入口的設計,也是她準備的吸引顧客的噱頭之一。
品墨軒的修葺走上正規,除了每日來瞧一瞧,阮希言并沒有什么事情要做,而皇后娘娘的屏風也已經被別的鋪子修復好了,至于效果怎么樣不得而知,倒是魏公公,匆匆離開了豫州。
池晏的拓書閣暫時還不需要阮希言來設計,因為內里的立體設計還沒完善,暫且不需要阮希言這個平面設計師。
思量了一圈,阮希言覺得自己騰出手來,可以先拍一拍何小宛這個小強一樣的存在了。
縱然這一次出手沒辦法完全拍死,也至少要讓這個小強失去行動能力才是。
“小六子,最近何夫人那邊又有什么動靜?”
因為品墨軒修葺,姚掌柜整天忙前忙后,倒是姚六這個小伙計無事可做,所以阮希言特地吩咐他去盯著何小宛以及研設齋的動作。
忙碌了這么多天的成果終于有人問,姚六連喘氣都不帶喘氣的順了下來:
“研設齋又阻攔了一家木料鋪子一家工具鋪子的供貨來源并且私自將磨料坊吞并到自己名下用以維系研設齋的原料供應。”
沒有任何標點符號的憋出這一句話,姚六長長舒了一口氣。
阮希言:“……”這倒霉孩子。
無奈歸無奈,但是姚六所給的信息里著實有不少可用的東西。
輕輕敲擊桌面,阮希言又低聲詢問道:“研設齋私自吞并了磨料坊?”
“對啊,磨料坊的掌柜都已經要關門了,不知道怎么,研設齋又找來掌柜去強行接手,磨料坊的掌柜無奈之下只能來投奔我爹了。”姚六聳了聳肩,有些憤慨地說道:
“大小姐,那個姓何的女人真的是太過分了吧,夫人在的時候,我們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她是哪根蔥,現在趁夫人和小姐都不在,那個女人如此耀武揚威,大小姐,這事可不能就這樣算了啊!”
示意姚六安定一下情緒,阮希言頷首微笑:“放心,今日叫你過來,就是要對付那位何夫人了。”
“真的?”姚六興奮地搓了搓手:“那女人在大小姐稱病的時候這么囂張,我早就看不慣了,有什么辦法,大小姐你快說,我一定去做。”
“這段小曲兒我教你唱會,然后你去布衣巷尋幾個乞丐,給他們幾個銅板,教他們唱著玩兒,讓他們傳唱,每多教會一個乞丐,便給教唱的人一個銅板,唱的人越多越好。”
阮希言沉思一番,在腦海之中構思了一段非常接地氣的打油小曲,套了某首老歌的曲調,教給了姚六。
女子朱唇微啟,聲線低婉,雖然唱出來的曲子有些怪異,但是還是很好聽。
姚六忍不住聽呆了。
“小六子?你學會沒有?”阮希言抬眸詢問。
姚六這才反應過來,頗不好意思地說道:“大小姐,我剛才聽的入了迷,你再教我幾遍吧。”
幾日之后,街頭巷尾忽然傳起了一首非常洗腦的歌謠。
也不知是誰人開始唱的,一聽便差不多能學會,后來導致不少在坊市行走的人都能哼上兩句。
那首歌謠的詞句是:
小白菜地里黃,剛出生就沒了娘,姨娘一上位,家產就全白費,今天堵來源,明天就吞并房,黑心的姨娘,遲早被夫人降!
據一些極其極其小道的消息說,這上面講的啊,就是阮府那個繼夫人何氏吞并阮大小姐產業的事。
豫州才多大一點?
何小宛吩咐做的那些事,只需要一打聽就能知道個差不多。
眼瞧著這件事成了人人話后閑談的余料,茶樓說書先生們也不甘示弱,改編出了各種樣式的故事去講。
哪怕市井距離后宅再遠,流傳如此廣的東西,還是傳入了何小宛的耳朵里。
“什么?!”險些砸了手中的茶盞,何小宛不可置信地瞪著眼睛:“事情怎么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本夫人讓你做的事情,你是不是辦砸了?!”
研設齋的掌事老頭兒戰戰兢兢:
“夫人明鑒,老奴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啊!但是磨料坊那個掌柜的,整日里坐在茶館里愁眉苦臉,見人就要說一哈夫人如何派人搶占了他的鋪子,大小姐如何可憐,這……這就是神仙來了也堵不住悠悠眾人之口啊!”
何小宛攥緊了手中的手帕,無聲咬緊了牙。
還不知道外面把她傳成了什么模樣!阮希言,你果然是個好樣的!
“我真傻,真的。”
“我單知道我們大小姐沒了母親,老爺疼愛她;我不知道繼夫人竟然抱有那般歹毒的心思……我一大早起來就開了門……”
磨料坊的掌柜每日見到來打聽熱鬧的人,都如此開場,漸漸的,眾人都知道了阮府繼夫人何氏私自吞占阮大小姐產業的事。
一面嘲笑這磨料坊的掌柜是個癡人,眾人一面開始心疼阮大小姐。
阮大小姐一直都是豫州出了名的病西施,好不容易修行圓滿身子骨好了一些,竟然又攤上了這樣的事情……
可真是一個讓人憐惜的人。
如此幾天,不少豫州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對于這件事,眾人皆是在抨擊何氏。
自古后娘多黑心,更何況如今阮老爺還纏綿病榻。
沒見阮大小姐到現在都還沒入阮府,而是在外面住著嗎?所以說,這個何氏,實在不是個好東西!
如此幾日,何小宛出門買個首飾,都能聽見滿街都是辱罵她的聲音,甚至鋪子的掌柜一聽她是阮府的繼夫人,臉色直接就黑了下去。
何小宛知道,事情不能就這樣善了了。
八成是她要親自去演一場戲,表現出對阮希言的母女情深,并將不入府的黑鍋甩成阮希言不敬母親,才可能翻盤。
可是,要讓她卑躬屈膝去見姚盈那個女人的女兒,她真的不甘心!
她在姚盈面前伏低做小了這么多年,憑什么還要敬她的女兒?!
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