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姚掌柜對于阮希言的意思并不明白,但是經過了這么多事之后,姚掌柜對于阮希言已經形成了潛意識信任,聽到阮希言這么說,他只點了點頭,并沒有說什么。
品墨軒外的人漸漸少了,但是豫州街道上品墨軒的名號卻隨處可聽。
不少人都拿著品墨軒設計的扇子,在街上晃悠著。
雖然初秋天氣已經有了涼意,拿著扇子怪怪的,但是不少人卻得意藏也藏不住。
聽說品墨軒的折扇只做了兩百把,能拿到這把折扇的,至少都是見識過品墨軒那面鏡墻,而且回答過那個問題的。
至于那個問題倒是什么?
很簡單
要求說出品墨軒那個足足有兩人高的標志有什么含義。
明眼人一眼便可以看出來那個設計是一個“品”字,或著能看見這個品字有些扭曲,有立體小人的感覺,也能看出品字的每一個“口”都是一枚銅錢的樣子,但是其他的東西則是眾說紛紜。
而好巧不巧,品墨軒的折扇之上,正面刻著象征著氣節墨竹,而反面就刻著“品墨軒”三個字,而且有品墨軒的那個標志。
那個大標志周圍寫著奇奇怪怪的符號,到底是什么呢?至今為止,沒有一個豫州人可以回答出來。
咳咳,大抵只有阮希言才知道,那些符號,是……拼音。
但是很明顯,拼音根本不是這個朝代的人能理解的東西。
入夜之后,姚掌柜帶著姚六、磨料坊掌柜、以及臨時從阮希言手上其他鋪子調過來的人一起坐在品墨軒之內盤算著這一次品墨軒的單子。
自從品墨軒被何小宛打壓,鋪子里的人陸陸續續離開之后,品墨軒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鬧過了。
良久之后,姚掌柜半是喜色半是憂愁地稟告阮希言:
“大小姐,今留單的一共有八十一人,要求設計的都比較稀疏平常,要怎么處理?”
像這種開業大酬賓的,喜歡湊鬧的,多半都是樸實的老百姓,這類人對于設計的需求量并不大,欣賞力也不夠,能設計的東西也少,所以屬于比較好設計的那一種。
“從別的設計鋪子里調兩個設計先生過來,讓他們先設計著,然后再交到我這里過目。”
設計先生少,確實是個很明顯的問題,畢竟一個好的領導很少有親自上手的,都是將任務分配下去,然后再親自把關。
之前因為品墨軒處于修繕之中,所以一直沒有再招設計先生,如今也是可以開始招收了。
幸好姚家是設計大戶,在豫州的設計產業自然不止品墨軒一處,只不過名氣皆不如品墨軒大了罷了,在此刻調過來應急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
見姚掌柜將自己的吩咐聽了進去,阮希言又道:
“今夜我設計個海報,貼到品墨軒外面,咱們品墨軒也該吸收些新鮮血液了。”
“海報?那是個什么東西?”姚掌柜不懂就問。
輕咳一聲,阮希言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現代名詞,解釋道:
“就是招收設計先生的告示,因為我要畫些圖樣子上去,所以起了個名字叫海報。”
姚掌柜點頭,露出了然笑意。
在大小姐的帶領下,他相信品墨軒的重新興盛是必然的,所以也是該充實店鋪的時候了。
一行人正暢聊的愉快,鋪門外傳來一陣極其有規律的敲門聲。
“誰在外面?”姚掌柜問道。
“表妹,是我。”姚子期的聲音忽然從外面傳來。
是姚家的公子!姚掌柜眼睛一亮。
阮希言起,她早已經將品墨軒門口的鏡墻路線爛熟于心,因此熟門熟路地走出去開了鋪門,瞧見果然是姚子期,不由親切笑道:
“表哥,夜已經深了,你怎么會過來?”
姚子期站在鋪門外,神色鎮定地說道:
“我想著今品墨軒應該不少接手了不少單子,而且應該需要大量制作,所以為你帶來一位擅長大量制作的設計先生。”
聽見姚子期的話,阮希言微微愕然。
她原本以為以姚子期表現出來的格,應該對于設計之事一竅不通,沒有想到他竟然能想到這個。
好吧,她以為的果然是她以為的。
在阮希言的目光注視之下,姚子期的臉皮有些發紅,但是在黑夜之中并看不真切,所以他強裝淡漠道:
“怎么,不請我進去?”
“是我失禮了,表哥這邊來。”阮希言盈盈一笑,請姚子期進來之后,一轉就隨手帶上了鋪門。
“嘭!”
只聽一聲悶響,鋪子門又搖搖晃晃地向內開了一些。
池晏捂著他的鼻子,只覺得生無可戀。
他錯了,上天就不應該生給他如此高的鼻子!他要是個塌鼻子,至于撞的那么疼嗎?!
阮希言一轉眸,看清門外是誰之后,一雙盈盈水眸內的驚訝掩都掩蓋不住。
池晏?大半夜的,他來品墨軒做什么?
和池晏大眼瞪大眼,阮希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池晏:“……”
阮希言:“……”
姚子期:“……”
場面一度安靜到讓人尷尬。
還是池晏開口打破了這近乎凝滯的空氣:“阮大小姐,這是你第二次無視晏的存在了。”
其實池晏很想問,我在你眼里存在感就這么低?
阮希言連連擺手道:“是我的錯,因為只聽見了表哥的聲音,我以為是表哥一個人來的,誤傷了池公子,實在是罪過。”
池晏沒和阮希言計較,而是邁步一步入內,他的后立刻有一個穿著青衫的中年男子跟了上來。
打量了此人一眼,阮希言心底忽然有了一個念頭。
姚子期所謂的“擅長大量設計的先生”,該不是池晏的人吧?
走出鏡墻之后,姚子期果然印證了阮希言的猜測。
池晏后那個青衫男子,人稱青先生,是池晏拓書閣的專業設計先生。
拓書閣賣的都是話本,所以青先生目前基本都是設計內頁插圖和話本子封面,話本很多,所以自然是每一次都制作的很多。
出于對姚子期的感激和對于池晏的尊重,只簡單考核了一下這位青先生,阮希言便將此人留了下來。
瞧了一眼沒怎么說話的池晏,想起自己未來的計劃,一個念頭忽然在阮希言心頭升起。
“池公子,不知道我能否拜托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