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女配嬌寵記[穿書]

第190章 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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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列火車今日將抵達上海。

莫清寒就在這列火車上。

莫清寒拿到了新的人皮面具,如今他是容沐的面容。

車身微微搖晃,火車停了下來。

莫清寒下了火車,緩緩地往前走去。

站臺上人極多,聲響漸漸高了起來,有些嘈雜。

他的腳步不急不緩。

這時,莫清寒的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那位太太的聲音有些遲疑:“你是……容大夫嗎?”

她瞥見了容沐的側臉。容沐的德仁堂在上海名聲極好,她也受過德仁堂的恩惠。

她覺得這人看上去極像容沐,便想著上前和他說話。

莫清寒的步子一停。

那位太太的聲音繼續傳來:“我們在上海德仁堂見過的。”

莫清寒已被認出,不能離開。

他的眸色幽沉,閃過一絲冷意。

真是麻煩。

當莫清寒轉身的時候,早已斂下了那些冷色。

冬日的寒風帶著一絲凜冽。風吹過他的眉角時,仿佛都緩了下來,盡數化成了寧靜悠然。

他的表情風淡云輕,極為清雅。

此時的他,成了容沐。

莫清寒看向那位太太。

這人確實是容大夫,太太開口:“容大夫,多虧了你,我家先生的腿疾才能好。”

莫清寒認出她:“你是不是顧太太?”

顧太太點頭:“對,我家先生姓顧。”

顧太太想起一件事,關切地問:“容大夫,前些日子,德仁堂關門了,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德仁堂暫停營業,大家都有些擔心,不曉得出了什么事情。

莫清寒神色未變:“醫館停業,只是因為我去了一趟天津。”

“容某在天津住了很久,那里有些私人事情要處理,所以才回去。”

回家鄉處理事情,這個理由非常合理。

顧太太了然:“難怪我們都沒有在上海看到你。”

莫清寒的聲線極為平和:“德仁堂還要繼續開下去,我便回來了。”

他還要利用容沐的身份行事,又怎會舍棄德仁堂。

顧太太笑著說:“容大夫醫術好,回上海當然是好事。”

“顧太太言重了。”莫清寒平靜地開口,“行醫救人,是我的職責。”

和顧太太聊了一會,顧太太和莫清寒告別,然后離開了。

莫清寒轉身往人群中走去。

德仁堂。

四下無人,靜謐無聲。德仁堂看上去極為沉默,透著幾分冰冷的氣息。

莫清寒徑直走了過去。

他打開門,那片寂靜倏地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光線傾瀉而下,照亮了地面。德仁堂里頭有些昏暗。

莫清寒抬腳,走進了靜默之中。

窗外是呼嘯的風聲,掠過窗沿,獵獵作響。

德仁堂里是冷清的空氣,四下聲響輕微。

桌上積了薄薄的灰,冬日的陽光微弱,看上去卻清晰極了。

清冷的陽光落下,那些細小的塵埃浮浮沉沉,空氣里透著沉靜的氣息。

忽的吹來了一陣風,寒冷徹骨,涼意席卷而來。

那些塵埃散去,空氣仿佛沉寂了下來。

莫清寒望向窗外,眼底盡是寒徹。

從明日開始,德仁堂會重新開始營業。

寒塔寺。

凈云坐在寺廟里,他忽的感覺有人走了過來,沉沉的陰影覆下,帶著一絲壓迫。

他心生警惕。

上方響起容沐平靜的聲音。

“凈云。”

凈云抬頭,細碎的光影里,容沐的臉寧靜淡然,氣質極為干凈。

凈云心神一凜。

是主子。

凈云站起身,恭敬地說:“主子,您從漢陽回來了。”

先前漢陽監獄出事了,主子前往漢陽,去處理事情。而凈云則盯著上海灘的動靜。

如今,主子回來了,意味著監獄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莫清寒落座,神色陰寒:“我從北平過來的。”

凈云皺眉:“北平那邊出事了嗎?”

按理說,監獄的事情了結后,主子就會直接回漢陽。況且,主子去漢陽前,并未提過他會去北平。

莫清寒的聲音低了幾分:“中途人皮面具損壞,我就去了一趟北平,現在事情已經解決了。”

因為某些意外,莫清寒無法再頂著容沐的臉行事。而容沐被他囚禁在北平,莫清寒便去了那里。

凈云看了莫清寒一眼。

他的面容俊逸,眸色疏朗,清雅極了。

仍是容沐的臉。

想來這便是新的人皮面具。

凈云試探著問了一句:“那之前的容沐呢?”

之前的容沐一直被囚禁著,這次見了主子,不曉得會惹出什么事。

莫清寒冷笑了一聲。

容沐以為會有人來救他,莫清寒就讓容沐認清了事實,他永遠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冰冷的聲音沉沉落下:“他有點不安分,不過現在估計也沒了那個心思。”

凈云曉得莫清寒定是警告了容沐。此時,莫清寒看起來心情并不佳,凈云不敢再問。

莫清寒瞥了凈云一眼:“我交代你的事情呢?”

莫清寒以容沐的身份去漢陽前,吩咐凈云去做一件事。

讓凈云給上海灘的人下毒。

莫清寒讓凈云下毒,是為了接近上海那些權貴們。這件事情很久就開始布局了。

凈云低聲:“已經有一些人出現毒發的癥狀。”

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收網了。

莫清寒聲線低啞:“事情順利嗎?”

停頓了片刻,凈云開口:“其他方面沒有出現紕漏。只不過,前幾日紀彥儒找過我。”

“紀彥儒。”莫清寒瞇起眼睛,聲音冷了幾分,“他找你何事?”

莫清寒曉得,紀彥儒是南洋大學的教授,與凈云有過來往。

紀彥儒的心思隱藏得極深,他并不像表面那樣儒雅,他不是善人。

莫清寒眼眸幽沉,深不見底。

若是紀彥儒壞了自己的計劃,他不會放過紀家。

凈云接著說:“他想讓我殺了賀兆。”

莫清寒了然,語氣陰冷:“紀彥儒想借刀殺人。”

紀彥儒極為虛偽,他想殺賀兆,又不想自己沾手。

如果事情成功了,紀彥儒就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若是事情敗露,他也能撇請關系。

莫清寒看向凈云:“你怎么回他的?”

凈云垂眸:“若是我不應他,他就會揭露我的身份。我不得不應下。”

紀彥儒話語間隱含脅迫,他在逼自己動手。

莫清寒又問:“你打算怎么做?”

凈云:“讓賀兆中慢性毒,一點點要了他的性命。”

不久后,上海灘很多人中毒的事情就會敗露。即便賀兆染上了這種毒,也不會有人懷疑。

莫清寒的眸色寒徹入骨:“紀彥儒主動送上門,我們可以將計就計。”

呵,紀彥儒自作聰明,竟然敢打主意,算計到他的頭上。

那他就利用紀彥儒,讓紀彥儒成為他們的替罪羊。

凈云詢問:“主子的意思是?”

“上海有人中毒,這件事已經引起陸淮注意。”莫清寒冷聲,“我們正好把這件事推到紀彥儒身上。”

這幾天陸續有人毒發,陸淮和巡捕房對這件事極為重視,想要找出幕后黑手。

莫清寒本就打算把嫌疑引到旁人身上,如今看來,紀彥儒是很好的人選。

凈云曉得莫清寒的意思:“讓他做替死鬼。”

莫清寒語氣極為陰冷:“到時候再使一計,一旦事發,旁人只會查到紀彥儒的頭上。”

讓所有人以為,中毒一事,是紀彥儒的手筆,是紀家意圖擾亂上海灘。

而他則隱在幕后,悄無聲息地便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凈云應是。

督軍府。

陸淮坐在書房中,思緒沉沉。

這時,陳媽走了進來,手里端著一杯茶。

聽見了動靜,陸淮抬眼看去。

陳媽把茶擱在桌上,然后低聲道:“三少,您的茶。”

茶水極燙,清冽的茶香漫在空氣中。

“我看見管家給您泡了茶,我便端了過來,正好和您講些事情。”陳媽又說。

陸淮曉得,陳媽或許是要講阿玖的事。

陳媽輕聲道:“阿玖最近身體轉好。”

陸淮也知道這件事。

醫生前幾天來看過,如果阿玖能夠一直保持好的心態,身體會漸漸康復。

陸淮聲線低沉:“你做得很好。”

陳媽一直在精心照料阿玖,陸淮知道,陳媽是真心待阿玖好的。

講到這里,陳媽看了陸淮一眼。

阿玖和自己提過,她想去外面看看。

雖然陸三少說,只要有他陪同,阿玖就可以出門。但是阿玖膽小,她不敢主動和三少講。

于是,陳媽今日便來找陸淮,想把這件事告訴陸淮。

陳媽試探著開口:“小姐近日身體狀況很好,即便她出門看看,我想也沒有什么大礙。”

陸淮神色未變,看不清他的情緒。

陳媽又說:“出去轉一圈,看看外頭那些新鮮事情,小姐的心情會好上許多。”

陸淮不答。

陳媽雖不提,但是陸淮曉得,這是阿玖的意思。

阿玖想出去看看。

陸淮沉思,阿玖一直待在督軍府,確實不利于她病情的恢復。況且,有他在身邊,阿玖不會有危險。

房里寂靜無聲。

陳媽不清楚陸淮的心思,以為陸淮仍是擔心阿玖的身體狀況,不同意讓阿玖出門。

她的心有些沉了下來。

這時,陸淮開口:“我會找機會帶阿玖出門的。”

陳媽心里一喜,三少同意了。

陳媽立即開口:“謝謝三少。”

然后,陳媽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督軍府來了一個人。

沈九拿著兩張大世界煙花會的門票,走進了書房。

上海灘游樂業眾多,大世界游樂場所是個中翹楚。

臨近過年,大世界也想到了一個新法子。十天內,每晚八點開始,煙花盛放,慶祝過年。

無論是上海人,還是外地人,只要有門票,就能進來看這場煙花會。

老板同沈九關系不錯,才能在上海灘立穩腳跟。曉得沈九喜好玩樂,老板送了沈九許多票子。

沈九便想著把這票送給陸淮,讓他帶葉楚去看煙花。

沈九還把票給了秦驍和丁月璇,他看出了他們之間的曖昧,想要撮合這兩人。

沈九懶洋洋地落座:“陸淮,我拿到一個好東西。”

陸淮低著頭,仿若并不在意。

沈九壞笑:“一個讓你和小丫頭相處的機會。”

陸淮這才看向沈九,聲音極淡,“你說。”

沈九輕笑了一聲,一提到小丫頭,陸淮便上了心。不過,沈九并不說破。

他繼續開口:“這是上海游樂場所的門票,你可以帶小丫頭看煙花。”

陸淮眸色深淺未明。

陸淮想起方才的事情,他忽的說了一句:“你也帶阿玖去看罷。”

沈九怔了一怔。

陸淮沉沉的聲線再次響起:“阿玖想出去玩,我們便一同出去。”

陸淮這樣說,倒是出乎沈九意料之外。

拿到門票的時候,沈九也想過帶阿玖去看煙花。不過,那里人多,沈九擔心陸淮會不同意。

所以,他便歇了那個心思。

此時陸淮主動提起帶阿玖出門,沈九心里浮起一絲歡喜。

陸淮看了沈九一眼:“照顧好阿玖。”

沈九笑著說:“那是自然。”

他定會護好阿玖。

待到沈九走后,陸淮望著桌上的票子,若有所思。

大世界游樂場所的煙花會。

若是他和葉楚一同過去,是否能夢到相同的場景?

陸淮叫人去了一趟葉公館,給葉楚送了一張煙花會的票子。

很快,葉公館的白瑛打了電話過來,說葉楚已經同意了。

過了兩日,便到了煙花會。

這天下午,葉楚在葉公館中用過晚餐,出門后,陸淮的車子在門口等待。

葉楚已和蘇蘭交待過了,蘇蘭只說了一聲,讓她早些回家。

陸淮坐在車里等,葉楚快步小跑過去,坐了進去。

葉楚問:“你早到了?”

陸淮搖頭:“沒多久。”

若是等她的話,怎么樣都不算久。

許是聽了陸淮先前的話,葉楚穿得極為保暖,大衣裹緊,圍了圍巾。

陸淮看了她一眼,隨即收回了視線,發動汽車。

汽車離開葉公館,駛進了逐漸落下的夜幕中。

葉楚望著窗外,越往大世界開,外面的道路就越繁華。

大世界游樂場所,葉楚去過幾回。

父母帶她來過,前世她甚至同陸淮來過一次。

葉楚沒有思索太多,她扭頭看向陸淮的側臉,他專注認真,她放下心緒。

下了車后,那里早已經有一輛車子在等著他們。

沈九在車旁靠著,神情慵懶。

見到陸淮他們到了,他收起了那副不正經的樣子,將阿玖牽了下來。

阿玖笑著朝葉楚跑過來,環住她的手,欣喜得很。

葉楚摸著阿玖的腦袋,阿玖湊上來,蹭了蹭她的肩膀。

見到哥哥在旁邊,阿玖很快松開了手。

她看了陸淮一眼,希望他能好好把握機會。

沈九帶走阿玖,他們兩人在前面走。葉楚和陸淮慢步跟在后面。

葉楚說:“阿玖看上去很好。”

陸淮嗯了一聲:“阿玖情況穩定,是時候出來走走了。”

愈往里走,大世界里的人愈多。陸淮一邊走,一邊護著葉楚。

盡管入夜后,空氣寒冷,但沖著煙花會的名頭,仍是有很多人過來。

四周人聲喧鬧,議論紛紛。

“我剛回上海,就聽到煙花會這檔子事,有趣得緊。”

“除了煙花會以外,大世界還有別的地方。”

“聽說老板請了蘇州評彈的龔先生來,現下正在曲藝場中。”

“連龔先生都能請到,大世界真是有心。”

葉楚不由得步子一頓,停了幾秒。

陸淮開口:“若是你想看,看完煙花后,我陪你去。”

葉楚向來對評彈沒有興趣,只是因為蘇蘭喜歡,她才多聽了一下。

但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落進陸淮眼中,他向來關注著她。

想到這里,葉楚的唇角揚了幾分。

他們隨著沈九去了一幢建筑,站在天臺,視野寬闊。

老板曉得陸三少和沈九爺都要來,特地尋了一處安靜的地方。

既不會被旁人打擾到,又能欣賞到煙花。

陸淮站在葉楚身旁,望見她低頭的側臉。

葉楚往下看去,他們站在天臺,下面是來往的人群。

煙花會在八點準時開始,大家都在等待。

沈九和阿玖站在另一頭。

沈九曉得阿玖不能聽到過重的聲響,先前在人潮中走時,他就已經處處注意。

在煙花聲響起前,沈九很快蒙住了阿玖的耳朵。

阿玖怔了一怔。

她沒有害怕那些聲音,反倒被沈九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住,愣了幾秒。

煙花綻放在夜空中,空氣里彌漫著煙花特有的硝煙味。

隨后,阿玖笑了出來。

沈九移開了手,耳朵漲紅,抬頭看向天空,遮掩起心思來。

這一邊,陸淮注意著懷表的時間,卻刻意沒有提醒葉楚。

離八點差一分鐘時,陸淮默默收起了懷表。

葉楚沒有回過神,煙花的聲音卻乍響。

忽然間聽到聲音,震耳欲聾。

盡管葉楚從不懼怕這些,她的身子仍是僵了一下。

陸淮借機摟上了她的肩膀。

他輕笑了一聲:“膽子真小。”

兩人抬頭望去,煙花綻放,色彩明艷。

他們的嘴角不由得浮起笑意。

陸淮伸手,將她往自己這邊一帶。

葉楚靠在了陸淮的肩膀上。

他順勢環上她的腰,身體貼上去,貼緊她的身體。

他的頭微微一偏,靠上她的頭。

冰冷的冬夜。

兩個溫熱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不自覺尋求著彼此的溫度。

頭頂是上海深藍色的夜空。

煙花盛放,璀璨至極。

作者有話要說:

大世界是歷史上存在的,民國時期的一家游樂場。

評論隨機掉落紅包冬夜一同看煙花,求營養液:mayiw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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