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載司馬逸
第一百五十一章載司馬逸
五月鍶
三十日,整整三十日,南宮如風和軒轅霆野快馬加鞭的趕至了納西與北辰交界之處。()
這幾日,他們二人輪流駕馬,兩人的內傷都傷的不輕,又因連續趕路,根本無暇顧及養傷,傷勢似乎越發嚴重了,尤其是軒轅霆野。
此時的他正在外頭駕著馬,干渴的薄唇,失去了原本的紅潤性感,被冷風吹的裂開,原本干凈的臉頰被一路飛囂的塵土鍍上了層層悲涼。
下顎爬滿了青渣,深邃的鳳眸飄著濃濃的哀傷,好看的濃眉始終打成死結。
十二匹烈馬的速度可比一般,一路掀起了漫天的塵埃足以淹沒一個人。
“吁,。”隨著軒轅霆野的一聲長吁,十二匹烈馬穩穩的停下了。
前方立著一人一馬,那人一身青衫,青絲高束,身上背著一個包袱,一只手牽著白馬的韁繩,站在了不遠處。
軒轅霆野坐在馬車上,放開了韁繩,從馬車上跳下,來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這是軒轅霆野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曾經千方百計想要得到他的黑晶玉的男人,這個曾經自己的暗處對手,,公子司馬逸。
如今,應該說是明皇司馬逸。
不得不說,他長得的確有王者風范,一身簡單的衣衫依舊掩蓋不了他獨特的氣質,然而,軒轅霆野卻不知道為什么,司馬逸這一張臉明明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卻為何會覺得這張陌生的面孔帶著一種熟悉的氣質。
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腦子里迅速想著誰能與他對應的上,卻怎么想也想不出,些許是他多慮了。()
“該叫你公子呢?還是該稱你為明皇呢?”軒轅霆野聲音沙啞,被沙沙的風吹散。
司馬逸伸手扣住軒轅霆野的脖頸,他的出手極快,快到軒轅霆野都看不清他是何時出手的。
軒轅霆野沒有說話亦沒有動,絲毫不畏懼隨時可能面對的死亡。
“若不是只有你能越入圣湖之底,我真想就這么殺了你,以解心頭之恨。”司馬逸的怒視如同身側的狂風,直直席卷而來。
心頭之恨,他也想用自己的死來解心頭之恨,但是能嗎?軒轅霆野清楚的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請你放手,時間緊迫,如今細算起來只有二十多日,在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我們三人必須在如此短的天數內趕到天山月神宮取出冰魄之玉,所以請以大局為重。”軒轅霆野看著司馬逸的手,示意他放開。
司馬逸當然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松了力道,放開了手:“讓我看看她。”
軒轅霆野淺淺應道:“她在車內,如風陪著,你去看看吧。”
這時,他們三人似乎又從敵對的狀態變為同病相憐的難友,只因為一個死人。
司馬逸邁起沉重的步伐,向馬車走去,每走一步都似乎走一天那般難過,層層的壓抑漫過心頭,這是一種無聲的折磨,折磨得他身心皆痛。
軒轅霆野看著司馬逸的背影,幽幽嘆出一口氣,他將司馬逸的白馬牽起,一同拴在了十二匹烈馬之中。
蓮妃的死,他命人壓下風聲,卻無端的風聲再起,那日府上的所有人同他一起看見了蓮妃的心口插著清舞的發簪,清舞的手里又緊緊握著那支發簪,霆王妃的名聲從原本的天神仙子瞬間一落千丈,變成了蛇蝎心腸。
軒轅霆野當然不愿,不愿清舞的死后名聲狼藉,采用了各種方法壓制,卻終究抵不住軒轅洪帝的憤怒以及百姓流言的飛速。
軒轅洪帝用了最風光的儀式安葬了他最愛的蓮妃,蓮妃下葬那日,卻不見軒轅霆野的到來,所以民間又流傳著霆王殿下癡情不悔,竟帶著王妃的尸身離去。
趕來竟一個月的時間,他真的覺得好漫長,是的,沒有她的日子里他的每一日都如一年那般煎熬難耐。
司馬逸來到馬車旁,他跳上馬車,顫顫的伸出原本毫不畏懼的手,他的手在發抖,慢慢的,他觸及到車幔,終于,他挑開了車幔。
映入眼簾的是滿室的豪華,與幽幽的靜謐。
車內的內壁上嵌著數十顆夜明珠,這樣不論白日還是夜晚都能讓人看清那個眉目緊閉的女子。
不得不說,軒轅霆野的這個辦法的確完美,連司馬逸都忍不住驚嘆。
“既然來了就一同進來陪陪她吧。”車內的南宮如風對司馬逸開出了口。
司馬逸俯身進了馬車,車內明顯比車外看上去寬廣許多,里頭置了一個軟榻,榻上放著數十床錦被,清舞就這么躺在這些柔軟的蠶絲錦被中。
司馬逸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清楚的看清了這個永遠沉睡的女子。
蒼白如玉的臉頰上不沾任何粉塵,如墨的三千青絲鋪滿兩側,密而長的黑睫微微卷翹,多少個日日夜夜里,司馬逸永遠記得她的摸樣,此刻,她就如往日一般像是睡著了,一個不愿醒來的夢讓她任性的不顧及所有人的念想。
司馬逸多想搖醒她,但他不敢,平生第一次在他的人生里出現了‘不敢’兩個字,他司馬逸有什么不敢,從來沒有,但這次,他真的對命運低下了頭,他不敢面對她的逝去。
第一次如此害怕接近她,第一次感到如此窒息,這是死亡的氛圍將他緊緊束縛著。
他的手觸及了她的肌膚,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像是一個極易破碎的心愛珍窯,觸及到她的冰冷時,司馬逸的心重重一疼。
那么冰,她的尸身竟然那么冰,冰到他的稍稍一碰,就連同他原本溫熱的心也一同冰冷到至極。
一身白裙如雪,更襯得她的臉色越發蒼白,毫無血色的肌膚證明了她的逝去,司馬逸的手撫摸到她微微隆起的腹部,神色驟然一變。
這里是她致死的原因,這里是她的骨肉所在,這樣突兀的尸身讓司馬逸的心一下子疼到幾乎碎掉。
多么殘忍的命運,這樣多舛的人生,竟如此就要結束。
他忽然覺得這是上天的作弄:“為什么,為什么要如此。”司馬逸忍不住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