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徐長青并沒有回房休息，沈衛民早已料到她們母女兩人這一晚有的聊，不奇怪他媳婦讓他一人獨守空房。
次日他媳婦倒是起很早，只因中午還要吃團圓飯，他也沒空私下詢問嘮了啥，但憑她們母女神色來看應該不錯。
最起碼丈母娘就是得知以后應該沒攔閨女留學。也是，不是一個個都如同徐奶奶，丈母娘受其影響就有限。
這就好。
加上這一天正午之前他爸三兄弟到底還是來了省城，三家人吃完團圓飯，傍晚緊接著便是送別與離開。
再回到向陽大隊在家，是夜兩口子上床休息之前，沈衛民這才聽徐長青主動提起了昨晚和她娘的一番談話。
“……說是都老實坦白的，哪能啊，我又撒謊了，就是說了制衣廠的股份也沒告訴我娘到底分了多少錢。
我就是說了咱們京城有兩套院子，其中一套大的四合院出租每年結算一次，再就是這些年手上攢了些東西。”
這樣已經差不多坦白的可以了，但這話，他能直言？不能！還是靜靜地聽著更合適，他媳婦兒現在就是在吐槽。
“好在我娘也不是非要揪著打探咱兩口子到底有多少積蓄不可，她主要還是擔心咱倆跑去留學的話實在太遠。
再就是也被前些年風氣搞怕了，要不是知道爺爺和那個舅姥爺回來都沒事，只怕咱爹支持，咱娘都不同意。”
聽到這兒，沈衛民早已明白他媳婦兒小心思，他忍笑回道，“不奇怪，咱娘有此反應已經算是極好，很開明。
再有大半年緩沖期，又有咱爹在身邊安慰，娘她會慢慢接受咱倆出去留學和在京城上學期間其實差不了多少。”
“是呢，只能這么想了。謝了，不渴。”徐長青擺手謝絕沈衛民推來的搪瓷杯，“你不會是嫌我啰嗦吧？”
“會有這個可能性？”沈衛民搖頭，“不是只能，是肯定如我所說。沒事兒的，咱們這兩年就寒假才回來。
娘她只是突然聽你提起有些反應不過來，再就是心里或多或少覺得孩子長大了一個個都飛了，少不了失落感。
這也是我為何建議你最好盡量早點和娘她說一聲的主要原因，免得太突然，咱娘心里沒準備，一時想茬了覺得咱瞞她。”
“嗯。”
又嗯了？
沈衛民好笑不已，看著徐長青，他想了想，到底還是要提到那個掃興的人，“娘她昨晚有沒有提到白蜜？”
聽到這個名字，徐長青便下意識蹙眉，隨即松開的搖了搖頭，“提了，咱娘就信息靈通得知她現在和誰在交往。”
很奇怪？
“據說她已經知道我爹不是我爺爺親兒子，親爺爺都已經在去年年底咱們辦喜事的時候回來了不說，還給了我不少嫁妝。
除此之外，她還知道親爺爺就是你沈衛民舅姥爺。我估計她還沒少給家里親戚寫信罵我背地里挑唆親爺爺沒找她回來。”
不是估計，肯定是娘她昨晚說了什么，你才來個估計，還少提了一個人，肯定不止罵你，連你男人我都罵上了。
“反正就是我娘說她那個性子還要磨才行，現在談的那個對象就不咋地，也不像是個腳踏實地的人，遲早還得散。
要照我娘的意思，她倒想白蜜安安分分畢業待京城上班，到時候找個能安穩過日子的，我爹肯定不會不認她。
我看未必，就憑她將小小年紀的親閨女扔到那個婆家，見娘家有寄東西過去就更不管這一點，我爹就失望透頂。
這不是磨不磨性子的問題，是本性已經壞了，我爹最多就是不讓自己親骨肉遭外人踐踏，多的，難了。
只不過這些話，我沒跟我娘提。我娘還是抱著她大閨女會改好，回頭一家人還是一家人的心思想我和她和好。”
說到這里，徐長青不由苦笑，“興許不止在她眼里，連我娘未必就沒有覺得我爺爺和我爹就是因為我的關系不認回她的意思。”
沈衛民抱了抱她，“不會，你想多了，咱娘又不糊涂，她要這么想的話直接讓白蜜暑假回來認錯多好。”
問題是輕飄飄認錯就行了？徐長青實在不想多提徐白蜜，她笑了笑便岔開話題問道，“這回花了多少錢嗎？”
這話題轉的！沈衛民一怔之下啞然失笑，松開徐長青之后伸手去撕下一張信紙遞過去，“沒多少。交給老舅那五千塊，這個不好算開銷，有多等正月拜年肯定還咱。”
我說的是這個？徐長青斜了他一眼。
“別急，我還沒說完呢。”沈衛民忍笑，“今天團圓飯確實是我先墊的錢，后來你爺爺堅持給，我就沒客氣收下了。
他說既然他是長子，今年就由他辦，咱爹也在邊上讓我收起來，我就尋思著還是聽他們的好了，反正沒多少錢。
剩下咱爸三兄弟給那舅姥爺一家三口的禮，他們都自個準備好了也不用我墊，就幾頓出去吃的開銷，我付了一次。”
聽沈衛民居然還細細數來，徐長青好笑扶額，“我指的是劉衛東那兒，大前天晚上不是拉了好多東西過來？
當時我倒想先給錢，是小陸，就是劉衛東他那個小師弟說不急，他也不知能換到多少年禮，只好等東西到了再說。
結果大前天晚上不是拉東西了嘛，又一直沒聽你有一到付了多少錢，那天和劉衛東吃飯，我問他，他又說跟你算。
當時你就在場，可別說沒聽到啊，后來我還看你們倆人去飯館外面方便還待了不短時間，又沒找我拿錢的。”
“哦，這個啊……”沈衛民捉狹地曲指刮了一下她鼻梁，“我還沒給，說好了等正月去省城到時候再一起算。
因為我還讓他幫我找東西，他人手多，這會兒又在家的方便很多，我就尋思著將咱們手上部分現金換成實物。”
徐長青摸著鼻梁聽完，她并沒有問沈衛民這次又想要換成什么實物，有，無非就是什么特產之類的東西。
像古玩字畫目標太大，無須她提醒，他都不可能委托劉衛東灑出人手收羅，倒是房子找好了，打算何時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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