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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滄海捏緊手里的權杖。
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殺了徐星光才解恨。
如徐星光所說,霍滄海的確驕縱霍云生,因為他是霍滄海第一個孩子,也是跟霍滄海父親長得最像的人。
霍滄海知道霍云生長歪了,但他久居高位,傲慢成性,也不太將他人的生死看在眼里。
因此,明知道自己的兒子傷害了許多無辜的姑娘,也是導致霍聞安被霍欽幽虐待的罪魁禍首。但他還是選擇偏袒自己的兒子。
沒辦法,父子連心啊。
霍聞安太了解霍滄海了,捕捉到了霍滄海眼里那兇悍的殺意。
他下意識將伸手橫在徐星光的身后,以保護的姿勢,眼神無懼地迎向霍滄海的目光,聲音不輕不重地說道:“爺爺,您已經92歲,而我才29。您真覺得,您還是神隱島上那個說一不二的掌舵大人了嗎?”
聽見霍聞安這話,夏叔跟春叔等管家,皆是神情大變。
而屋外,不知何時,程月率領14名鐵血戰士,攜神隱島數千守衛,已經將上掌舵府層層包圍起來。
春叔看到殿外的情形,倒吸了口涼氣,錯愕震驚地提醒:“掌舵,外面反了。”
反了。
神隱島所有守衛,全都背棄霍滄海,成了霍聞安的部下。
霍滄海鷹眸微瞇,他握著手杖顫顫巍巍站起來。
轉身,透過窗戶看見外面的金戈鐵馬,霍滄海桀然一笑,“好得很啊!霍聞安,你比起我,還要更狠啊。”
霍滄海知道霍聞安野心很重,他也樂得看到霍聞安從他手里奪走權力。但當霍聞安真正沖他脖子伸來獠牙時,他還是感到憤怒。
霍聞安權當霍滄海是在夸獎他。
他說:“爺爺你總說,你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能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爺爺當年脅迫上任掌舵家眷,成功逼他讓權。而我,既沒有挾持你的孩子,也沒有傷害攬月宮那位女主人。”
霍聞安謙虛地說:“比起爺爺,我還算有良知的了。”
一老一少凝望著彼此,一時間都沒說話,氣氛劍拔弩張,讓人心中惶恐不安。
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最先開口的人,便是這場較量中的敗者。
“霍聞安。”霍滄海率先開口了,他望著霍聞安身后的女子,陰惻惻地說道:“這丫頭今天能算計你的父親,來日就能算計你。她這人蛇蝎心腸,絕非一般女子。你真要為了她,跟我作對?”
霍聞安撐著輪椅站了起來。
他沒用手杖,步伐緩慢但堅定地走到霍滄海的身旁。
望著窗外蓄勢待發的守衛,他深情不悔地感慨道:“爺爺,你有你的公主殿下,我有我的蛇蝎美人。只要是自己認定的人,就不會后悔。”
霍滄海從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地哼聲。
在他看來,安達利爾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姑娘,而徐星光則是這世界上心腸最狠辣的女人。在霍滄海的眼里,她們二者毫無可比性。
但,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贊同他跟安達利爾在一起呢?
感情之事,彼之蜜糖汝之砒霜,只有當事人才懂個中滋味。
在他看來,徐星光就是個心狠手辣,敢算計天下人的蛇蝎女人。但站在霍聞安的角度上看,徐星光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維護他的人。
罷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
“霍聞安,你贏了。”霍滄海得仰著頭,才能看清霍聞安的模樣了。他忽然間意識到,霍聞安是展翅翱翔,搏擊藍天的雄鷹,不再是嗷嗷待哺的孩子了。
他才29歲,而自己已經92歲了,他的確不再是霍聞安的對手了。
轉過他佝僂的身子,對春叔和夏叔說:“讓人把這四位小姐送離神隱島,把大先生送回家去休養。”
又朝樓上看了一眼,霍滄海說:“重新為大夫人收拾一棟屋子,讓她單獨住。”
別的,霍滄海就不打算再管了。
聽到父親這話,霍云生卻不依不饒起來。“父親,連你也不管我了嗎?”父親讓霍夫人搬去別的屋子獨居,便是要跟他劃清界限。
父親是徹底放棄他了。
“父親,你當初答應過我母親,會保護好我跟妹妹的。如今我遭蛇蝎女算計患病,你就就任由她逍遙法外,就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受病毒折磨嗎?”
“你閉嘴!”霍滄海坐回輪椅,他看霍云生的眼神盡是失望。“霍云生,如今這神隱島,不是我說了算,你不要再犯蠢了。”
患了艾滋病,并不會立馬死亡。
倘若霍云生不再亂搞男女關系,肯靜下心來過養老生活,將息好自己的身體,不患大病,也能安然無恙地活個十多年。
霍滄海不再看霍云生一眼,他神情疲憊地對春叔說:“我們回攬月宮。”
霍云生卻像是瘋了一樣,爬到霍滄海的身前,緊緊抓著霍滄海的膝蓋。他仰頭質問霍滄海:“父親,你偏心!你滿心滿眼都只有那個妖女,你早就忘了你與我母親的情分!”
“父親,我恨你!”
霍云生恣意一生,總覺得霍滄海會是他一輩子的保護傘。
哪知道,年過半百,他竟然栽在女人的肚皮上。而父親這把傘,也無法再為他撐起頭頂的陰霾。
霍滄海垂眸看著這個不孝子,狠心掐斷心里最后一份仁慈心。他對鄭烈說:“鄭烈,把大先生送回他的家!”
鄭烈朝霍聞安望去。
“送他回去。”聽到霍聞安的命令,鄭烈這才默默地掏出手套來戴上,隔絕了跟霍云生直接接觸的可能。
他拖著霍云生就要走,霍云生卻不肯走。
他死死抓著霍滄海的輪椅轱轆,口不擇言地罵道:“父親,你真以為安達利爾那妖女愛的是你嗎?我呸,她根本就不喜歡你!”
“她愛的根本就不是你,若不是她喜歡的男人死在了混亂戰場,哪輪得到你來撿這便宜?你就是個備胎,就是個撿破爛的!”
“你等著瞧吧,你就是到死,都別想得到她的愛!”
“混賬!”霍滄海跟變戲法似的,突然拿出來一把匕首,對著霍云生的手背就要刺下去。
見狀,鄭烈用力拽走霍云生,幫他避開了霍滄海的攻擊。
霍云生嚇得面色慘白。
鄭烈提醒霍滄海:“老先生,他的血有病毒。”
霍滄海這才閉上眼睛,他將匕首插入手杖之中,面無表情地說:“把他送回去,關起來,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許放他出來!”
“明白。”
霍滄海按了按疲憊的眉心,嘆道:“小春,我們走。”
春叔趕緊推著霍滄海就要回去,霍聞安又叫住了他們,“等等。”
霍滄海撩開眼皮子,陰沉沉地盯著霍聞安,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還想怎樣?難道還想殺了我滅口不成?”
“我對殺人不感興趣。”霍聞安朝霍滄海伸去一只手,他說:“你孫兒媳婦第一次登門做客,當爺爺的,見面禮呢?”
霍滄海:“.”
霍滄海怒極反笑,“你也是個混賬!”都這個時候了,還有臉開口跟他要見面禮。
徐星光也沒想到霍聞安竟然這么虎。
但霍滄海還是讓春叔將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去給了徐星光。
春叔將東西遞給徐星光的時候,都不敢用正眼看她。
他怕徐星光會給她投毒。
經此一戰,徐星光徹底在他們心里留下了個‘蛇蝎美人’的稱號。
徐星光接過盒子,打開,發現里面竟然是一頂鑲嵌著墨綠色寶石的王冠。
霍聞安看到那王冠,滿意地笑了笑,他告訴徐星光:“這是公主殿下出閣那日佩戴的王冠,是她的陪嫁品。”
霍滄海舍得將這東西送給徐星光,便是認可了徐星光這個孫兒媳婦的身份了。
徐星光捧著那盒子,沖霍滄海甜甜淺笑,乖咪咪地說:“謝謝爺爺送的禮物,星光很喜歡。”
“惺惺作態!”霍滄海催促春叔快些走,他再也不想看到徐星光。
但徐星光卻說:“爺爺,我明早會去攬月宮親自拜訪您和小奶奶,我要當面感謝小奶奶割愛相贈的情誼。”
聞言,霍滄海嚇得表情驟變,他沒好氣地說:“神隱島很大,你去別處逛吧,我那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有多遠滾多遠吧。
此女蛇蝎心腸,絕對不能讓她靠近夫人。
徐星光則說:“那真遺憾,我還想給小奶奶看看病呢。”
聞言,霍滄海又停了下來。
他轉過身來,狐疑地掃了眼徐星光,問她:“你說什么?”
霍聞安替徐星光說:“星光聽說小奶奶精神異常,想要去給她看看病。不過,既然你這么不歡迎她,那我們就不去了。”
霍滄海表情變了又變,最后,他極其不自然地說:“攬月宮清凈得很,也是該熱鬧熱鬧了,你既然想來,那就來吧。”
霍滄海又對霍聞安說:“你也去,你小奶奶還沒有見過你呢。”
點點頭,徐星光笑得乖巧討喜,“那我明早跟阿醉哥哥一起過去。”
霍滄海深深地看了他倆一眼,趕緊讓春叔推著他的輪椅離開了莊園。從城門下路過時,霍滄海還不解氣地舉起手杖,朝那大門敲了幾棍子。
春叔聽著這動靜,大氣都不敢出。
上車后,霍滄海突然又笑了,“好小子,比起他那個廢物點心爹,他倒是夠種。”也不知道霍云生這狗玩意兒,怎么生出來了霍聞安這樣的角色。
但一想到霍云生先前說的那些話,霍滄海心里又一陣憋屈。
春叔敏銳地察覺到了霍滄海的情緒變化,他趕緊找話題分散霍滄海的注意力。
想到老掌舵最在意的就是夫人,春叔便說:“夫人見到年輕的孩子,就容易受刺激。明日,夫人見到了少掌舵跟徐小姐,也不知道病情會不會加重。”
霍滄海果然被分散了注意力。
他冷不丁地感慨道:“小春啊,我已經92歲了,我陪不了她幾年了。”
春叔表情微變,連忙說道:“掌舵,您身子骨還很硬朗。”
身體硬不硬朗,霍滄海自己心里有數。
他憂心忡忡地說:“她這病是好是壞的,我不放心。徐星光這丫頭,心狠手辣,但醫術的確厲害。若她能治好安達利爾的病,我就算死,也能安心了。”
霍滄海靠著椅背,閉著眼睛,低聲呢喃道:“安達利爾本可以過另一種人生,是我將她強行拽入我的生活,害她承受喪子之痛。我對不起她啊。”
春叔聽到這話,心里一陣難受。
“大先生先前說的那都是胡話,他故意氣你的。老先生,您待夫人如何,咱們都看在眼里,夫人自己也能感覺到。愛與不愛,不是讓別人說的,是自己去體會的。”
“大先生不懂事,老先生您別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霍滄海并沒有被安慰到。
他轉動著手杖,忽然說:“那個叫做宋熾的孩子,他若真是霍云生的那個私生子,那么羅生門門主當初寄給我的那段屠殺視頻,極可能是偽造的。”
“小春啊,你說,攬月會不會還活著啊?”
春叔沒敢回答。
他怕給了老掌舵希望,又得到更大的絕望。
“宋熾的事,別讓夫人知道了。”霍滄海怕安達利爾受刺激。
“小春記住了。”
一番鬧騰,飯沒吃成,該得罪的都得罪光了。
人都走后,夏叔局促不安地站在大廳中,詢問霍聞安:“掌舵,飯,咱還吃嗎?”原以為今天中午是一頓和和美美的聚餐,廚子們準備了好大一桌菜。
結果倒好,人都得罪光了,這菜也沒人吃了。
“吃。”
飯菜太多,徐星光覺得只有她跟霍聞安兩人吃比較浪費,便提議道:“鄭烈跟程月他們今天也辛苦了,要不,咱們夾點菜留著,剩下的都送去給他們,別浪費啊。”
“都聽你的。”
于是,霍聞安跟徐星光待在花園餐廳吃小份,程月他們則待在大餐廳吃大份,倒也熱鬧。
吃完飯,徐星光推著霍聞安穿過后山的賽馬場,沿著山上的觀海棧道散步,霍無畏也跟在兩人身邊。霍無畏背上馱著包,包里裝的是霍聞安的溫水,跟霍無畏自己的水壺。
盯著霍無畏一走一扭的大屁股,徐星光忍不住抬起腳,用板鞋的鞋底踹霍無畏的屁股。
霍無畏轉過頭來,一臉懵地看著她,然后邁開四條粗壯的腿就跑了。
它像是一顆炸彈,沉重的身體奔跑起來,在棧道上發出砰砰砰的動靜。
徐星光看得忍俊不禁,霍聞安笑道:“你欺負它做什么?”
“養它不就是欺負著玩的么?”
霍聞安想了想,嘆道:“怎么辦,我也想踹它一腳。”可惜他身體虛弱,沒徐星光那么靈活。他現在連親徐星光,都覺得氣短胸悶。
“你想想就得了。”
兩人天南地北地聊了會兒,霍聞安這才想起了一件事,他說:“五天后是贏家老夫人90歲的壽辰,我們兩族之間素無來往,但前些日子,霍夫人收到了贏家送來的請柬。”
“如今霍夫人精神混亂,霍聞北又在中洞禁閉,我打算親自去一趟贏家。”霍聞安正式完全接管了霍氏財團,是神隱島的主人了,他親自前往贏家,勢必會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我想帶你一起去。”霍聞安握住徐星光的手,問她:“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嗎?”
一旦徐星光陪霍聞安一同出席贏老夫人的壽宴,便是對全世界公開了他們的關系。
點點頭,徐星光說:“可以一起去,不過,我不能代表神隱島未來女主人的身份去。”
霍聞安有些失望,“你不想跟我公開?”
“是我早就答應了方晉書,要替他們家去贏老夫人的壽辰,要為贏老夫人做一道菜。”徐星光便將方晉書找她幫忙的事,跟霍聞安說了一遍。
“你幫他,跟你以我未婚妻的身份登場并不沖突。”霍聞安開始耍無賴,他說:“徐星光,你先向我求婚,你不能把我騙到手了,又對我始亂終棄。”
徐星光哭笑不得,“行行行,我跟你一起去。”
霍聞安這才露出笑容來。
“那天,肯定會很熱鬧,夏國聯盟政府想必也會派人前去為老夫人祝壽。說不定,夏侯懷歸那小子也會去。”霍聞安對夏侯懷歸頗有些介懷,他說:“那小子對你有想法,你離他遠點。”
這話徐星光就不喜歡聽了。
她看著霍聞安,表情嚴肅起來,“寶貝兒,不能仗著我愛你,就限制我的交友范圍。我是你的愛人,不是你的所有物,與其命令我遠離其他異性,不如加倍提升你自己的魅力,讓我對你愛得死心塌地。”
徐星光才不會被霍聞安輕易拿捏呢。
霍聞安聽了這話牙癢癢,卻也找不到反駁徐星光的立場。
霍聞安負氣罵道:“渣女!”
“謝謝稱贊。”
“對了。”霍聞安想起一個被他忽略的細節來,他好奇的指出:“方晉書有求于你,理應給你報酬。他許了你什么好處?”
徐星光故意賣關子,“下個月,你就知道了。”
下個月。
下個月是霍聞安的生日啊。
霍聞安陰翳的眉宇頓時放晴,他翹了翹薄唇,心情愉悅地說:“我等著。”
翌日,吃過早飯,鄭烈和宋熾一起開車將徐星光和霍聞安送到了攬月宮。
“掌舵,徐小姐,里面那位夫人受不了刺激,我們就不進去了。”鄭烈跟宋熾便呆在攬月宮外,等著霍聞安他們。
徐星光親自推著霍聞安的輪椅,剛走進攬月宮,霍聞安的手機便響了。
電話是葉明羅打過來的。
他昨晚一直呆在醫院檢驗科,親自給宋熾和霍云生做親子鑒定。
這會兒鑒定報告剛出來,葉明羅便迫不及待地跟霍聞安打來了電話。
“鑒定結果出來了。”葉明羅開門見山地說:“宋熾和霍云生的確是父子關系,但更讓我意外的是另一個發現。”
“什么?”霍聞安開了外放,徐星光也聽得見。
徐星光走得更慢了,聽見葉明羅語氣神神秘秘地說:“島上醫院里,有霍家嫡系所有人的血液庫,我昨晚閑來無事,用宋熾血液跟霍家人做對比的時候,你猜我發現了什么?”
“別故弄玄虛。”霍聞安沒心情跟葉明羅玩猜猜猜的游戲。
葉明羅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態度,有些嚴肅地說道:“阿醉,宋熾跟霍夫人是母子關系。”
此言一出,霍聞安跟徐星光都是一愣。
“這話是什么意思?”霍聞安首次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
電話那頭,葉明羅舔了舔唇,怪異地說道:“就是說,宋熾不是你養母跟霍云生的兒子,他是霍云生跟霍夫人的兒子!”
聞言,霍聞安一陣沉默,徐星光也擰緊了眉心了。
宋熾是霍云生跟霍夫人的親生兒子,那么,霍聞安又是怎么回事?
霍聞安提醒葉明羅:“葉明羅,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跟霍云生做過親子鑒定,確認我就是他的孩子。你說宋熾是霍云生跟霍夫人的兒子,那我是誰的孩子?”
“我跟霍云生的親子鑒定報告,又是怎么一回事?”
葉明羅也回答不出來。
“我不知道。”葉明羅感到傷腦筋,“但宋熾的血液,是我親自檢驗的,我確認他就是霍云生跟霍夫人的兒子。”
“為了保險起見,我得重新給你抽一次血,親自為你做一次檢驗。我倒要測一測,你到底是誰的種。”不過,霍聞安跟霍云生長得那么相似,他們一定是一家人。
“我說,阿醉,你該不會是霍云生跟另一個女人的種吧?”葉明羅有些同情霍聞安了。
霍聞安直接掛了葉明羅的電話。
握著手機,霍聞安覺得好笑。
活了他媽28年,他連自己究竟是誰的種都沒弄明白。
如果他不是霍云生跟霍夫人的兒子,那霍欽幽施加在他身上的折磨,又算什么?
因為這個意料之外的電話,兩人都沒了好心情。
“要不,我們先回去吧,等葉明羅那邊出了準確結果,咱們再來看望小奶奶?”徐星光也沒心情去拜訪那位傳說中的公主殿下了。
霍聞安說:“好。”
他這會兒心里的確有些亂。
徐星光推著霍聞安,正要轉身離開,身后忽然響起一道華麗動人的女嗓音:“兩位小朋友,還沒進來呢,怎么又想著回去了?”
霍聞安跟徐星光默默地對望了一眼。
徐星光這才推著霍聞安轉身。
兩人抬頭朝前面那條長滿了粉色薔薇的人行道望去,便看見一名身穿海藍色抹胸長裙女人,手握著一柄長弓站在小道中央。
她膚白勝雪,淺褐色的長卷發一半披著,一半用一枚鉆石發夾束著,幽藍色的雙眸散發著攝人魂魄的美感。
她就是霍滄海的公主殿下安達利爾,一個出身于Y國皇室,從小接受皇室禮儀教育,一舉一動都盡顯風華絕代的美人。
出乎徐星光跟霍聞安意料是,傳說精神混亂的安達利爾,看上去竟像是剛年過三十,風韻十足的年輕女人。她的身上,尋不見神經病人的病態跟癲狂。
她就像是神隱島外的那片幽藍深海。
神秘高貴,危險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