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小村姑第九十四章張大丫兒_wbshuku
第九十四章張大丫兒
第九十四章張大丫兒
柳絮放下心中疑慮,回到家中,柳芽和柳毛仍舊沒有睡覺,兩眼亮晶晶的看著自己,雖然沒有明說,柳絮也知道,這兩個小家伙是盼著吃柳絮答應多次而未兌現的羊軋糖了。
柳絮逗趣的看了一眼兩個孩子,笑道:“趕緊睡覺,小心熬夜成了兔子精。羊軋糖熬完晾涼,怎么也得半夜了。”
警告完兩個小的,又不忍讓兩孩子失望,柳絮只得擼胳膊、挽袖子,熬夜開始做糖了。
先炒熟了花生,搗成花生碎,隨后熬了淀粉和糖稀,最后加入牛奶,全部熬在一處,直至成了糖坨,放在面板上,用搟面杖壓成糖餅,再用刀切成糖塊大小的小方塊兒,一塊一塊的這樣定了型后,用刀切成小小的方糖。
怕糖粘稠,柳絮特意拌了地瓜淀粉糊,用刷子刷在鍋底,形成一層薄薄的膜,剪成包在一塊一塊的羊軋糖上。
回到屋中己是后半夜,柳芽和柳毛身子緊崩著,像兩根直挺挺的木棍,彼此的小手緊拉著,眼睛緊閉著。
只是輕輕顫動的眼睫,立馬暴露了二人裝睡的事實。
柳絮逗弄的拈起一塊糖,在二人的鼻端掠過,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圈圈,最后放在了自己的嘴里,邊咂巴著嘴邊可惜道:“真好吃,可惜吃不著嘍。”
柳絮又拈起一塊兒來,如法炮制,這次剛掠過柳毛的鼻子上方,只見柳毛眼睛猛的睜開,嘴巴張開,腦袋“呼”的一挺,一下子將糖吞在嘴里,迅速嚼咀著,詭計得逞似的笑著。
柳絮顧做驚嚇道:“快抓老鼠,老鼠偷糖啦......”
柳毛哧哧的笑著,故意咂巴著嘴里的糖,香得差點將自己的舌頭一起吞了下去。
柳絮不再逗弄柳毛,將裝了糖的小碗放在炕上,對柳芽道:“再裝睡就沒得吃了,快起來。”
柳芽故做矜持的伸了個懶腰,用手輕輕拈起一塊糖,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著,笑得見牙不見眼。
柳絮自己則拈起一塊,轉到炕隔里面,直接遞給劉氏。
兩個孩子小饞貓不睡覺,劉氏自然也得硬撐著眼皮陪著。
見柳絮遞了過來,也張開了嘴接著,甜絲絲的味道迅速滲滿了口腔。
劉氏這兩天一天三頓苦藥的喂著,嘴巴吃什么都是一股子苦味兒,吃這糖,倒是剛好解苦。
劉氏溫潤的笑著,嘴里含著糖,忘了咀嚼,眼睛漸漸發紅,從未想過,她竟然也有這么知足的一天,有得吃,有得穿,想什么時候起就什么時候起,想什么時候睡就什么時候睡,沒人罵,沒人管,有病還能請城里的郎中,這種日子,還真以為是在做神仙哩。
第二日一早,柳絮讓柳毛給小石頭拿兩塊糖一起去玩兒,自己則與李寡婦、柳芽在一起繡抱枕,因為給陳怡勻了四個,自家原本做完了三個,還剩下四個要做。
三天時間,柳芽是個初學者,李寡婦又沒做過大的繡活,時間還是緊了些。
柳絮原本將心思動在了何氏身上,只是何氏對繡花實在不擅長,又帶著尚在襁褓中的柳月,只能暫時做罷。
李寡婦張了張嘴,一臉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柳絮追問下才知道,李寡婦想讓她娘家表妹來幫著繡活兒,只是要吃住在這個家里,如今忙著活計,李寡婦家又只有娘兩個,便沒有開伙,和柳家一起吃飯。
李寡婦怕找她表妹來,柳絮抻心不樂意,有些不敢說。
柳絮笑道:“嬸子,你忒客氣了,不是你教柳芽繡花,我哪能想起這生財之道,不過是多一口吃食,而且正是活兒緊的關口,你就讓你家妹子來吧,在家里吃著住著,活計也能快些,里外里,我可是占著大便宜呢。”
李寡婦這才松了口氣,給牛伯拿了兩文錢,讓他路過表妹所在的河東村時,把表妹張大丫給捎過來。
李寡婦的表妹名叫張大丫,長得瘦瘦削削的,十六歲了,臉上總是掛著笑意,對人一幅自來熟的樣子,按與李寡婦的稱呼,幾個孩子應該管她叫姑姑,她偏說各論各叫,她管劉氏叫柳家嫂嫂,反而叫柳絮、柳芽和柳毛管她叫大丫姐,只一會兒的功夫,便和劉氏、柳芽和柳毛打成一片,熱絡起來。
柳毛和柳芽一向孤寂慣了,人又實在,很快就將張大丫當做知心姐姐,對人家掏心掏肺的,就連柳毛這樣看中吃食的人,也將羊軋糖給張大丫分了三四塊兒。
柳絮十分不喜歡這個張大丫,覺得她太拿自己不當外人了,柳毛給的糖,一句客氣話沒有就都收了,好像給她吃是應當應份似的。
吃飯的時候,不僅張大丫自己挑肉吃,還給石頭和李寡婦夾肉,害得柳芽和柳毛都挑不著,兩個孩子這段時間伙食好,不在乎那么一口肉食,但柳絮卻看著心得不得勁兒,覺得這張大丫哪里是嘴饞,分明是將她柳絮當成冤大頭來宰了。
不僅如此,張大丫還老愛打聽事兒,先是打聽羊軋糖的做法,見柳芽不知道,轉而又打聽劉氏為什么成了寡婦,柳毛為啥不出去老貓在屋里玩等等,天南海北的打聽,甚至還打聽到了李家頭上。
張大丫所在的村子,正與原來李家兄弟的村子敵對,當年因為搶水沒少打架,是敵對關系。
直白的說,張大丫的父老鄉親、叔伯兄弟,都可能曾被李家兄弟打得屁滾尿流、哭爹喴娘。
當時的張大丫還去瞧了熱鬧,對李家兄弟的以一擋十的彪悍勁兒,記憶非常之深刻。
柳絮真不知道用什么詞藻來形容張大丫,是該說她心大還是該說她花癡。
柳絮不希望被人窺了隱私,心頭不悅,找話題故意岔開,張大丫轉而又開始打聽柳河村里,誰家的銀子多,家里幾個后生等等,惹得李寡婦也是一臉的尷尬。
柳絮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張大丫,十六歲尚未定親成親,屬于古代的大齡剩女,愛貪便宜、嘴子瑣碎,還以自為是耍小聰明,把別人當成呆子傻子一般。
唯一的優點是,張大丫做活兒還算麻利,李寡婦繡邊框,她往里填顏色,二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很是妥當。
二人這一合作,就顯得柳芽形單影支,活計過慢了。
越慢就越急,越急就越容易出錯,越出錯越容易扎手,越扎手張大丫越在一旁關切,看著像在教柳芽怎樣繡,柳絮看著卻像是在顯擺和指責,直把柳芽說得小腦袋耷拉著,對繡活女紅一點兒自信心都沒有了,最后只能將只繡了個開頭的龍圖放在針線笸籮里,不敢下手了。
柳絮臉色不悅,將眼睛紅紅的柳芽領回自己屋中,摸著柳芽扎了好幾個針眼兒的手指指腹道:“芽兒,你可知道你錯在哪了?”
柳芽兒怏怏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是我腦子笨,手也笨,大丫姐所說的那些針法我都不會,沒學會走就先要跑,繡的帕子,蘭花像韭黃,還沒練好就和李嬸子和大丫姐繡抱枕,是我不知好歹。”
柳絮氣得掐了一把柳芽兒的小手心,疼得柳芽嘟著嘴不肯呼痛,低著頭,憋著滿心的委屈。
柳絮面色凜然道:“芽兒,張大丫學的是童子功,四五歲便學刺繡,你剛學哪兩天?一口能吃出個大胖子來?我之所以生氣,不是怪你繡活不夠好,而是氣你意志不堅定,被張大丫三言兩語就澆滅了一腔子的熱情,甚至全盤否定之前所有的努力。只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這繡活兒非一朝一夕之功,要有山崩于前而不亂的氣度,一針一線都要繡好,不是要繡快。”
柳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心里已經有了計較,堅定道:“大姐,我會一針一針繡下去的,每一針都認認真真的,絕不心浮氣燥了。”
柳絮若有所思的看著隔壁屋,因為柳毛和石頭交好,經常串屋,所以兩家的屋門總是關不住,總是欠開好大縫隙。
柳絮在自己屋中,也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寡婦屋中,張大丫已經拿起柳芽繡了一小半的抱枕,用手指戳著柳芽的繡活兒給李寡婦看,眼里明顯是對柳芽的輕視之意。
李寡婦緊張的瞟向柳家屋門,剛好撞見柳絮正意味深明的盯著她二人,臉色一紅,扯了一把張大丫胳膊,低著頭繼續做活兒了。
張大丫卻沒有放下柳芽繡的抱枕,挑起繡針和繡線,接著柳芽的龍圖繼續繡了。
原來,她是打著擠走一個人、多賺一份錢的主意。
柳絮眉頭緊皺,心里對張大丫的厭惡更甚,從張大丫不管不顧的行為來看,恐怕李寡婦并未告訴張大丫,這抱枕的真正雇主是自己,而不是黃家布莊。
柳絮暗暗搖了搖頭,原本打算抱枕活計之后,繼續讓李寡婦牽頭做囚衣的心思也就淡了,還是得勞煩柳長堤的媳婦何氏了,雖然一邊年柳月一邊掌管活計有些累,但畢竟與自己不隔著心,這外人,始終是外人。
不想柳芽繼續與張大丫糾纏,沒來由惹一肚子氣,柳絮對柳芽道:“芽兒,女紅不僅只有繡花一項,大姐還答應了何郎中,幫他做個太師椅的整體靠枕,我量得了尺寸,畫得了樣式。娘的手還沒好利索,就由你來做吧。”
柳芽小臉一紅,低聲道:“大姐,我只繡了幾天花,沒做過其他針線活兒,這太師椅的座墊莫要做壞了。”
柳絮佯裝嗔責道:“剛說讓你有信心,不急不燥,怎么又沒信心、又著急了?做壞了,大不了就壞幾匹布、幾卷子棉線,和書生練字費掉的紙張一樣,有何大礙,大姐挺你,沒事兒。”
柳芽小臉紅紅的,點頭算是答應,心里則是盤算著,定要一針一線好好的縫,絕不能再因急燥而下錯了針,縫錯了布。
柳芽總算是心情好了幾分,拿著布匹,與劉氏娘倆一起沉浸在太師椅靠墊上去了。
這墊子說簡單很是簡單,說不簡單也不簡單,有點類似現代的沙發墊,罩在太師椅的一圈,又有些類似車座坐墊,按照人體結構,不僅在后腰上加了一個長圓的腰墊,又單獨做了一個勁枕。
看著簡單,做起來也著實費力。
柳芽很快忘記了剛剛的不快,與劉氏陷入了新的活計當中。:wbshuk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