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注定的,逃不開
(再頂一次鍋蓋,顧深不是男主啊不是男主……千萬不要看到最后因為吾亂了乃們最初的CP而揍吾,吾是無辜滴,吾一直重申著!)
一個擁抱,究竟會有怎么樣的力量,很多年以后梁碧落還會思考這個問題,但是卻從來沒有找到過答案。
而眼下,清風在側,群山俯首,一朵花從樹梢上落下來,潔白的花瓣貼在她的額頭上。茶籽花總是這樣不識時務,梁碧落在心里腹誹。她現在這姿勢自己實在起不來,剛才聽到過一聲悶響,似乎是顧深的手撞在欄桿上發出的聲音。梁碧落心說,您老人家趕緊把我扶起來呀,這姿勢多累人,而且沒有安全感。
顧深也是有苦自知,剛才那一下把手都撞麻了,右手完全使不上力氣,滿頭大汗的用左手扶著梁碧落靠在他懷里,然后順勢用左路手一抱,梁碧落這才站了起來。
梁碧落站穩了回頭一看,顧深的臉上滿是汗,左手在揉著右手的肘關節:“顧深,你的手沒事吧?”
“嗯,沒多大事,得趕緊跟上去,他們可能走遠了。”顧深已經起了賊心了,謀意初現,只等著獵物一點點跳進他的陷阱里面。
而此時的梁碧落沒有半點危機感,心想好歹剛才是顧深救了她,湊上前去看著顧深手指尖露出來的手肘,一片紅腫。從口袋里掏出手帕,又拿水瓶里的冰水浸透了,系在顧深的手肘上:“有點腫,先敷一下,蘇成那里有急救箱,待會再處理。”
梁碧落不知道,她這個舉動,等于是自投羅網,頭發和衣服散發出來的淡淡香氣,隨著風吹到了顧深的鼻間、心頭。顧深伸出左手,一下就把梁碧落帶進了懷里,說話時聲音里透著壓抑,這壓抑里又透露出很多信息:“碧落,碧落……”
梁碧落傻了眼,她這二十二年的人生里,除了親人之外,從來沒有人這樣抱過她,就算是大學的時候談戀愛,也是發乎情至于禮,連小手都沒怎么拉過,更別提擁抱了。
她有些發愣,以至于沒有推開顧深,顧深的身上竟是和她一樣的香氣,淡而清,不是任何香精調出來的,而是最自然的沉香氣息,這讓她更是有些迷惘。而且顧深喊出的“碧落”兩個字里,有著多少被強壓抑住的東西,甚至她理不清那是什么。
不期然的,就在這一刻,她的心再不受自己控制,臉也早已經紅透了。
梁立民說得沒錯,顧深是“玩家”,做為一個玩家當然要通曉游戲規則,在靜默了一會后,又拿捏好時間開口,依舊壓抑而隱忍,卻猛然有了一股豁出去的味兒來:“碧落,不要再逃避了,我們都不要再逃避了,從一開始,一切都注定了,我們都逃不開。”
注定的,逃不開?梁碧落在心里重復著這六個字,寫了那么多愛情故事,但在感情的世界里,她正在迷路。
是啊,顧深說得沒錯,從一開始,她就一直在告誡自己,顧深不可以,如果什么也沒有,又何必告誡自己。因為知道不可以,所以她在逃避,沒有結果的過程,注意是個悲劇,她不想要這樣的悲劇,所以只能逃避。
“顧深,我們不可以,你不要給我任何希望,在沒開始的時候就結束,是最好的選擇。”梁碧落大部分時候很糊涂,可真到了節骨眼上,卻很清醒。知道一旦陷落,就必定成殤。
梁碧落的話,對于顧深卻是種鼓勵,那代表,他不是一個人在掙扎,至少他不是在唱獨角戲:“碧落,我一直循規蹈矩,也以為會以后也會這么走下去,直到百年之后燒成灰燼。但是碧落,在燒成灰燼前我沒想到會遇見你。我想,就放縱這一次,就這一次。”
到底梁碧落是寫慣了愛情故事的,還不至于被這一番話給糊了眼、迷了心,反而更加清醒起來:“顧深,你負點責任好不好,對于你來說這也許只是一次的放縱,但有可能對我來說是一輩子也抹不掉的。你是什么人,我清楚,你最終是要回歸的,那么你是要讓我用余生的時光,來悔恨這一刻的沖動嗎?又或者你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能夠記你一輩子?”
梁碧落的話,徹底地讓顧深啞口無言,他忘了梁碧落的筆下寫過多少悲歡離合,更甜言蜜語的話也編造過,他的幾句話又怎么能輕易打動她,更重要的是他低估了她:“對不起,碧落,對不起……”
聽著頭頂傳來悶悶的道歉聲,梁碧落的心不可抑止的在亂蹦,她嘆口氣在心里對自己說,梁碧落,你要爭氣,不知道愛情可以活著,但知道又失去會生不如死:“顧深,一切都到這里結束,我們都不要再繼續下去。”
“好……”沉重的一聲好,帶著長長的尾音,放開左手松開了梁碧落。顧深知道眼下不適合再談下去,否則反而會讓她心生反感,對于拿捏女人的心思,顧深向來得心應手。
梁碧落長出一口氣,和顧深一前一后拾階而上,再也沒有多說一句話。但梁碧落的心,卻有了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變化。一切如果不說破,或許可以當成假象,但當一切都被擺在了明面上,變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這一次的聚會,最終大家都玩得很盡興,但也有“有心人”發現,梁碧落和顧深之間有些不對勁。
下山的時候,梁碧落也沒有了拍片的興致,安安靜靜地在后面慢慢走著,挺直的背有些僵硬,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累過,腳很酸,臉上因為強撐著笑也很酸,看著前面不遠處,顧深一邊走一邊揉手肘,然后心也跟著酸了。
下了山,顧深照例被派去送梁碧落和西子,朱成玉也坐在同一輛車上,朱成玉和西子在后面相談甚歡。結了婚的女人永遠那么安全,朱成玉肆無忌憚的和西子東拉西扯,對前面駕駛室的沉默完全沒有反應。
其實西子發現了顧深和梁碧落的變化,就像朱成玉篤定顧深第一回合失敗了一樣。和西子不同,朱成玉抱著看戲的心態,等著落井下石呢。而西子卻多少有些心疼梁碧落,小姑娘從來不經世事,如果真的因為感情受傷,不知道得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樣子。
西子留了個心眼,說:“顧深,今天我住娘家。”
西子的娘家就在市區,比梁碧落家近得多,西子想留給他們一個空間,讓他們有談話的機會。顧深聞方轉了方向盤,把車開進西子的娘家。
西子下車前看了眼梁碧落說:“落落,再見,你要好好的。”
梁碧落點了點頭,看著西子離開,又忍不住側臉看了看顧深,后座上的朱成玉心說自己這燈泡瓦數可夠大的。真是倒霉催的,剛才在山下,他就不該湊這熱鬧,看什么戲,招人嫌了吧。他可沒想到有比他無恥得多的,顧深把車往旁邊一停,看著后座的朱成玉說:“老朱,下車。”
朱成玉老實地下了車,然后想起自己今天連錢包都沒帶出門,看著遠去的車子,只好打電話讓梁立民過來接他。
顧深不發一言地開著車,梁碧落看著車窗外飛逝的光影,心一直在亂跳。顧深把車開到了海藍,開了車門拉著梁碧落下車。梁碧落正想問去哪里,可一看顧深的臉色,小心肝兒一陣發虛,那話也就問不出口了。
上了海藍,要了個包間,顧深拉出椅子讓梁碧落坐下,自己隨后就坐在對面。
“請問兩位喝點什么?”
“紅酒。”
很快酒送了進來,顧深倒了一杯給梁碧落,梁碧落連手都不伸,定定地看著顧深,顧深苦笑一聲說:“我知道你能喝酒,喝吧,喝完這瓶酒,以后我們就什么也不想了,踏踏實實做朋友,行不行。就當最后的時刻陪我喝一次酒,最后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
顧深的話里帶著近乎卑微的懇求,梁碧落沒有拒絕,顧深說得沒錯,她能喝,而且不是普通的能喝。她也見識過顧深的酒量,完全不是她的對手,而且她也相信顧深完全不會使出趁酒作亂的行徑來。
確實,梁碧落沒有想錯,顧深絕對不存在這樣的想法,顧深還沒這么下流。
當一杯一杯酒下肚后,梁碧落依舊清醒,而顧深卻因為在山上就喝了點酒,而那大瓶的紅酒,除了最開始那一杯之外,顧深沒有再給她倒酒。
顧深不是要灌醉梁碧落,他是要灌醉自己,畢竟灌醉自己比灌醉梁碧落要容易得多。至于真醉假醉,誰在乎呢,反正顧深不在乎。
當那瓶紅酒見底后,顧深又拿了瓶酒,往嘴里灌下去后,把卡遞給服務員說:“結賬。”
海藍的燈光在夜晚總是忽明忽暗,下樓梯時,顧深順勢把梁碧落摟在了懷里,往角落里一靠,一句一句地叫著:“碧落,碧落……”
叫得梁碧落的心一陣酥麻,但這還不夠,顧深既然決定要吃這塊肉,就絕對是個行動派,今天已經露了苗頭,就要打鐵趁熱,要不然等梁碧落縮回了殼里,又是無功而返。
“碧落,我愛你……”
這句話帶著酒氣噴在梁碧落頭頂上,她只一愣,整個人就沉浸在一片紅酒的氣息里了,不覺間她竟然也覺得自己有些淺淺的醉意。我愛你,這三個字是亙古不變的咒語,在此時,卻被顧深說得那樣壓抑,壓抑得像他給梁碧落倒酒的時候一樣,顯得卑微至極。
梁碧落想起一句話,在愛情里,誰先愛誰被動,誰愛得多誰卑微,那么……他,愛得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