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第六十二節憂心
第六十二節憂心
文秀這似是天真的問題一出,除了被梅姨娘抱在懷里才不過三歲的君文華之外,在場地所有人沒有一個人不明白文秀這問題的言下之意。頓時整個蘭芳堂因為君文華的出現才剛剛打破的凝重氣氛又再一次的凝結了起來。
可以說除了還是不懂世事的小娃娃君文華和始作俑者君文秀倆姐妹外,這時這屋子里的每一個人臉色都不甚好看。
那些還留在屋里侍候的幾個婢女都是府內一等二等的丫頭,因為大都是在主子身邊近身伺侯的人,所以平日里在別說是在這府內的下人們里了,就是在主子們面前也都是多少有些臉面的。她們這些人除了正常的當差之外,捉摸得最多的就是如何讓自己的主子能無時無刻的發現自己的存在。但這時她們卻都一個個屏著呼吸低著頭,擺著一副我什么都沒有看見沒有聽見的樣子,生怕被主子想到了自己也在,更是沒有人敢抬頭看向問題直指的中心主角。
與她們表現不同的,則是那已經從進門處走到了自己女兒身邊的趙來順家的和她女兒海棠。
趙來順家的剛才雖在側門口就已經見識過了文秀這位傳聞中的小姐有多么的傲氣,但她卻還是沒有想到這三小姐才剛一回來,地皮子還沒有踩熱就敢這樣打自己小姑子的臉。在她看來這分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這府里上上下下有誰人不知道她家的小姑子在這府里雖說沒有女主人之名,卻有女主人之實,比起她那個只算得上是個擺設的親娘可要強得多。她一個剛被人家退了親,還讓路原本家那邊給打發回來躲風頭的小黃毛丫頭想要與自家小姑子斗?以后自有她們母女哭的時候!她心里這么想著,僅管嘴里沒有說什么但看向文秀母女的眼神卻有著輕慢有不屑的意味。
至于她那本就在剛才吃了文秀大虧的女兒海棠,此刻看向文秀的眼睛里有著的卻是一種怨毒憤恨之色。雖然文秀的話里直指的是她姑姑的出身,但在一直在心中有著以成為第二個姑姑這樣“遠大目標”的她聽來這也同樣是在暗諷她。
文秀在問出這句話之后雖然大半的注意力還是被她集中在了此時的主要“對手”梅姨娘身上,但也沒有放過她們這些人此刻的表情。她們的這樣表現落在文秀的眼中,更是進一步的讓她體會到了這梅姨娘在這府中的“yin威”之重。
這樣的發現對比著自己身邊正為這個問題的尖銳性而憂心忡忡的拉自己,半張著嘴半天也回答不出一個字的母親君夫人,讓文秀心中那股子邪火也越燒越旺。
盡管她也看到了此刻梅姨娘的臉色已是難看到了極至,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是像要將自己給對方給千刀萬剮一般。只是她這樣的表情看在心中有著把雄雄大火的文秀眼里,卻還是讓她感覺有些不夠。于是她便又再次裝著像是沒有發現到屋時此刻的氣氛一樣,又一邊東張西望的像是在找什么人似的,一邊道:
“剛才在門口就聽這位趙管事提到了家里有位二夫人時,秀兒就已經想到要送什么東西給家里新添的這位二娘做見面禮了。可怎么進門之么久了,也沒瞧見到這位二娘呢?父親的平妻怎么說到底也是秀兒的正經長輩,秀兒既然回來了,當然得先向她問安。不然被祖母和幾位嬤嬤知道了,定會怪秀兒不知禮數,會要罰秀兒的。所……”
這邊文秀的聲音才剛落,那邊就突然又響來了文華那稚嫩的聲音:“娘,你抱得華兒好痛!”
“啊,華兒乖。看看還有沒有哪里痛?”梅姨娘安撫了一下懷中被自己的怒火波及的女兒,在發現并沒有傷著哪里之后便鐵青著臉,對這邊的君夫人和文秀道:“今天除了三小姐之外,大少爺也會回來。老爺早上去衙門之前特意交待了妾身,讓廚房準備了一些東西。現在時辰也不早了,妾身有些不放心,得去親自看看才好。所以還請姐姐和三小姐恕罪,妾身要先離開一下。”
說完之后,便轉身頭也不回的掀過簾子離開了。眼看著梅姨娘就這么氣沖沖的離開,屋內其他的人除了那個紫蘇之外,所有的這個府里的丫頭也都忙不迭的跟著離開了。雖然她們在離開的時候都免為其難的匆匆向君夫人和文秀行了個告退禮,但她們的表情和舉動都不難看出自己在她們的眼中已經和瘟神差不離了,都是屬于那種讓她們避之不及的存在。
“喲,她就這么走了?”文秀看著早已沒了一個人的門口冷冷的道:“在我們這樣的人家里這架子端得比夫人還高的姨娘,怕就只有我們這一家了。今天還真是讓我漲了見識啊!”
“唉,秀兒,你以后也是要長住在京城的,你這一回來就招惹了她,將來這日子可怎么過?都是娘沒用,連累了你。”君夫人既擔心又難過的道。
文秀聽了君夫人這話,既是心疼又生氣,道:“娘,我剛才那樣明知故問的話難道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嗎?”
“我自是明白的。但是秀兒你才剛回京城,這府里的一些事你還不明白,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你還不知道。她雖然只是個侍妾的名份,但是你父親對她的看重卻不在嫡妻之下。若不是她的出身不容許,你父親只怕早就將她扶為平妻了。與她相比,娘只是空有著一個正室的名頭。
在這府里、在你父親跟前,別說是與她相比了,就是她身邊那個趙來順家的也要比娘更說得起話。”君夫人說到這里,更是眼眶都紅了起來:
“這府里的一切內務你父親都是交由她來打理的,這內院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她要為難你是件很容易的事。而且今天你這樣狠狠的得罪了她,你父親回來要是知道了,也是會要怪罪于你。若是你父親因此而對你生了間隙,那你的將來可怎么辦?”
說到這里,君夫人的眼淚再也止不住就這么撲簌簌的流了下來。她將文秀緊緊的抱在懷中,一邊哭一邊道:“這都怪娘,怪娘沒有用!連累我的秀兒也要跟著我受一個奴婢的氣!”
文秀心中那點兒對君夫人怒其不爭的氣惱,在看見她因為擔心自己將來的處境淚如雨下之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凈了。她靠在君夫人的懷中,反手抱住君夫人的后背,輕聲道:
“娘,你自己不也是明白的嗎?這梅姨娘在名份上到底只是侍妾而已,而這侍妾無論她多受寵愛多受氣重說到底也還是奴婢罷了。所以無論怎樣,你一天沒有被正式休下堂去,那作為父親明媒正娶的夫人你就是這府里的女主人。她若是敢欺壓于你我,便是以奴欺主!而父親若是站在她那邊幫著她,那么他這就是寵妾滅妻!我想不管父親他對這梅姨娘有多么的愛重,只要他還想要在仕途上混,只要祖母還在一天,寵妾滅妻這等子名聲他怕也是承擔不起的。
至于將她扶為平妻這種事,就更不需要擔心了。奴婢做夫人這樣的事就是一般的普通富紳之家也沒人做,就更毋論我們這樣的門第這樣的人家了。
再說我被送來京城,也不是要送到在這邊府里長住的。祖母的意思是讓我去京郊的溫溫泉別院調養身子。那處別院雖是京城郊外,但也不是屬于父親代管的產業。所以等我去了那邊之后,哪怕她的枕頭風再厲害,也是為難不到我的。如果娘你愿意離開這府里,到時也大可跟著我同去那邊別院。”
“秀兒,幾年不見你長大許多也懂事了許多!只是這世上有許多的事并不是像你所想的那樣簡單。這世上并不是占了道理的一方,就能夠實際占得了優勢的。就像你剛才的話所說的道理全都沒有錯,但是實際上卻真實的情況卻比你所想像要復雜得多。有些情況是現在的你還不知道,也不能夠理解的。”君夫人摸著文秀的頭,惆然的道。
文秀感覺君夫人這些話的意思,好像是在說府里會有今天的這樣“主不主奴不奴”的局面似乎還另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隱情似的。她正想要追問其中這自己并不知道的內情時,卻又再次聽得君夫人道:“但有一點你想得對,你若是搬去了別院她就為難不到你了。所以今天去見你父親的時候,你就告訴他你明天就搬去那邊。”
“那娘你呢?也跟我一起搬去別院那邊嗎?”
文秀聽到君夫人這么急著讓自己搬去別院,也就暫時先放下追問這府里內情的打算,而是追問她跟不跟自己一同搬去別院。這個想法到不是因為剛才說要躲開梅姨娘之后才有的,而是早在她進京之前就有了這種想法。對于以后的在溫泉別院的生活,在她心里可是早早的就做了通盤計劃的。在她計劃之中,也早就算入了君夫人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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