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越想越是覺得可能,越想也越是覺得可怕。本就因為寒風的吹拂而失去了紅潤的小臉此刻更是煞白一片。
“不必想太多,一切有我在。”以萬俟辰宇的精明如何看不出文秀此刻的想法,于是他又再次開口道。
萬俟辰宇說這句話的語氣并不如何強烈,甚至有些平淡,但是卻能讓人聽出其中的決心。這句話他并不是隨隨便便只為一時沖動而說出口的,這是他此刻最最真實的想法。
他與她自三年多前京城君府一別之后就再也未曾見過面。盡管這三年多的時光讓她因為成長的比他印象中的改變了不少,但他剛才在聽雪閣撤下繡屏的時候,他還是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她從那些名門千金中辨認了出來。
因為無論她的身材樣貌如何變化,她身上那獨特的淡然的,有些超脫的特質卻依然還在。不,應該說經過這三年多的時間,她身上這種獨有的特質甚至要比他印象中的更加的還要來得讓人感覺深刻。正是這種獨特的氣質讓她沒有被淹沒在那些爭奇斗艷的千金小姐之中,而是像一顆明珠一樣深深的吸引了他的目光。
這三年多來他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她,雖然因為二哥的要求他沒有再去見過她,但是因為她與二哥有著那些合作的緣故,他總是能得到一些與她有關的消息。正是因為這些時不時傳來的消息,讓他并不覺得眼前分別了三年多時間的她有多少陌生感,甚至還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熟捻。
在認出她的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種時光與三年多前的時候相重疊的感覺。早在那個時候起,他就知道她給自己的感覺是特別的。對他來說,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迷,一個十分吸引他、讓他很想探究的迷!
盡管從那時甚至到了現在,他依然還不太明白自己對她的這種感覺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可有一點他由始至終都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他想要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所以當二哥為了她的那種特別才能而提議自己可以娶她的時候,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現在他不但沒有再計較她是那個自己最討厭的君家的小姐,甚至還變得對這個事實心懷慶幸。因為他知道,自己作為武安侯以及萬俟世家的下任繼承人,對自己未來妻子的出身門第的要求會很高。特別是在父親立下了如此功勛之后,在整個大景皇朝能與自家門戶相當的人家就只有那么幾家了。而她所出身的君家雖然實力有些不濟,但卻正好是其中之一。在得知二哥這樣的意思之后,他不只一次的暗自慶幸過。
無論是三年多前還是在現在,他從來都認為她是個聰明機敏的人。雖然在許多方面都很有才華,但為人卻清醒理智不失冷靜,這從剛才她在品詩會上的表現就可看出來。
可現在的她的樣子看上去就像三年前多前那個被襲的夜晚時一樣,都顯示出了一種發自于內心的恐懼。這樣的她看在他的眼里,卻是格外的增添了幾許荏弱的氣質,讓他的心就這么莫名的更加柔軟了幾分。現在看著露出這樣表情的她,他很有一種想要將這樣的她擁在懷中給與安慰的沖動。這個沖動雖然被他出眾的理智給強行壓抑了下來,但這句幾近可算是承諾、代表了他此刻心聲的話卻還是說出了口。
他想要將這個讓他掛心了三年之久的人留在自己的身邊,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這樣的想法越是看著她,就越是強烈。
文秀也聽出了他這句話里的承諾意味。盡管她對他的了解不算太多,而且這個印象還大多停留在三年之前,但自那個夜晚之后她自認對他也是有一定認識的。所以她大半能肯定他這話是出自真心的。這樣的認知讓她不覺有些驚訝的抬起了頭,不想卻望入了之前她還避之唯恐不急的深邃墨瞳。
兩人現在的距離比起之前在聽雪閣的時候要近了許多,他眼睛的那種情緒波動她自然也是看得更是清楚。但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感覺無法正確解讀此刻他眼睛里的那種讓她感覺心驚的感情。至于為什么會這樣,她卻不愿意去想。
“你……”她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有些不知道自己應當說什么了。
“其實這也不是一定的,關于這些他并沒有與我說具體。這更多的是我的感覺,我感覺他有這個意思。至于原因,大概就是如你想的那樣。”萬俟辰宇清了清嗓子,道:"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發展到那一步了,你也不必害怕。有我……和二哥還有我們整個萬俟氏和雷氏可以依靠,有我們幫你撐著,在這整個大景朝里沒有人能向你下手。”
他這話前面說得很是平常,但到了末尾一句卻是氣勢十足的帶上了狂傲意味。任何人聽了,也都能聽出其中那種絕對的自信來。對于他的這種傲然自信,文秀并不覺得有多夸張、雖然她對這句話并不是很認同,但也并不懷疑他這話里的誠意。
“你為什么會想要幫我?”
文秀在這個問題一問出口后,就立刻后悔了。她看到了因為自己的這個問題,他本就眼波涌動的黑眸里又再次起了變化,幾乎是在傾刻間就再次翻騰出了巨的。這樣激烈的變化讓她有種很想逃的。直覺的,她并不想去碰觸那個答案。于是,她再一次的低下了頭,別開了與他對視的眼睛。
看到文秀的舉動,萬俟辰宇的眼神再一次的閃爍了一下,才道:"你是我二哥的合作人不是嗎?如果他們真的要針對你,說起來那也是因為我們拖累了你。而且從某方面來說,就算他們針對的對象是你,但實質上來說真正要對付的卻還是我們。如果我們不能保得你的周全,又如何能成為他們的對手?”
聽到他做出這樣看似合情合理的解釋,文秀的心里一時間卻又感覺有些怪怪的。既感覺是松了一口氣,又感覺有點莫名的小小失落。
不過很快的,在她沒還沒有找到自己為何會有這種莫名的小小失落感的答案之前,她就已經將這些拋到腦后了。雖然萬俟辰宇剛才是說那邊直接對自己下手的這種可能性只是他個人的想法,但文秀卻也覺得很有這種可能性。
“你和你二哥對此事有什么想法?”文秀問這個問題時,有些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一些緊張感。
盡管他剛才是給了自己那樣一個幾近承諾的說法,可文秀卻并沒有因此而感覺有多放心。她前生一輩子的經歷早就向她驗證了一句俗語:"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靠自己最好。”
雖然她向來都很自立,凡事都更愿意依靠自己來解決。但現在可能的情況卻是大大的超過了自己的能力范圍之內,并不是憑自己的努力就能夠應對得了的。所以如果他們愿意給自己借上一點力,那對她來說正是現在最需要的。而且就像他自己剛才所說的那樣,自己這也算是被動卷入他們之間的,大可算作是池魚之殃,對此他們是有責任的。
當然她也知道對這些世家豪門來說,所謂“責任”兩個字是遠遠不夠份量的。對他們來說,只有“利益”才是最重要的。還好,自己的那一攤子恰巧就是能為他們帶“利益”。不論人情責任,單單論利益他們也應該會拉自己一把的。
想到了這些,文秀的心中的恐慌雖然不至于完全的放下了,但確實也平靜了不少。是的,只有自己還能為他們帶來利益,他們就不會輕易的放棄自己。
只是如果事情真的鬧到了需要他們出手相幫的地步,那么在將來的合作里自己所能占據的主動性只怕會更小了。到了那時候無論自己愿意不愿意,都將被徹底的綁上他們的那輛戰車,跳上他們的賊船了。
雖然這三年時間里與他們的合作到也還算愉快,但這并不代表她就是站在他們這一方的。成為他們的附庸,這并不符合她的利益,甚至可以說與她的追求背道而馳。
但現在已經不是能再想這些的時候了,誰讓如今形勢比人強呢?只怕現在在姬氏派系那邊,已經自己早早就被劃分到萬俟氏這一邊了。他們會有這樣的看法到也不算錯,自己是與雷辰澤有著利益合作的關系,三年來幫他賺了不少錢,更是將他旗下的酒樓飯莊這些產業提升到了高于別家整整一個檔次的程度。而且自己父兄那邊的動靜他們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父親的女兒、大哥的妹妹,怎么看也是站在萬俟家那一方的。
“關于一點,我二哥想請你在今天的之后盡快選個時間詳談。”萬俟辰宇說到這里,又猶豫了一下:"到時候我二哥可能會提出了一些你不愿意接受的條件,到時候你斟酌著一點。如果實在是無法接受,你也別回一口就拒絕了。”
文秀在聽到雷辰澤要約自己詳談的時候并不怎么感到奇怪,但是萬俟辰宇后而補充的這顯然不應該出自他立場的話就著實的讓她有些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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