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之秀第一百六十八節失蹤
第一百六十八節失蹤
“什么潤珠,你剛才說什么,再給我說一遍”
隨著這聲大喝同時傳來的又是一陣竹簾急起急落的聲音,顯然發出這失聲大喝的人既不是此刻臉上還帶著朦朧睡意好像還未回過神來的文秀,也是不這時已快步站到了文秀身邊一臉大驚的春燕,而是剛剛從門口處急步過來的君夫人。
對于君夫人的突然出現,在場的幾個人都有小吃了一驚。剛才她們都被潤珠的急切態度以及剛從她口中說出的那個震驚人心的消息吸引了所有注意,以至于都沒有發現君夫人的來到。
不過這時候并不是追究君夫人是何時到的了,隨著君夫人的失聲大喝所有的注意又都重新回到受到了驚嚇的潤珠身上。
“我……呃,奴婢……”回過頭的潤珠眼看著君夫人疾步沖到了她的面前,就被夫人這從來沒有看到過的著急樣子給嚇得有些忘記了要怎么回話。
看著潤珠這個樣子,一旁的春燕也因為心急而顧不得在場的還有小姐和夫人,就伸手輕拍了她的肩兩下然后插嘴對她道:“是呀,潤珠,再好好說說是怎么回事?你都聽來人說什么了?”
“那人說我們未來的姑爺鎮國公府的世子辰宇公子前一陣所在的駐扎地不知怎么的受到了突襲,被襲的軍營最后還被那些南蠻子放了一火給燒了。事后清點遺骸的時候沒有找到辰宇公子身上所帶的信物,所以雖然也沒有的其他的跡象能說明辰宇少爺脫險了,但鎮國公府那邊還存了希望。所以只說辰宇少爺現在是下落不明失蹤了。雷少東派來的人還說,國公府那邊已經派出了辰守公子帶上了國公爺的親衛隊奔赴南疆親自去找了。”潤珠被春燕這一拍,忙飛快的將剛才聽到的消息差不多按原意復述了一遍。
“怎么會這樣”君夫人坐到了竹榻上,一把將似乎還處在震驚狀態之中的文秀攬入了懷中,既是心痛又是憐惜的道:“秀兒,我可憐的秀兒,你怎么會遇到這種事?我可憐的女兒,這一次兩次的,你這命數怎么會這么坎坷多舛呢?這以后,以后……”
說到這里,君夫人想到這件事的嚴重后果,這話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被君夫人攬在懷安慰的文秀清楚的感覺到了君夫人身上因為震動而不停發出的輕顫,再加上她剛才說到一半的話的里所暗指的意思,文秀如何會不知道她在擔心些什么,又是為什么會如此擔心呢。
雖然雷辰澤那邊傳話過來說的是萬俟辰宇有生還的希望,但在只要是對南疆那邊情況所知略多一點的人就會知道這種希望有多渺茫。除南疆之外其他各地的百姓雖然知道南疆那邊的戰事緊張,卻因為總時不時的有小勝捷報的傳出而并不認為有多嚴重。
但只有地位層次高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家卻知道,那些小勝的捷報更多的是朝庭為了穩定民心而故意大肆傳揚的。實際上這半年多來南疆的戰事雖確有過一段時間捷報頻傳,收回了不少失地。可是后來這種好景并沒有維持多久,很快那些蠻族便發動了幾次大規模的反撲。那些之前被收復的失地在這幾次猛烈的反撲下又重新失去不少,之后大景的軍隊雖又組織過幾次大戰,但結果卻是雙方互有勝負,南疆的戰事也正式陷入一種膠著的狀態。因為戰事是發生在大景云州的土地上,所以為種形勢對于大景來說其實是利的。
盡管君家現在還算不得恢復了多元氣,但是因為許多原因也正恰好是知道這些真實內情的那部分人之一。所以對這些也略知一二的君夫人才會如此的消極,心里差不多已經認定萬俟辰宇沒有什么希望了。
君夫人會如此難過的原因當然并不是有多么的不舍得萬俟辰宇這個未來女婿,她盡管也十分看好自家女兒與萬俟辰宇的這門親事,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以女兒有四年前那次被退婚的經歷,能攀得這樣好的一門親事是非常不容易的。在她看來這門親事最讓她欣慰的地方并不是萬俟辰宇那個萬俟世家未來繼續人的身份本身有多么的顯赫,而是因為這門顯赫的親事洗刷了女兒前面遭人退親的污名。
她雖然之前一直是被幽禁在云蕙院,對于外邊的事所知不多。但好歹也是十分清楚那些民情世故的。知道那次退親始末的她如何會不清楚那件事對女兒名聲的打出有多么嚴重?這也是為什么在訂下這門親事之前她會那樣擔心文秀的親事,以及為什么在聽到萬俟辰宇出征之后又那樣不放心的原因。
可是現在,眼看著女兒還沒有正式過門,這半年后就要成親的未婚夫現在卻又……這天下本就最是不乏那些愛道人長短說人是非的缺德之人,再加上那些原本就妒忌女兒能攀上這門親事的那些人,她真是有些不敢想像緊跟其后的,又會傳出多少不利于女兒的流言。蜚短流長可是能殺人的就算女兒能挺過這一關,但她這一輩子的幸福也可算是真正的就被毀了。她自己這一生的希望便只剩下女兒的幸福了,可現在……這如何不讓她悲從中來?
顯然有這樣想法的人并不止是君夫人一個,春燕和潤珠會如此失色的原因也同樣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關節。
文秀安靜的讓君夫人緊緊的抱了好一會兒,然后才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君夫人緊攬著她的胳膊,輕聲道:“娘,事情不會那么糟的。”
君夫人聽到文秀的這句話后就放開了自己的手,輕輕的拭了拭眼角之后忙道:“是,是我想岔了,以前也聽人說過辰宇那個孩子是個有福氣的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有事的。”
看著君夫人臉上的那勉強的笑容,文秀也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又向依然還半跪在自己跟前的潤珠道:“傳過來的話就是這些了?還有沒有別的?”
“啊,是,是還有。”被文秀這一問而問得如夢初醒的潤珠又趕忙道:“那人還說這個消息雖然暫時還沒有外傳,但是這肯定是捂不住的。相信不久就會傳遍整個京城,雷少東特意差他來跟小姐傳這個信,讓小姐心里先有些準備。”
至于準備什么,那個傳話的人并沒有說。可潤珠自己心里卻有些想法,她也和君夫人所想的差不多,認為這正是那種情況很不好的暗示。當然這樣的想法她是怎么也不會當著自家小姐的面說出來的,她只是憂心的看著自家小姐那看似平靜無波的表情,再也沒有說一個多余的字。
“那個人還在嗎”已經在文秀身旁坐正了的君夫人忽然問道,顯然她是有意想將來人招來再將具體情況問得仔細清楚一些。
潤珠搖了搖頭,頗為后悔的道:“沒有,那人說完這些話就將手里提著的賬冊包袱交給了我,然后就匆匆離開了。都怪我,怎么就忘了呢。”
她這是在后悔自己剛才被這個突然的消息給驚得亂了方寸,只記著要趕快將消息送過來告知小姐,卻忘了將人留下。
“沒關系,那人也只是個傳話的,相信他知道的大概也就這些。”文秀微微搖了搖頭道。
“秀兒……”君夫人看著表面一派鎮定但臉色卻有些發白的文秀,除了滿眼的憐惜之外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如何安慰才好。
看到君夫人和兩個丫頭都如此為她擔心,文秀反而開口對她們勸慰道:“沒關系的,國公府既然專程派了一隊強兵過去,想來他們會相信他還活著的這一點想法應該還是有些依憑的。不然就算他是國公府已定的繼承人,也不能讓同時還是萬俟世家家主的鎮國公為他如此耗費人力物力的。”
“是,正是如此,秀兒你也先別太過憂心了。”君夫人言不由衷的強笑著道。
“嗯。”文秀順從的點了點頭,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的又向地上的潤珠問道:“對了,送來的那些賬冊呢?”
“啊我忘在那里了,我這就回去取”經過文秀這一提醒,潤珠這才發現自己犯下的下錯,于是著急上火的她慌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刻也不敢多耽誤的就跑了出去。
“這丫頭還是這樣乍乍呼呼的,真是一刻也讓人難以省心。”君夫人看著動蕩不止的門簾,皺了皺眉道。
文秀既不想再繼續說剛才那件確實讓她很難受的事,也不想再說潤珠什么。于是在看了一眼拿著個油紙包,進屋后就一直都沒有開過口的紫蘇,對君夫人道:
“娘,你過來找秀兒是有什么事嗎?”
“啊,我是來拿這個給你的。”君夫人也如夢初醒一般的轉頭從紫蘇手里接過了那個油紙包,然后一手將油紙包放到文秀的手里,一邊對文秀道:“這是紫蘇之前出門辦事時特意給秀兒帶回來的,里邊是秀兒你喜歡的和泉坊那家餅鋪的松肉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