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徐夫人忍不住埋怨起了廚房里的那位大夫。
“……若非是怕把那位大夫給惹惱了從而鬧脾氣不幫著煎藥,否則我定是要好好與他理論理論的。若不是他的警戒心太低,哪里會給了那位丫鬟可乘之機?也虧得我們一直在暗處看著,否則我家蘭姐兒估摸著又要遭上毒手。”
楊青菀因著掛念廚房那邊的安全,腳下走得十分飛快。她無暇顧及其他,哪怕徐夫人在她耳際說了一路,她也鮮少回應。
她正想著事,徐夫人又開始說話了。
大抵是因為寧蘇的那句死不了成了她的定心丸,她如今精神了許多。
“夫人能否安靜些,我在想事情,你這樣會影響到我。”楊青菀把話說得直白,徐夫人還真停了下來。
“那我不吵你。”徐夫人道,聲音似乎比之前溫和了些,她頓了頓,又小聲說,“都這么久了,也不知蕭媽媽那邊如何了?”
楊青菀不禁回了她一眼。
若非徐夫人提了這么一嘴,她暫且都把那個逃走的丫鬟給忘了。
徐夫人則把那個眼神誤以為是楊青菀在表達不滿,她趕緊道:“你只管顧著你的事,我只是心里沒底,怕我的人把事情給搞砸了。”
楊青菀回她,“只要別魯莽行事,按理說應該是會有所收獲。”
徐夫人點了點頭,神情一下子又狠了幾分,“這般若是揪出了兇手,看我怎么收拾她!”
楊青菀沒再說話,卻能感覺到徐夫人對她的態度好了不少,想來廚房這一趟沒白跑。
二人又繼續往廂房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迎面正好碰上了徐夫人身邊的那幾個去追人的丫鬟婆子。
徐夫人見她們回來了,眼神十分熱切。
“怎么的?知道誰是那位幕后黑手了沒?那丫鬟呢,想必也已經被你們控制住了吧?”徐夫人發出了一連串的追問,原本一個個摩拳擦掌誓要把事辦成的幾位卻是露了難色。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最得徐夫人信任的媽媽出來回了話,“……夫人,那小賤蹄子似是對這邊的地形十分了解,老奴跟著追了一路,也不知怎的,人突然就不見了。是老奴辦事不利,還請夫人責罰。”
徐夫人即刻變了臉色,大發雷霆。
楊青菀在邊上站了站,面上很是平靜,實則心里多少是有點遺憾的。
真兇是誰她心里很清楚,但是徐夫人卻不知道。她想著與其她說干了口水也不見得徐夫人會信上一個字,倒不如讓她自己親眼瞧著或是讓她的人親自逮住人,她自然就什么都信了。
那丫鬟倒是厲害,這么一群人追著她都能被她逃脫了。
不過也無妨,真相總是要水落石出的。
眼見著徐夫人在訓人,楊青菀有事在身便不多留。徐夫人看著很忙,她若是貿然打斷人家也不大合適,故而她等了等,沒等到插話的機會,索性便一句話都沒說悄然轉了身。
將將走出幾步,徐夫人一下子就發現了。也顧不得再訓斥下人便追上了她,“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楊青菀回她,“夫人看著似乎抽不開身,接下去的這些我一個人能應付。”
“蘭姐兒的事哪能都你來忙活,我這個當母親的還有什么臉面?”徐夫人不贊同,見楊青菀并沒有多談的意思,也就不廢話,與她一同走了。
沒過多久,一行人便回到了徐如蘭所在的院子,侍衛卻死活不放行。
幸虧之前去辦事的沈涼昭已經去而復返,眼下就在亭廊上與一名面生的大夫在說著話。
將將一抬眼,便看到被攔住了的楊青菀及徐夫人他們,即刻就知會了一聲。
楊青菀直奔沈涼昭而去,當下便把廚房那邊發生的事簡單直白說了一遍,“……那丫鬟雖是失敗了,我卻擔心萬一,故而想跟相爺您借人。”
徐夫人哭哭啼啼便接上了話,“相爺您就幫幫忙吧,方才若非是我們躲在暗處盯著,只怕那丫鬟都已經得手了。廚房那邊就一個大夫在,若是有人不死心想再尋時機動手腳,只怕就防不住了。眼下這邊就您能讓妾身十分信任,派兩個人過去守著,妾身給您磕頭都行……”
沈涼昭虛虛把人扶了扶,聲音很是沉穩,“夫人客氣了。”
回頭便跟顏七下了令,讓他親自領了侍衛過去守著。顏七應了一聲,自個兒點了兩名侍衛就過去了。
楊青菀看著那三條匆匆離去的身影,跟沈涼昭道謝,“此番多謝相爺。”
徐夫人忙也跟著道了一句謝謝。
沈涼昭嗯了一聲,又說了幾句場面話便把徐夫人打發走了,留下楊青菀在一旁說話。
“看清那名丫鬟的長相了嗎?”
原來是要問廚房那邊的事。
楊青菀自是配合,她認真想了想,“……是個生面孔,至少我沒在這里看過那張臉。”
沈涼昭也不糾結,“那白色粉末可留存下來了?”
楊青菀點了點頭,“我想著到時候可能要當證據的,故而用帕子包了起來。”她一面說一面在袖兜里摸了摸,須臾之后又補充,“這些粉末如假包換,我沒有動過手腳,煎藥的大夫及徐夫人皆可作證。”
大夫甚至都嘗過這些粉末,而徐夫人則是全程跟著她,能證明她從頭到尾都沒那時間搞事情。
沈涼昭登時噎了一噎。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一時又有些窘,琢磨著要如何說比較好。
楊青菀似沒往心里去,把嚴實包著那些白色粉末的絹帕給遞了過去,“還請相爺保管好。”
沈涼昭默了默,伸手把東西接了過來。
他打開看了兩眼便又裹了起來,直接往自己的袖兜里塞。楊青菀眼睜睜看著他的這個動作,忙提醒他,“相爺,您應該拿個東西把那些白色粉末包過去,然后把絹帕還我。”
沈涼昭想了想,表示為難,“我不如你們姑娘家那般,隨身攜帶絹帕之類的東西,難不成你很缺絹帕?”
“缺倒是不缺,只是……”楊青菀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沈大相爺便截住了話頭,“我想也是,一個侯府嫡女缺什么都不能缺了這種小東西,那就先這樣吧,你若是還想要,回頭我再還你。”
楊青菀幾乎不假思索,“那相爺可別忘了。”
開什么玩笑,絹帕可是姑娘家的貼身東西,一定程度上代表著清白。她自己的東西自然是要回來的好,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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