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內荏
曹氏被衙差帶走后,中風在床的鎮國公羅燧,跟他三弟比劃意,要將這女人從族譜上除名。//這下就牽扯到她名下子女的歸宿問題。
要安排尾歲和除夕祭祖事家,羅擎云這日特意找來三叔,在祠堂的祖宗牌位前商量此事。
“大房那邊已經在流放的路上了。族老們的意見,他們不僅被定罪,還差點禍及宗廟。沒資格進祠堂的,根據祖宗家法,這等不肖子孫早該在族譜上除名了。”三老爺將族中長老們的意見,告知當家的侄子。
頭次聽說這事,羅擎云不禁擰起眉頭,問道:“以前族中可有過先例?”
“倒是未曾出現過,不然,早跟定北侯府一樣,咱們府里被奪爵了。不過,先祖羅太公曾立下祖訓凡我羅氏子孫均不得貳臣之心,如若發現,定要除族······此回,要不是云兒你立下大功,將來萬一查出來,不僅大房那邊要牽扯進去了,恐怕整個羅氏一族都會被牽連……”
三老爺心有余悸望侄兒一眼,拉著下跪:“快,咱們給祖宗拜拜。”
跟著他羅擎云連磕了好幾下個頭。
起身時,他不禁想到,若不是有這功勞,指不定將來會出什么妖蛾子。也幸虧大房庶支早已分出去,這下連西邊的府宅也可以收回來了。
這些年沒怎么往來,沒想到堂兄羅遠清,何時存下的這等抄家滅族的心思。
沒做什么事時,在圣上跟前都如履薄冰。還能經得起這番折騰?!
以前他一個人為家族周旋于皇族之間。如今有妻子跟他并肩站在一起,讓他感到不再那么孤單。
“風兒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三叔的聲音,把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羅擎云微怔,望著祠堂香案上,眾位祖宗的牌位,又開始愣神。
前面裊裊升起的香煙,讓他的思緒不覺回到了十多年前。
那時爹爹還在邊關·那女人以懷孕的名義,整日守在青竺院里。八弟像一匹沒籠頭的野馬,跟年紀相仿的頑童,整日渾在一起玩。
有一次他邀了薛斌、丁錦驊幾個至交好友·到府里的醉音湖邊垂
也不知從哪幾家來的一群黃口小兒,在湖邊的沼澤地那里玩扔泥巴,風弟就在其中。本來兩撥人互不干擾。突然間,那群孩子中間起了紛亂。
有個孩子沖著羅擎風大聲喊道:“……你兄長有什么了不起,我哥哥才是勇冠三軍,都升成游擊將軍了。.
羅擎風不甘示弱:“我哥哥將來要成元帥,他在驍騎營時·年年都得陛下的嘉獎……”
那挑釁的孩子又叫道:“我爹爹說了,勇猛只能當先鋒官,當不得統御三軍的大將軍······光比武得頭名有什么用?!”
羅擎風低頭想了一會兒,接著反駁道:“我家世代都出大將軍,哪里只當先鋒官的?”
不知怎地,沒一會兒,小頑童們開始推搡起來。最后還是他跑過去,拉開了那群打架的渾小子。這才平熄了戰火。
后來·五妹出世后,曹氏整日帶著他往娘家跑,這小弟開始跟他那幫不長進的表兄們混在一起了。
“云兒·你看,該怎么處理那小子?”三叔羅炯的聲音,打斷他的
羅擎云有些犯難,此事本該由父親鎮國公親自處理的。如今他說不了話,只得讓他這當家人來決定。
“這件事畢竟不太光彩,還是低調一點吧?!沒得讓外面不知內情的人,以為咱們苛待他們兄妹。”羅擎云最后下定決心。
羅炯捋了捋頜下胡須,點頭贊道,“不錯,能以大局為重·這是最好的了!二哥還一直擔心,怕你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擰著,在這上面把握不住,壞了族中的大事。”
羅擎云微微一笑,寬慰他道:“侄兒如今也是有妻有室的人了,自當沉穩起來。您老和爹爹就不必擔心我了。
羅炯頷首·拍了拍侄子的肩膀:“以后羅家就交給你了,多為羅家開枝散葉,二哥說不定一高興,刺激得馬上好起來了······”
聽了這話,羅擎云心里突突亂跳起來。
“此次郡主兇險,且傷了身子。若是再貿然懷上,恐怕···…”妻子分娩時太醫的話,又響徹在他耳邊。
該不該信他呢?!當初太醫也診出妻子宮寒,不易受孕。后來在溫泉別莊調養了大半年,還不是一舉懷上,還生了一對兒。
可見天下之事,并沒有定數,事在人為罷了······
不過,這話千萬別讓爹爹、三叔和大姐他們知曉了,沒得給妙-兒增添無形的壓力。
想到這里,羅擎云神情一凜,把話題重新拉回八弟身上。
“我先跟他淡淡,若是愿意走科舉路徑,羅府出資讓他再苦讀幾天,起碼考上秀才的功名。若是想從軍,讓他改名換姓,到軍營歷練一番。總歸有個謀生的本事。”他站立起身,對著三叔承諾道。
羅三老爺點了點頭:“也好!人之初性本善。說起來,被人家抱來也挺無辜的,還不知生身父母是誰。咱們世家大族,脖不著對一小人物趕盡殺絕的。”
得到長輩的認可,羅擎云馬上著手后續的事情。第二天,用過晚膳后,他讓人把八弟叫到霞熏閣的頂層,兄弟倆開展了一番對話。
“把我叫上來,所為何事?”羅擎風爬上頂層,氣喘吁吁,斜睨了兄長一眼,語氣頗為不善。
羅擎云掃了他一眼,指著前面的椅子,讓對方坐下:“從小到大,咱倆也未好好聊過。
反正,你現在不用上學堂了,今天咱倆好好說說以后的安排。”
“有什么好說的?!”一屁股坐到對面的椅子上,羅擎風蹙著眉頭道,“人都被你們弄走了,爹爹也癱瘓在床,咱兄妹還不得被你們搓扁揉圓。”
眼底閃過一絲怒意,羅擎云正待要發作,忽地想起昨晚的妻子勸誡來·于是忍了下來。
“誰告訴你這話的?要拿捏你們,何須等到今日?!”他強壓胸中的怒火,低著嗓門問道。
“那你找我干什么?是想把我們兄妹掃地出門?就不怕我上朝天門擊鼓鳴冤,告御狀去?讓陛下出來替咱們羅家主持公道?”像一頭渾身長滿荊棘的刺猬·羅擎風被人一激,就反彈起來。
“呵呵······”羅擎云笑了笑,壓下火氣說道,“應該說是‘你,,不是‘你們,。五妹的的確確是我羅擎云的親妹子!本來呢,你不是羅家血脈,羅家是可這樣做的。你嫂子卻勸我·多替兩孩子積些德。我一想,終歸跟你共處了十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再者,你還在襁褓里時,就被人抱來當那女人的兒子,當初你也沒得選擇……”
“你說謊!”羅擎風從椅子跳將起來,指著他哥哥說道,“沒想到你們是這種人·為了把我掃地出門,先是不惜拉攏五妹,現在又來用這種方式將我逼走。”
說著·他怒氣沖沖地邁到對方跟前,梗著脖子急赤白咧地問,“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我不是羅家的血脈?”
“證據?證據交給陛下了!”羅擎云臉色平靜地說道,末了,嘴角帶笑地加了一句,“你若真想要,可以去擊鼓鳴冤······”
此話一出,羅擎風頓時呆住了,臉上頓時被嚇得煞白。
好像還不滿意他的反應·羅擎云又補充地解釋道:“那女人曾賣身為奴,被人灌了湯藥。就是因你長得不像羅家人,怕被爹爹看出破綻,所以她才找人作假,偷梁換柱,在鄭姨娘臨盆時做了手腳。本來指望是個兒子的·沒料到產下來還是個女娃。不然,你以為她為何要搶走五妹?”
羅擎風被驚得連連后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她為何膽敢這樣?”
“你應該聽說過,前朝靖王的事了吧?!”將曹氏兄妹受靖王舊黨指使,來鎮國公府當細作的事,羅擎云一五一十告訴了,眼前這位美夢初醒的人。
“所以,你雖然無錯,這些年來,跟著他們你也沒做過給羅家添彩的事,最重要的是爹爹不想再見到你……”說完,他定定地望向對
羅擎風最后聽到,曹氏和她兄長曹淳,極有可能年后就問斬。少年的身子頓時像打擺子一樣,瑟瑟發抖,全然沒了剛進門時的囂張。
同情地望了他一眼,羅擎云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你尚未成年,若是流離失所,倒顯得咱們鎮國公府不仁義了。可是,你也看到了,爹爹還在病中,受不得太多刺激。若你還想繼續求學,可安排到滄州莊子上去住,府里供養到你及冠那一年。之后,就得要你離開自謀生路了。若你想從軍,我再幫你安排。”
聽到他說這話,羅擎風總算清醒過來,一路跪著爬他兄長腿邊,扯著他的袍擺求道:“不要趕我走……那地方我人生地不熟的······反正,府里不多我一張吃飯的嘴……”
斜睨了他一眼,羅擎云無奈地嘆道:“你可曾還記得,我在你這么大時,都在干些什么?”
羅擎風呆呆地望了他,過了半晌才搖頭:“小弟忘記了!”
“我十四歲就上了戰場,刀口舔血去殺韃子,一戰成名。”羅擎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而你呢?爹爹當初要把你送進軍中歷練時,你又在干些什么?沒有人的富貴,是靠人施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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