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老老大……你是跟我開玩笑的嗎?”慕思歸慌了,老大到底在說什么?
娶她?老大開口說要娶她?
驚慌失措中,女孩打翻了面前的酒碗,黃酒翻出,灑了一桌子。手忙腳亂的將酒碗扶正擺好,慕思歸想起身去拿抹布,卻被對面的人握著手一把按住。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男人的語氣低聲,眼神堅定:“思歸,我想娶你。”
“為為為什么……”可憐的思歸,已經被突如其來的求婚,驚得說都不會話了。
“你覺得為什么?”沒有正面回答問題,沐澤深選擇了反問,他想看看,這個小東西有沒有一點明白自己的心思。
我怎么知道為什么!慕思歸在心里抓狂,老大今晚上是抽了什么風:“我不是您的徒弟嗎?”
再一次被自己搬起的石頭砸到了腳,男人覺得有點頭疼。
“一個男人想娶一個女人,還會有什么原因,嗯?”上半身越過石桌,男人一點點逼近慕思歸。
“老大……你喜歡我?”沒有意識到對方那張帥臉在眼前無限放大,慕思歸想了想小心翼翼反問。
“那你喜歡我嗎?”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男人依舊用反問來回答,他盯著眼前這個女孩細膩的肌膚還有精致的五官,很想現在就上手摸一摸。
“喜歡。”慕思歸對上男人的深邃的眼眸,鄭重點點頭。
聽她這么說,男人的心,雀躍到差點漏跳一拍。
“但是是喜歡師傅的那種喜歡。”誠實的慕思歸又補了一句:“我把您當做師父一樣尊敬愛戴。”
剛才是因為雀躍而漏跳一拍的心,現在則又因為空歡喜而跌落谷底。
這個小東西總是能輕而易舉的影響他的喜怒哀樂,讓他總像個傻瓜一樣,被牽著鼻子走。
“你還喜歡段文德是嗎?”不服氣的男人問得直截了當,心中明白不甘心的火焰在炙烤著他。
師父?難道在你心中,我僅僅是你的師傅?
“我都聽說了。”聽到對方提及這個名字,原本還處于慌亂中的女孩,忽然鎮靜了一些,她想勉強自己笑一笑,可嚴重的低落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掩飾:“文德哥哥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未婚妻是汪茹。”
瞧著小東西平靜的樣子,沐澤深有些詫異,距離段文德訂婚的消息傳出來,已經過去五天了,過去的這幾天他一直同這個小東西在一起,居然沒有從她身上看出一絲異樣。
是在拼命容忍嗎?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偷偷流淚嗎?
段文德的婚事拖了有不短時間,從去年國公府放出段文德要娶親的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八個月的時間,官媒差點沒把國公府的大門給踏破。
她也是聽了這個消息才孤身一人上了京,不過那時她還是文德哥哥口頭上的未婚妻,滿心想得都是能嫁給自己喜歡了十多年的情哥哥,想不到幾個月之后,真正與他定下一紙婚約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你……”沐澤深瞧著小東西失落的樣子,想安慰,卻不知怎么開口。他巴不得慕思歸對段文德死心,可絕對不是在傷害她的前提下。
“你和大牛哥都不說,就以為我不知道了?老大,我好歹跟你學了那么久,也稍微學了點打探的本事好不好。況且這件事鬧得全京城皆知,我即使不去刻意打聽,消息也會傳到我耳朵里。”慕思歸干巴巴的笑了笑:“我以為自己聽到這個消息,會立刻就沖到國公府呢,可是除了心里感覺有一塊地方空落落的以外,我居然什么也沒做。兩家定親那天,我還偷偷去國公府了……啊……當然,我沒有被任何人發現,我很小心的。看著笑得那么開心的文德哥哥,盡管難過,卻也不好意思怨他怪他,本來么,他就沒給過我任何承諾。”
男人沒有打斷,也沒有插嘴,只是安靜的坐在一旁聽女孩訴說:“回家之后,我打算哭一哭,我聽說柏伯伯當年戰死的時候,阿娘慟哭動容了三軍,結果我一個人在屋子里憋了半天,又去找小紅馬憋了半天,都沒哭出來。他要成親了可新娘不是我,我不怨他,也不怪他,哭又哭不出來,甚至在心底里還有點點祝福他。所以我就想,其實我是不是也變得沒那么喜歡文德哥哥了。”
若是換到幾個月前,慕思歸相信自己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一定不能這么平靜,她一定會哭,會鬧,會回家問阿娘自己該怎么辦。
而不是靜悄悄的潛進去,像個看客一樣看著文德哥哥與自己未來的岳丈談笑風生。
這段時間,稱不上經歷了大風大浪,可也讓她明白并看清了一些事情。
曾經在相愛的兩個人,也會因為現實利益分道揚鑣,何況文德哥哥并不喜歡自己。
不敢相信自己能用這么平淡的語氣將這件事說出來,慕思歸嘆口氣,這才又想起繞這么大一圈,自己是想表達什么:“所以這件事跟文德哥哥沒關系。”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試試喜歡我怎么樣?”牽起對方的手,沐澤深拿出自己所有的深情去表白:“我不會讓你哭,更不會讓你難過,讓你受到傷害。我會愛你,保護你,一生一世寵著你。我不是開玩笑,從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男人的目光越情深,慕思歸就越想逃。
怎么辦……她對老大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啊,跟老大在一起的感覺……她稍微試想了一下。
她和老大肩并肩走著,老大親昵的牽著她的手,她小鳥依人的依偎在老大懷中……
不行不行,完全就是在嘛
老大是很好,有能力,有擔當,又照顧她,所以她打心眼里把老大當成一個值得依靠的兄長和前輩。
就像對思國哥哥一樣,她是無論如何把一個照顧自己的哥哥,當成喜歡的對象。
怎么辦,怎么辦……自己要怎么說才不會傷害到老大?不不不,應該是怎么拒絕,才不會傷害到老大。
瞧著小東西已經快皺成包子的臉,沐澤深忽然輕聲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