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一琢磨，可不就是這么回事兒。
再生氣，她還不是只看對他，他再錯，這心里也就她一個。
這不就瞎折騰嗎？
封九低笑一聲，再喝一杯：“你和靜姝怎么樣了？”
言硯一頓：“四年多沒見過了。”
“這說別人都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就活不明白，你們又是折騰什么？”
言硯搖頭，“她眼里沒我，我這一生就這樣了。”
“你這可不像一個想當君王的人的態度啊。”
言硯但笑不語。
兩人一直喝到深夜，喝光了老板娘所有的酒。
臨走時封九丟一袋子混沌石。
老板娘目瞪口呆的追出來：“二位客官，不不，二位姑爺且等等，您倒是看看咱家姑娘，那真是絕色傾城，我們也愿意做妾。”
封九揚眉，“爺他么一個都弄不明白，爺兄弟倒是不少，改日讓他們來看你家姑娘。”
老板娘眉開眼笑：“謝爺，謝爺。”
聽著這一來一往的問答，言硯抬頭望著滿天星宿，清俊的臉上是舒展的笑。
封九這人就這樣，遇到比他橫的，他比誰都霸道難說話，而對待百姓，他干凈的就像個孩子。
你以為他在應付，實則，他真的會叫侯府的人來。
就如那年，他被自己的家人算計，一無所有，修為毀盡走上絕路的時候，他出手相救，沒有緣由，沒有要誰報恩，只是單純的為救人！
踏著漫天星宿，兩人一南一北分離。
封九落在十三的屋頂躺著，一直到月上中天才沙啞開口：
正打坐的十三一頓，“回來就回你房間休息，你半夜折騰什么？”
封九又道：
“你有毛病！”
聲音里有著三分醉，
“你喝酒了？”
“餓著吧！”
十三半天不再回話，又半天聽不到上面人說話，許久，煩躁的起身，收拾一下開門。
封九笑瞇瞇躍下屋頂，緩步跟在后面，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十三做飯，封九靠在門上看著。
轉眼一碗熱騰騰的面出鍋，“吃吧。”
封九走進，坐下。
十三要回房，封九一把拉住，“坐下，陪爺吃完。”
十三掃一眼封九，臉色微白，神色不明，“和誰喝的酒？”
“言硯。”
和那混蛋喝什么酒？
“快些吃，我還要修行。”
封九狼吞虎咽的兩筷子吃下去半碗面，隔著霧氣愣愣開口：“十三，爺是真的喜歡你，這輩子從來沒這么喜歡一個人，爺雖然糊涂了點兒，但真沒有別人。”
十三定定的看著封九，怎能看不出他今日的異樣！
十三起身，“大半夜的，吃多了撐得難受就多出去走走，別在屋頂蹲著了，人都蹲傻了。”
封九一口喝進碗里的湯，看著十三轉身要離去的背影，沙啞道：“過去，是爺有眼無珠，封九在這兒和你賠罪了。”
封九指了指胸口：“丫頭，別氣自己個兒，有氣你往這兒捅。”
十三腳下頓住，眼淚陡然從眼眶滑落，兩次徹骨的疼在這一刻都涌了上來：“滾吧你，混蛋！”
十三回頭，淚珠滾落，“我告訴你，封九，咱倆沒完，你別以為說兩句好聽的，就沒事兒了，我的氣可能這輩子都消不了！”
封九走向十三，抬手，指腹觸碰上十三臉頰上的淚珠，“咱不消，我受，受一輩子，你說怎么受就怎么受。”
十三打掉封九的手：“你就是個混蛋，流氓，傻子，你不長腦子！”
封九紅著眼眶將十三摟進懷里，一手放在她腦后揉亂：“十三，是你真好，爺他么情愿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完！”
十三手上也用了力，誰說她不是呢，雖然氣他，但是他喜歡的人是她，她也情愿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用完！
一陣風吹過，封九摸一下十三的胳膊，“冷不冷？”
“我們是有多大的必要非要在這里吹冷風，還有，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滿身的味道。”
封九低笑一聲，用法力將體內的酒逼出。
擁著十三躺在床上，封九嘆息：“現在想想，爺是真他么瞎，能肆無忌憚的在戰場勾引爺的女人能有幾個？”
一說這事，十三臉熱：“誰勾引你了！”
封九捏十三的臉，“不承認是吧，要爺細數嗎？”
十三笑著捏封九的喉結：“閉嘴吧你。”
就在這時，外面能量波動，封小海的聲音傳來：“爺，有人利用隱身神術侵入軍營。”
十三立刻道：“放進來。”
“是誰？”
“朝少陽，他是我引來的。”
院子里，十三和封九靜坐，就在身邊能量波動一瞬，十三靜靜開口，“朝少陽，你當真要殺我？”
就這一句話，那股能量波動再次泄漏，最后緩緩化出一道人形。
一身黑衣，一張冷臉，一雙入鬢的劍眉，朝少陽！
看一眼十三，朝少陽聲音毫無溫度道：“你第一次在封侯爺的封地以十萬人逼明珠的時候，我便懷疑是你。”
十三點頭：“所以，這么久不回頭，也不肯來見我，便是打定主意背叛朝家是嗎？”
朝少陽：“她已經什么都不剩了，何必相逼？”
“那你想不想知道朝家是怎么沒的？朝家養育栽培你多年，你就只剩下一句何必相逼嗎？”
朝少陽眸子一暗，再無話。
十三點頭，他的態度她知道了，“你喜歡軒轅明珠？”
朝少陽看一眼封九，點頭：“喜歡，無關她是誰，無關她是否會用兵打仗，是否會造術法。”
十三點頭：“所以，你今日是來殺我的對嗎？”
“你派朝柳動了殺我的心思，我便也無需留情，明珠說只要殺了你，她便嫁給我。”
封九嗤笑一聲：“朝少陽，你他么當真不知道什么是忠嗎？狗養久了都知道不能背棄主子。”
朝少陽面無表情：“我這一生無物無我，我不畏懼生死，不在意權財，但是事到如今，她再無依靠，就只剩下一個我，縱是背負世間所有罵名，我也不在意。”
十三：“你有多大的把握能殺死我？”
“有一層的希望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