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賦我詞條,茍著終會無敵

第72章 我有千秋句,酬與鬼神聽

第72章我有千秋句,酬與鬼神聽(三更求追讀)第72章我有千秋句,酬與鬼神聽(三更求追讀)

陳敘放下了手中的禿筆,正要去拿那枚殘次照骨鏡。

他的動作不僅僅是引來了王冀的注視,還有伍正則、崔敬賢、王墨川等神念清明之人,也都不由得齊齊看向了他,心生擔憂。

攤位后方的幽影忽然說:“陳相公,你這首詩,原作真要給我嗎?”

是了,原作。

正是攤位上那張寫了詩的泛黃毛邊紙。

普普通通,如此粗陋的一張紙上,卻著墨了一篇錦繡華章。

此時,紙上升空而起的青煙已經消散大半,唯有鐵銹一般的文字上方微微浮起了淺淡青芒。

老舊泛黃的紙,鐵銹暗紅色的墨,還有淺青的微芒,落在紙燈籠的光照下,總體呈現出一種說不出的凄冷。

映照著此時的幽暗長街,深淵暗影,又叫人只覺得質感厚重,實在非凡。

幽影說:“陳相公,你當真舍得嗎?”

這個問題反倒叫陳敘一愣,他道:“此詩本就是為你而寫,當做買資購此骨鏡,尊駕難道不想賣?”

他的語氣實在是太過尋常,使得幽影整個都愣住了。

愣了片刻后,幽影慌忙晃動身形,從暗影中探出一雙黑梭梭的手臂來,嗖地一下就抓走了攤位上的詩文紙。

她只有一團影子,晃晃悠悠漂浮在攤位后方,抓住那張紙后,這幽影卻好似是抓到了一座沉重山岳。

下一刻,只聽“砰”一聲,這幽影居然從漂浮狀態直直落地了。

她就這樣砸在地上,沙啞的笑聲卻從她暗影般的身上傳出。

“呵,呵呵呵……”她笑了,又似乎哭了,“我、我喜歡極了。”

她說著話。

陳敘從攤位上取過了自己的照骨鏡,入手只覺冰涼,內中卻又似乎透著一股火熱。

他在抓取照骨鏡之前,暗中其實給自己的精氣神三元屬性又各增加了三點。

屬性一加,他體內原本只能緩慢恢復的先天一炁就好似是憑空多了一道泉眼。

源泉汩汩涌出,先天一炁自然是疾速恢復。

有了神奇的先天一炁,陳敘才有伸手去抓這照骨鏡的底氣。

當然,實在不行的話,他還可以直接將照骨鏡收入煙火廚房。此物有詞條,能當食材用,自然也可以被收入煙火廚房。

不過這是下下策,不到萬不得已,陳敘并不想隨便暴露自己收取物資的能力。

袖里乾坤、壺中日月,對于此世的高人而言或許不算什么。

但陳敘一個沒有任何根底的讀書人如果忽然施展出類似能力,那問題可就大了。

如此也促使他內心中更為急切地想要取得功名,光明正大養氣、中舉,以儒家修行法掩飾自己食神法卷的特殊。

直到那一天,他登臨高處,可以隨心所欲,再不必有任何偽飾!

而此時此刻,陳敘握住這枚照骨鏡,卻只覺得此物在手上雖有些分量,但那分量與真實的骨骼重量卻似乎并無二致。

至多就是,蛟龍骨要更重幾分。

他可以將此物輕松持拿,并不存在“被壓制到無法動彈”這種情況發生。

陳敘心中動念,冥冥中已經有些明白,這是因為自己不但做出了青煙詩,并且此詩還得到了幽影攤主發自內心喜愛共鳴的緣故。

他輕輕吐出口氣。

手拿照骨鏡,邁步走向另一個攤位。

長街兩側,幽影攤主們似乎都有些躁動。

紙燈搖晃下,忽然一道道招攬客人的呼喚聲響起。

“陳相公,到我這里來,我這里有好物件!”

“磨喝樂、磨喝樂,影子磨喝樂哎,陳相公,你不來瞧一瞧么?”

若非那天上月光慘淡異常,這般熱鬧的喚客聲,與人間街市又有何區別?

許多人聽在耳中,只覺得又酸澀又緊張。

他們在鬼市,可沒這種被攤主主動招徠的待遇。

陳敘腳步一頓,卻是停在了呆站的常松旁邊。

或者說,他是停在了先前得過常松賦詩的、那位老翁攤主的攤位前。

佃農老翁的攤位上,有陳敘看中的一樣物品。

忘情菇,黃泉路邊的雜菌,烹飪后能使世間生靈死靈皆在一刻鐘內失去所有情感起伏。

他選中了這朵看起來灰黑色的大號菌菇,請老翁攤主給他拿紙筆。

“唉……”有幽影似在跺足嘆氣。

一道道目光都向這邊投來。

老翁攤主歡喜異常,幾乎是哆哆嗦嗦地要往自己攤位下掏東西。

可掏到一半他又遲疑了,只連忙仰起自己影子般的頭顱,看向靜立在長街那頭的白骨女鬼。

白骨女鬼側過艷麗的那邊臉頰,輕笑一聲。

然后就有一只白骨手掌憑空出現在攤位上方,放下紙筆墨硯。

紙是雪白柔韌的灑金宣紙,筆是鋒刃適中的兼毫玉筆,墨是上好的幽冥松煙墨。

老翁“啊喲”一聲,喜不自勝。

他連忙清開攤位,鋪好紙筆,期盼面向陳敘。

同一時間,鬼市中的所有目光亦都一致期盼看向陳敘。

陳敘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大家的目光,他只是對老翁說:“老伯,我也為你寫一首憫農。”

而后提筆蘸墨,筆鋒頓挫,依依寫下——

老翁幽魂不識字,旁邊常松卻是伸長脖子看著,忍住激動念: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

聲音未落,陳敘已收筆。

但見一縷青氣騰空而上,如游龍,似驚鴻。

天上月光又落半程,乍看去已從中天落到了半天,正是斜掛東西,搖搖欲墜。

而旁邊卻是忽然一聲大哭響起:“四海無閑田,農夫猶餓死……嗚嗚嗚,猶餓死啊!”

幽魂捶胸頓足,自浮空墜落。

全場唯余老翁哭聲,余者卻盡是寂靜無聲。

尤其常松,更是失魂落魄。

念完那首詩后,他只感覺自己念的不是詩,卻竟仿佛是自己的全部心氣與力氣。

而陳敘將那張寫好了詩篇的紙推給老翁,取走了那朵忘情菇后,又繼續走向下一個攤位。

這次,他看中的是怨鬼之淚。

陳敘很慎重,并沒有盲目作詩。

因為他發現自己每做出一首紙上生云煙的詩,丹田內先天一炁就要在無形中被抽取一次。

他有種感覺,如今修為狀態下,青煙詩是他的極限。

同時,他顯然也不能在短時間內快速做出太過大量的青煙詩,過度的抽取先天一炁,就算有屬性點補充,也會損傷根基。

但這個“大量”的標準,卻又顯然與常人理解中的“大量”不太一樣。

陳敘停在又一個攤主面前,這是先前割去韋棠根基的那個攤主!2012(wangshug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