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計

320:讓他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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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非10

若說現如今的宋春風在藥行里耳濡目染的懂了些醫理且還說的過去,可幾年前的宋春風,那可不是地地道道的街頭小痞子一個嗎?

“你用的什么法子?”江櫻見他臉上浮現得色,滿臉懷疑地問道。

江櫻敏感的注意到梁文青扭了扭頭,看向了別處,似十分不想聽宋春風提及此事,但礙于對方是自己的男神,又不好多說什么,故而只能選擇逃避。

緊接著果然就聽宋春風輕輕喟嘆了一聲,說道:“說起來也是機緣巧合,三年前我收了雇主兩吊錢,去砸他家大門,結果剛巧他從里頭推門出來,就結結實實地挨了我一當頭的一轉頭……當時腦袋都紅了,倒也將我嚇了好大一跳a后來大夫來給收拾包扎了一番,卻也昏迷了大半個月才得以清醒過來——”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變成了有些稱奇的口氣,繼續說道:“可誰想他一睜開眼睛,竟將之前的事情全都給記起來了……你們說我這一磚頭,神不神?”

見江櫻與莊氏皆是微微張開了嘴巴看著自己,宋春風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忍不住懊惱起來,道:“我統共就收了雇主兩吊錢,結果光是醫藥費就花了三兩有余,當時可把我嚇得兩個多月都沒敢回家見我娘……所以我對姜獵戶家才一直不對付,不管怎么說,我好歹也幫他家兒子治好了失憶癥,他們倒好,不僅半句感謝也沒有,反而訛上我!”

江櫻和莊氏俱是沉默著看著他。

都險些將人兒子給弄沒了,還想讓人感謝呢……?

可這樁是非難辨的陳年舊事,顯然已經沒了拿起來討論究竟誰是誰非的必要。眼下的重點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江櫻一臉不確定地看著宋春風。

宋春風點了下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這個法子雖然具有一定的風險,但確也非我空穴來風,順嘴胡謅。利用外力來刺激腦神經,以達到化除淤血,疏通腦神經的成效……這些在醫書上可都是有著明確的記載的!”

自打從接觸到醫藥之后。說起話來都顯得很有說服力了……

莊氏一臉顧慮地問道:“……就沒有。稍微溫和一些的辦法了嗎?”

向來最喜歡用蠻力來解決問題的奶娘,竟也難得的想溫和一把了。

“溫和的啊……”宋春風想了想,遂一臉復雜地說道:“那就只能等了。”

“等……?”莊氏眼皮一跳。滿面為難地說道:“這未免也太‘溫和’了……”

說話間,轉頭看向了床上的冬烈。

“要不……試一試吧?”莊氏開始在‘溫和’的道路上動搖了。

“不行!”

冬珠站在床沿中間,伸出雙臂攔在床前,斷然反對道。

“我們自己的家事。就不勞公主操心了——”莊氏斜睨了冬珠一眼,全然不將其放在眼中的模樣。

“你們的家事?”冬珠冷笑道:“怕是不見得吧?阿烈對從前全無記憶。單憑你們一面之詞,如何就能證明你們當真就是阿烈的親人!不說旁的,單從你竟想讓阿祿鋌而走險恢復記憶這一件事情來看,就不像是一個為人長輩該有的模樣!”

莊氏一聽這話立馬被氣紅了臉。

她方才也不過是隨口一說。并未真的就下定決心取用這個方法,之所以愿意試著考慮一二,也完全是出于想讓冬烈恢復記憶心切。而眼下遭到冬珠這樣的曲解,既是憤怒又覺受到了侮辱。當即拍案而起,道:“大郎到底是不是我家的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我要怎么做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之所以還肯讓你留在這里,不過是看在大郎的面子上!但現在老娘不高興了,誰的面子也不賣了!”

說著更是直接擼起了袖子,朝著冬珠大步走去,一副要攆人的架勢:“快給我滾!”

莊氏向來給人的就是野蠻粗魯的印象,但了解她的人卻都知道,她的‘野蠻’從不是無風起浪的,必定是有著原因在。而她天生一副不愛與人講道理多解釋,認為這是累贅是多余,出了事習慣用最直接省事的方式來解決問題的處事風格,故而才成就了今時今日的她。

可冬珠自是不知這些,她只知道眼前的婦人不僅野蠻無禮,更是無知自私,竟想讓她的阿烈來冒這么大的險!

“我可不怕你這套!”冬珠亦是真正的動了怒氣,威脅道:“若你敢動阿烈一根毫毛,我這就派人過來踏平了這座酒樓!”

“你真以為這是西陵呢!”

“奶娘,別吵了……”江櫻只覺得耳膜都在隱隱刺痛,起了身將房門打開,指向門外皺著眉道:“公主,請吧——”

她算是徹底的明白了,留這位公主在這兒,除了攪亂氣氛之外,再無第二種作用。

冬珠望著前面一個氣勢迫人的莊氏,后面又一個耐心耗盡的江櫻,這種待遇讓身份尊貴的她著實無法接受,氣極反笑道:“你們當真要趕我走?”

“滾!”莊氏擲地有聲地丟出這么一個字。

“我偏不走!”冬珠犟了起來倒也有幾分氣勢,“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碰我一下!”

就算是貴為晉家嫡長子的晉覓,僅僅因為同她動了手的緣故,腿都快要被打斷了,她不信這幫人真的敢得罪她,得罪晉國公府!

江櫻看著她,不由覺得頭更加的疼了。

“奶娘——”江櫻轉而看向莊氏,又將門給開的大了一些。

緊接著,便是冬珠受驚喊出的驚呼聲。

待她反應過來之后,才現自己竟然……竟然被莊氏給憑空提了起來!

“你,你放開我!”

冬珠驚怒地掙扎著,可她在莊氏手下,卻根本不具備與之抗衡的能力。

就這樣。她如同一只小雞崽子一般,被莊氏提溜著丟出了酒樓大門外。

饒是一路掙扎,然而收效甚微。

“咱們接著討論吧——”

莊氏回到房中,理了理有些皺亂的衣襟說道。

“我隱隱記得方昕遠之前說過,方家祖傳的醫術里有個針灸的法子,一套扎下去,能使人忘了之前的事情。再一套扎下去。還能完完整整的記起來……就是不知是真是假。”不得不說,江櫻這回進入狀態非常之快,仿佛莊氏將冬珠丟了出去這一行為。全然沒有生過一般。

在這方面,宋春風也差不到哪里去,聞言皺了皺眉,想了一想。卻還是不太確定地說道:“我好像也聽說過,但藥行里也沒人親眼瞧見過……至于阿遠。他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說個大話什么的,還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江櫻面色略微復雜地點了點頭。

她也是考慮到方昕遠的話不能盡信,所以才無法確定真假。

“不然寫封信問一問吧?”莊氏聽說有這種方法,連忙對江櫻說道:“在信上將情況說的清楚一些——”

宋春風點頭贊同道:“對對。給阿遠寫封信吧?若是方家真有這種針灸的法子能治失憶,他一定會回來幫咱們這個忙的!”

江櫻想想也是,先寫個信過去問問清楚還是使得的。于是道:“那我這就去前堂取筆墨過來。”

然而剛一轉身將虛掩著的房門打開,卻恰巧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此處走來。

“晉大哥!”

江櫻驚喜地喊道。

房內莊氏幾人也忙地投去視線。

定睛一瞧。確是晉起過來了。

宋春風與梁文青一副興致缺缺的模樣,莊氏好歹還抬手擺了擺打了個招呼。

“如何了?”晉起邊走近邊問道。

江櫻知道他問的定是冬烈的事情,口氣既是高興又有擔憂地說道:“……已經確定下來了,就是哥哥……”

只是,她們認得他,他卻記不起她們。

雖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晉起卻聽出了她口氣中的情緒波動,感同身受般的輕輕彎了彎嘴角,點頭道:“確定了就好。”

既然確定了,那其它的便不算問題了。

其實他一開始就已經認定了十之*,所以才會放心讓她來大膽驗證,而方才來時在酒樓前遇著了毛炸了一地的冬珠,心中已經有了底。

之所以還多此一舉的問她一遍,就是想親眼瞧一瞧她回答時的欣喜。

“他人呢?”晉起問道。

“先前出了些差錯,現在還昏著沒能醒,在屋里頭躺著呢……”江櫻指了指房內說道。

晉起似沒有絲毫意外,只又問道:“你要去哪里?”

江櫻輕輕“哦”了一聲答道,“我去書房取副紙墨給方昕遠寫封信——”

晉起幾不可查地皺了下眉頭,問道:“給他寫信作何?”

還是說自打從方昕遠走后,二人書信上的來往一直這么密切?

江櫻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晉起竟然莫名覺得有些心虛。

片刻之后,他忽然覺察到江櫻望著自己的目光中,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了然。

她了然個什么勁兒?

她該不會是以為自己在……吃醋吧?

他看著像是這么心胸狹隘的人嗎?

晉起又是皺眉,只是這回卻是為了自己。

好在江櫻深知‘人艱不拆’的真理,并未過分深究他的反應是否正常,只將給方昕遠寫信的原因原原本本地告知了晉起。

晉起聽罷面色如常地“嗯”了一聲,而后又道:“不必寫了,這件事情麻煩不到他。”

宋春風去覺得他這句分明是‘麻煩不到人家’的話,從晉起口中說出來,卻偏偏讓人聽出了一種‘輪不到他來多事’的即視感……

真是個讓人不舒服的男人。

也不知,櫻櫻究竟是看上他哪一點了……

宋春風心底有些泛酸,口氣也跟著酸起來,問道:“麻煩不到阿遠?那這么說,你有更好的辦法來醫治這失憶癥了?”

晉起沒有答他的話,只伸出手來將一只圓形巴掌大的錦盒遞到江櫻面前,道:“將這粒藥丸用開水送服,兩個時辰后人便會醒來。”

江櫻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到一半卻又停住,搖頭道:“大夫先前開了方子,奶娘已經熬藥喂過哥哥了,應當就快要醒過來了。”

卻聽晉起說道:“這不是治昏迷的。”

江櫻一愣,下意識地問道:“那治什么?”

話剛脫口而出,便赫然瞪大了雙目。

難不成是……!

“失憶癥——”

“管治失憶癥的?!”莊氏一下子從椅子上竄了起來,幾步便來至晉起跟前,盯著他手中那只看起來并沒什么不尋常的錦盒問道:“當真有用?”

“有沒有用處,服下便知。”

莊氏自然是信得過晉起的,但卻不曾聽聞過這么神奇的藥丸,吃下去就能恢復記憶的,當即只半信半疑地接過,并不敢在心中抱有太大的希望,卻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那我這就喂大郎服下!”

“我怎么不知道誰有能力制的出這么神乎其神的藥丸來……”宋春風咕噥了一句,卻也抬手拿起水壺幫著倒了一杯溫水,并且心底略微有些矛盾,一來他也希望見到冬烈恢復記憶,趁早了卻櫻櫻的一樁心事,可另一方面,他又不由自主的盼望著……晉起出丑。

哎,怪了,人家都說女子的心事最是復雜反復,可他怎么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宋春風默默嘆了口氣。

“奶娘,等一等——”

見莊氏接過宋春風遞去的茶盞,江櫻卻忽然喊住了莊氏。

“怎么了?”莊氏急著要去給冬烈喂藥,轉過頭來問她。

晉起也看向她。

不相信他帶來的東西?

怕不是因為這個。

“還是先等一等吧,等他醒過來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江櫻面色猶豫地說道。

莊氏沒聽懂她的意思。

再做決定也不遲?

這種事情還有什么做不做決定的需要?

江櫻看向床上的冬烈說道,“我想讓……哥哥他自己來做這個決定。”

之前的記憶與生活,他必定是萬分好奇的,但在另一個完全不同的環境下,用另一個身份活了那么久……他真的還愿意回到從前嗎?

但不管如何,她會尊重他的決定。

莊氏幾人聞言皆有些意外。

莊氏皺眉半晌,最終卻還是說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一等吧,等大郎醒過來……”

然而冬烈醒來之后的態度,卻令眾人很是捉摸不透。

ps:謝熱戀妹子的平安符打賞,瀜嵐的月票。小非鞠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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