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聽到后院中織機的聲音,“離開這么久,聽到這織機的聲音還是十分熟悉。”
舒掌柜答道:“那便去看看好了。”
搖頭,“靈秀都在前院當管事了,我還去做什么?”
舒掌柜卻意有所指地說道:“還是靈秀聽話,即便有了中意之人,也沒有忘卻自己。”
卻誤以為舒掌柜說的是媖娘,不好評說,只默默聽著。
舒掌柜看了看她,“你于將來可有打算?”
被她問中心事,一時愣神。
“既暫時沒有打算,不如重來木花坊給我幫忙吧。”
愣愣看著她,“掌柜的。”
舒掌柜輕拍了她的手,似看出了她的疑慮,“靈秀能干,但經營二字,不止能干而已。”
“掌柜的現已大好,又有靈秀幫忙,莫非?”輕笑,“掌柜的還想開分號?”
舒掌柜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聽說南唐戰事已息,我想回去,在當家的附近開家分號。”
也不知該不該勸,只得默默聽著。
“你既會長待京城,不如幫我這個忙,幫我守著吳越的木花坊。”舒掌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起,“洛家主入股的幾家分號,你再熟悉不過。如今再添上一家木花坊,應當不是難事。”
也說清楚緣由,竟有些心動。
“我突然而至,恐不太好吧。”
看出她的顧忌,舒掌柜說道:“靈秀我已與她說過,她再高興不過。”
舒掌柜也十分高興,因為并未一口回絕,在她看來,尚屬可救。
“當家的不在這些年,因我們沒有子嗣,若沒有這家木花坊,我恐難安然至今。”舒掌柜繼續洗著腦,好援救這只迷途的羔羊。
認同地點了點頭。
舒掌柜見自己主動提起子嗣,眼神中竟然平靜如波,想來是沒有。
越發替她不值,“這些年,木花坊時原繡娘和織娘來來去去,可我總忘不了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心說,還不是因為自己先前扮了男裝的緣故。
“是因為你除了容顏出眾,繡技超然,更因為你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度,你不該是妄自菲薄之人。”
舒掌柜幾乎要脫口而出,洛家主迎娶附馬親姐的場面,她曾親見,當時他滿面春風,何其得意。
不知他拿了什么好言哄你,竟讓你迷了心竅。
見自己得舒掌柜如此青睞,有些汗顏,“掌柜的,我,”哪曾想舒掌柜體恤她,不忍她為難,“別想了,盡快搬過來,好在我離開前熟悉熟悉。”
坐在回程的馬車上,有些無奈,自己并未問過洛玉瑯,就稀里糊涂地答應了。他若知道了,會不會生氣?
可是自己現在,面對他時,總覺得十分難堪,也沒有勇氣將有些事直白地說出來。
最后下車時,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洛玉瑯聽了她的托詞,愣了好一會,“舒掌柜要回南唐?還要將木花坊托付給你?”
心說一切都是實情,直接點了頭。
洛玉瑯突然想起,這也說得過去,“也是,我們在木花坊是占了股的,不過,她為何不來托付給我,卻直接找你?”
直接搖了頭。
“想來她是知道了。我早說過,要你盡早告訴她,免得以后尷尬,你偏不聽。”洛玉瑯將窗戶合上些,今日風有些大。
回憶舒掌柜的言語,不像是知道實情的,“如果不知道,是不是說明,我的才能得到了她的認可?”
洛玉瑯挑眉看她,自己這個妻子,還是執著于當掌柜啊,“看來,漫游是心動了?”
想了想,鄭重地點了頭。
“除了搬過去不行,其他的,隨你喜歡。”洛玉瑯說完,啞在那里,只想另外尋個更好的借口,可惜老天沒有給她這個急智。
想了良久,決心還是再試試,“不如先搬去住些日子,等熟悉了,就不去住了。”
洛玉瑯作勢要敲她的頭,最后卻化為了摸,“你打算怎樣搬過去?”
想了想,“還是低調些好,只我一人過去吧。”
“不行。”被洛玉瑯直接回絕。
又想了想,“尋就帶一個人好了,多了不好解釋。”
洛玉瑯不置可否。
人也奇怪,搬入木花坊后,舒掌柜十分性急,從早到晚忙忙碌碌,除了夜間臨睡前會憶起讓自己不快的事,其余的時間竟比待在洛府要自如多了。
這種自在也沒持續幾日,洛玉瑯就親自尋上了門。
見像剛在洛府當掌柜時,埋首賬目,自己坐了許久都不見她問上一句。
“漫游,好幾日不見,難道你不想我?”洛玉瑯剛問完,就用手勢讓他噤聲,“你這樣坐在這里,已然不妥,說這樣的話,也不怕被人聽到。”
洛玉瑯啞然,自然不悅,“我又不是沒陪你來過。”
抿了唇,“我現在正后悔呢。”
“后悔什么?”洛玉瑯語氣冷清。
“后悔沒有直言以告,弄得現在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的回答終于讓洛玉瑯展了顏。
“弄巧成拙了吧?”
看著他的笑臉,苦惱地說:“原來以為不會有多少交道,想著低調些。”想了想,“不如你回避些。”
洛玉瑯起身,幾步走近,直接按住了她的算盤,“跟我回府。”
抬頭,發現他是真動了怒,“說句玩笑話。”
洛玉瑯卻不為所動,任憑微翹了嘴角,學著他挑了眉。
“我錯了。”聽到她這句,洛玉瑯雖然松開了手,還是一臉不悅。
問了句,“舒掌柜急于動身,我現在一刻不得閑。你不是也有事要忙嗎?”
洛玉瑯冷冷回答,“趕我走?”
被他一句句將心事揭穿,卻不愿承認,“那你就無趣地待在這好了。不過,我這里來往的多是未出嫁的小娘子。”
洛玉瑯下意識看向窗外,猶豫了一下,起身說道:“那我去問舒掌柜,你還要在這里住多久?”
一時沒攔住,被他風急火撩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