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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4章挑釁
第094章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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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新安郡主的儀仗浩浩蕩蕩的向街道上呼嘯而去,婢女阿姝有些不安的看了身旁的顧蕓一眼,此時的顧蕓已然挽了少婦高高的發髻,也不再喜好從前一身白衣勝雪飄飄如仙的打扮,而是換上了一身極為繁華復麗的宮裝,
不過才幾天的時候,婢女恍惚間便感覺到自家娘子好似變了一個人,不但心思深沉不可琢磨,便連那目光也不如從前那般清澈,就像是瞬間長大了好幾歲,半點沒有了少女的青澀。
“娘子,我們快回去吧!你現在已是瑯琊王殿下的良媛,若是讓他發現娘子外出與新安郡主見面,怕是會惹得瑯琊王殿下不喜吧?”婢女忍不住提醒道。
顧蕓便冷哼一聲,語氣極為冷淡的說道:“自從回到健康,瑯琊王殿下可曾有到我房里去過,又可曾問過我半句?”
婢女的心中也頓時一涼,不禁也為自家娘子感到不值,未想那瑯琊王看似心慈柔善性情溫和,卻是一回來便將娘子扔到后院,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句不滿或斥責的話都沒有,也不知是何意?
“娘子,你既然選了這條路,還是要想辦法博得瑯琊王殿下的歡心才好。”
婢女又說了一句,不料卻迎來顧蕓的一記眼刀。
“你倒是會教訓起我來了?”她冷笑道。
婢女嚇得忙頷首道:“奴不敢,娘子,奴只是擔心你啊!娘子還未得瑯琊王殿下之寵幸,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她話還未完,便聽顧蕓道:“我們二房之所以會有今天全拜顧氏阿鈺所賜,而我來健康,就是為了讓她不好過的,她不好過,我便開心,比得到瑯琊王殿下之寵幸還開心!”
婢女愕然。
所以鼓動新安郡主去找顧十一娘的麻煩,就是為了讓自己開心?
娘子,你難道忘了,二房之所以有今天與你也有脫不了的干系啊!
這時的顧蕓似乎渾然已經忘了自己當初是如何成為瑯琊王殿下之良媛的,而瑯琊王對她的態度之冷淡已然加遽了她心中的恨意。
“顧氏阿鈺,你想在健康城揚名,我便要讓你在健康城身敗名裂!”她咬牙切齒的喃喃道。
在婢女一臉不解的注視中,顧蕓的嘴角再次噙起一抹陰冷的笑意,這抹笑意令得婢女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時又聽她道:“走吧!我們回去等好消息!”
就在新安郡主帶著一眾侍婢氣勢洶洶的朝著顧府策馬奔來之時,顧鈺也收到了一份請柬,送請柬的仆婦一身衣飾華貴,談吐落落大方,卻在報出主家姓名之時,嚇得陳嫗及詩琴與詩畫兩名侍婢大驚失色。
“聽聞顧家十一娘在吳郡之地頗有盛名,不但書法奇絕詩才不凡,而且還會吹一曲堪比劉司空的胡茄,不瞞女郎說,我家郎主與主母素來仰慕劉司空,特命了奴前來,請女郎過兩日后到我主家府上賞景一敘!”
待那仆婦說完之后,詩畫便忍不住率先問道:“你主家是誰?”
仆婦微微一笑,十分謙和有禮的答道:“桓大司馬!”
在詩琴與詩畫的驚訝色變中,仆婦又補充了一句:“奴是奉了南康公主殿下之命,特來送女郎這一份請柬,還請女郎不要失約!”
將請柬交于顧鈺手中后,那仆婦也不久留,微微含笑施了一禮,便率著眾婢登車離去。
待那仆婦走后,詩琴不禁擔憂道:“娘子,南康公主殿下怎么會突然想到請女郎到府上一敘?難道是那桓郎君真的已經求得了南康公主的同意,想要相看女郎的?”
與詩琴的擔憂不同,詩畫心中倒是頗為驚喜,沒有想到那桓氏郎君真的能求得南康公主的同意,不管如何,娘子嫁給他總是不吃虧的,娘子就是太孤傲了,說是不想適人,可若真的一輩子不適人未免太過孤單凄涼,像桓郎君那般驚才絕艷之人,這輩子又能遇到幾個?
“我聽說南康公主與那成漢公主李氏妻妾相合,若由李夫人來說服南康公主也未償不可能……”詩畫亦道了一句。
“詩畫,你胡說些什么!”
詩琴低聲斥責了一句,兩人就見顧鈺也蹙緊了眉頭。
此時的顧鈺心中亦是疑贖萬分,她并不相信桓澈能說服南康公主同意,李氏就更不可能,那么南康公主請她到大司馬府邸是為了什么?難道……是桓澈說服了他父親欲征她入西府為桓氏效命?
正當她想著時,門外傳來仆婦一聲驚慌的叫喊:“十一娘子,府外,府外……”
仆婦跑得氣喘吁吁,進門時,已是上氣不接下氣說不上話來。
詩畫便急了,問:“府外到底怎么了?”
“府外來了一大幫人……都是,都是……”
仆婦話沒說完,詩畫便急得跳起來:“哎呀,聽你說話真是急死人了,我出去看看!”
說完,詩畫也跑了出去,可沒過多久,詩畫也慌慌張張的跑了回來,白著一張臉道:“娘子,是那天在清溪門前攔住桓氏郎君的那個女郎……”
新安郡主司馬道福!
果然還是來了!
“你們留在這里,我出去看看!”
顧鈺說罷,將請柬交到了詩琴手中,率先向著門外走去,詩琴哎了一聲,忙又將請柬交給陳嫗,緊追著顧鈺跑了出去。
府中的仆婢們也或驚或好奇的聚在門前湊熱鬧,張氏和顧七娘也從院中趕了出來。
“發生什么事了?”張氏不耐煩的問。
被問的小鬟一聲不吭,扭頭就跑了,張氏語噎,氣得肝火旺盛,自從顧毗在府中宣布讓十一娘管家之后,她這個大夫人在府里竟是無半點威信可言,除了身邊帶來的幾個老人以外,這健康新宅中竟沒有一個是她支使得動的。
懷著滿腔怒火走到府外時,就見一行紫騮駿馬一字排開,其上都坐著英姿颯爽的女郎,而最前面的一位更是一身火紅的窄袖胡服,腳登長靿靴,寬厚的腰封將腰身束得極細,少女俊眼修眉,臉如白瓷,只是那眉目間頗有些傲慢不屑,顯得人更是囂張跋扈,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權貴之女。
張氏還在思忖著這女郎是誰,便見這女子忽地手一揚鞭,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顧鈺面前,問道:“你便是顧氏阿鈺?本郡主聽說,你外祖家十分有錢,吃的是鮑魚龍肝,喝的是瓊漿玉露,就連婢仆們都穿的是冰綃云紗?”
顧鈺笑了笑,答道:“郡主,是居則廣廈千間,飲則瓊漿玉露,食則龍肝鳳髓,衣則冰綃云紗,臥則珍珠瑪瑙,栗糧之豐富于滿天星斗,娟帛絲綢可比泰山之巔,便是廄下的駿馬也是不計其數……便是石崇在世,也羞于稱豪!”
隨著顧鈺說完,新安郡主先是一呆,旋即一雙眸子瞪得老大,臉色直是紅一陣白一陣,直將牙齒咬得咯崩響,心中暗暗罵道:你到底是在跟我耍文呢,還是跟我炫富呢?
面對她的挑釁,顧鈺也不生氣,含笑施了一禮,客客氣氣的問道:“敢問郡主來此,有何貴干?”
新安郡主一雙眼睛瞅著她,隱忍了半響,忽地一笑道:“聽聞顧十一娘乃豪爽之人,本郡主正好也喜歡豪爽之人,十一娘初到健康,大概還沒有好好見識過我健康之風物,今日,本郡主就帶你出去玩玩,如何?”
“去玩?”看著新安郡主的反常表現,顧鈺倒是訝然了,“去哪里玩?”
“崇,綺,樓!”新安郡主笑瞇瞇的一字一頓道,然后看著顧鈺,“怎么樣?你敢不敢去玩?”
顧鈺的臉色微微一變,對于這個前世改變了她一生并令她無比痛恨的地方,她心中不得不起波瀾。
見她發怔,新安郡主似乎有些著急了,又挑釁似的說道:“怎么?十一娘莫非是不敢去?”
顧鈺便笑問道:“敢問郡主,崇綺樓中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的多著呢!投壺,射箭,塞馬,下棋,還有……”新安郡主豎起一指道,“蓋寶斗富!”
聽完,顧鈺就笑了,敢情是想拉她去賭錢的呀!
“哦,難道沒有狎妓嗎?我聽說那崇綺樓乃是一個妓館之所,難不成還成了賭場?”顧鈺一臉懵懂的問道。
她話一問完,新安郡主身后的一眾婢女齊刷刷的紅了臉,杵在門口的張氏也不禁面紅耳赤發愣,新安郡主更是目瞪口呆,跳了起來,斥道:“說什么呢?狎妓也是你一個小姑子能說的話嗎?顧十一娘,你到底是不是女孩子?”
顧鈺露出一臉委屈錯愕的表情,連聲道:“我,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剛聽別人說的!不過……”她頓了一聲道,“既然郡主你說好玩,那我跟你去玩!”
她說完,身邊的詩琴與詩畫便急了,連忙勸阻道:“娘子,別答應她,那地方不能去!”卻被顧鈺伸手攔了下來。
“郡主盛情難卻,豈敢推辭!”她笑道。
新安郡主見她表情天真不似作偽,心中一陣曬笑:原來這位顧十一娘是個傻子啊!這么好騙,幾句話就哄答應了!那顧十娘還說什么顧氏阿鈺狡詐多智,真是個蠢貨!
“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吧?”新安郡主也得意的笑道。
“好,出發!”顧鈺也笑道。
正要走時,新安郡主又問:“會騎馬嗎?”
顧鈺一愣,心中暗道:難道那顧蕓沒有告訴過你嗎?
心中這般想,她還是十分謙遜的答道:“會……一點點吧!”
“好,給她一匹馬!”新安郡主豪爽的一揮手,叫身邊的一女婢牽了一匹馬到顧鈺面前,心中卻暗暗自喜道:對付像你這種只會作詩寫字賣弄文采的閨閣少女,本郡主有的是辦法,今日非得讓你在崇綺樓中輸得連褲叉都不剩,看你還敢不敢說,石崇在世,也羞于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