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條,柳一條,”
手中拿著禮部剛翻印出來的一套漢語拼音書薄,李承乾嘴里面小聲地叨念著,完全沒有想到,他的這個救命恩人,即使人已經消失了個無蹤,卻還是能搞出這般的大的作用。
“殿下可是在想柳先生了?”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的武媚,輕邁著步子,及到了李承乾的跟前,見李承乾正看著手中的書冊發呆,便開口向他問道。
“是啊,柳先生走了這般許久,一直都沒有音訊,也不知他們現在是否安全。”李承乾抬頭看了他的太子妃一眼,放下書冊,伸手扶著武媚輕坐到自己的腿上。
“殿下莫要擔心,”武媚伸手拿過桌上李承乾剛放下的書薄,輕聲說道:“臣妾與柳先生雖然只見過一面,對柳先生也不甚了解,不過臣妾卻知道,柳先生是個有大才,且又絕頂聰明之人,既然他選擇了隱蔽,那就是說明,只有隱匿起來,才是他最好的選擇,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
“嗯,媚娘說得不錯,柳先生不是莽撞之人,他喜歡謀定而后動,絕不做無把握之事,只是,”李承乾看了他這個很是聰明的老婆一眼,開口問道:“孤一直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讓柳先生會選擇之種方式來躲避,媚娘能為孤解惑嗎?”
“殿下太高看妾身了,這些事情,殿下都想不通,臣妾一個女人家,哪能想得明白?”武媚乖巧地依坐在李承乾的懷里,目光閃動著,輕聲向李承乾奉承起來。做為一個女人。尤其是宮里的女人,武媚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和不該說些什么。
“呵呵,你的這點小聰明,孤知道。”李承乾不以為意地輕笑了笑,并沒有勉強武媚再接著說下去。
“其實。妾身一直都很奇怪,”見李承乾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武媚大著膽子開口向李承乾問道:“既然柳先生有大才,且又跟殿下很是親近。當初殿下為何沒有將他收入麾下呢?”
即使柳一條是一個商賈,不能為官,但是若能得了他的真心投誠,對太子殿下的幫助,也不可小覷。
“落花有意,流水無心,柳先生從一開始就無心仕途,不想攪進官場這個權勢圈兒里,他是孤和母后地恩人,孤怎能勉強于他。“李承乾輕嘆了一句。搖了搖頭不再多言。
婦仁之人!
在李承乾的懷里,武媚地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一絲的不屑。這么好的人才都不知道去利用,身為一個上位者,李承乾的作為,很不合格。
“殿下仁厚,”武媚扭過頭。臉上又滿帶著笑意。把手上地書薄放下,隨手又提壺給李承乾斟倒了一碗茶水。輕端遞到李承乾的手中,開口說道:“殿下,妾身上次跟殿下提起過的那兩個哥哥,不知”
武媚的臉上,帶著一絲討好。
“這件事情你無須再提,孤地心中自有打算,”李承乾妝過茶碗,輕看了懷中的小人兒一眼,嚴聲講道:“若是他們真有本事,孤自是不會虧待了他們。”
對于這種事情,李承乾有些反感,一個女人,不在家里面一心地相夫教子,心里面卻老是想著爭權奪利這種事情,不好。
若不是看在武媚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肚子的份上,李承乾定會再大聲地斥責說上她兩句。
“是臣妾失禮了,殿下勿怪!”見李承乾臉色微變,武媚忙從李承乾的腿上站起,彎身與李承乾告罪,這件事情,她卻是有些燥了。不過她也試出了李承乾對她的態度,有了這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后,李承乾對她,明顯地縱容了很多,只是,這個縱容的幅度,離她想象中的,還相去甚遠。
“嗯,好了,你有孕在身,不便在此多侯,先下去休息吧,晚一會孤再去看你。”李承乾把茶碗輕放到桌上,微揮著手,示意旁邊的宮女,將武媚給帶了下去。
果然,還是沒有得著他地真
出房門之前,武媚又回頭向李承乾這里看了一眼,心中有些不忿,想她武媚,怎么也算得上是天生麗質,又為李承乾懷上了骨肉,可是為何,在李承乾的心里,她始終都比不過一個死人?以前的那個太子妃,真地就那般好么,可以令李承乾至今還對她念念不忘?
“學生張楚聞,見過太子妃!”武媚正思量間,迎面走來的一個書生彎身沖她施了一禮,并靜立在走廊的旁邊,等候著自己先過。
張楚聞?武媚輕停下腳步,上下打量了張楚聞一番,這個人她知道,聽說是柳一條的大舅哥兒,今年要參加吏部的復試,這幾天有事兒沒事兒地,都喜歡往這東宮里面走動。很機靈地一個人,不像其他地書生那般酸腐。
“是太子殿下叫你來的?”見張楚聞甚為有禮,武媚淡聲開口向他問道。
“回太子妃話,確是太子殿下召學生前來,說是有些話想要跟學生交待一下。”張楚聞神色恭敬,雖然太子妃這般與他問話有些奇怪,不過他還是很認真地做了回答。畢竟這位太子妃,是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與太子殿下最為親近之人,若是能與她攀上關系,或是留下一個好地印象,也是大有裨益。
“嗯,太子殿下就在書房看書,你這便過去吧,莫要讓殿下久等。”武媚輕點著頭,對張楚聞的態度很滿意,見張楚聞又彎身向后退了兩步,武媚便輕邁著步子,從他的身邊走過。
及到張楚聞身后時,武媚又停住腳步,輕輕扭身回頭,又向張楚聞問道:“若是我記得不錯,幾日后的吏部復試,張公子似也在其中吧?”
“勞太子妃殿下記念,復試的名單之中,確是有學生的一個名額。”張楚聞也扭過身來,拱著手回答,不過臉上的表情卻是有些變化,不知這個太子妃的這般問話,究是何意?
“嗯,這就是了,聽殿下言講,張公子的才學不俗,今年的復試似很有希望呢。”武媚半真半假地看著張楚聞說道了一句,之后便雙轉身,領著一眾宮女內侍,離去了。
“承太子殿下,太子妃吉言!”張楚聞沖著武媚離去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后又抬起頭,向武媚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這個太子妃,似像在向他暗示著些什么?
也許,適當的時候,也應去太子妃那里拜會一下才是。這個太子妃,也有些不凡。
“張公子,太子妃走遠了,咱們也快過去吧,想來太子殿下也等急了。”領著張楚聞進來的內侍,輕聲在一旁催促了一句,然后又竟直走在前面,帶著張楚聞一起,去了李承乾的書房。
在門外稍等了一會兒,便聽得李承乾的吩咐,張楚聞邁步走了進去。
“坐吧。”李承乾抬頭看了他一眼,指著旁邊的椅子,示意張楚聞坐定,并抬手把手中的書冊遞放到張楚聞面前的桌上,輕聲問道:“這漢語拼音,楚聞可曾聽過?”
張楚聞拿起書冊翻看了兩頁兒,心中了然,遂輕笑著向李承乾說道:“回太子殿下,這種符號,學生曾在我那妹婿那里見過,乃是教導小孩子讀書識字之用,很新奇。”
“孤想知道,楚聞初見這漢語拼音時,是什么時候?”李承乾深看了張楚聞一眼,輕聲相詢。
“哦,學生初見時,是在去年的七月中旬,在豫中水患之前,柳府里你是就已經有了。”知道李承乾為何會這般相問,張楚聞又接著說道:“并非是近期所為。”
“是嗎?”李承乾聞言,心中多少有些失落,輕聲說道:“孤還以為,是柳先生有了消息,這些東西便是柳先生所為呢。”
“難道,一直到現在,柳先生都沒有往家里傳過訊息嗎?”李承乾扭頭向張楚聞看來,臉上稍帶著些些許的希冀。
“這,怕是要讓太子殿下失望了,”張楚聞微低下頭,拱手向李承乾說道:“妹婿他們,迄今為止,并沒有與家里聯系過哪怕一次,派出去尋找的下人,也是沒有任何地發現,學生與那二條賢弟,也是心如火燎,不過卻又是毫無辦法。”
“如此啊,”看張楚聞不似在說謊,李承乾放鋒一轉,又開口向張楚聞問道:“不知二條這段時間,在著忙些什么?復試的事情,你們準備得如何了?”
“承蒙太子殿下掛念,二條賢弟與學生,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閉門苦讀,以備復試之舉,只是不知,今年的進士選拔的主考會不會?”張楚聞抬眼輕看了李承乾一眼,試探著向他問道。
“今年復試的主考,是魏征。”李承乾淡然地向張楚聞回復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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