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煙覺得,她可能這輩子,都忘不了那一天了。
那個街道,發臭,很破很爛。
她走的時候,天氣不是很好,她害怕下雨,也害怕打雷,所以她打車去了那邊。想著,只要見到他,她們就去一個稍微干凈一點的地方。
那個街道,實在是太恐怖了,很陰森的樣子。
下了車的她,如愿以償的見到了他。
只不過是被人圍在中間,拳腳相加的他。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明明約她過來的男人,怎么就變成了那個樣子。
那些人下手極其狠毒,她離得很遠,還能聽到拳腳落在肉體上的聲音,還有男人越來越低的痛呼聲。
她緊張極了,也怕極了。
她跌跌撞撞的跑向了男人,可是沒跑幾步,她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她回過頭,就看到原本出差的男人,陰冷至極的臉色。
她腦海里,都是被打的奄奄一息的男人,她掙扎著要脫離男人的掌控,顫抖著嗓音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松開我,我……我要去……去找他。”
男人本就陰沉的臉色,因為她的一句話,便徹底的冷了下來,
像極了從陰森地獄爬出來的閻王。
那是他第一次用那么冷,那么陰沉的嗓音和她說話,一字一句,落在她的心上。
“那么一個廢物!你過去干什么?!他活該!”
那個瞬間,她的眼神里,全是震驚,不敢相信明明不認識的兩個人,怎么會這么狠毒。
她生氣了,用力的推開他,怒罵,“我不許你這么說他!你憑什么這么說他!”
她推開男人,依舊跌跌撞撞的跑向江子帆。。
可是依舊沒走幾步,就被男人拽住了。
那天的天氣果然不是很好。那個時候,雨開始落了下來,落地的雨滴,很大。
砸在地上,像硬幣大小。
沒用幾分鐘,小雨變成了大雨,他的屬下,很有眼色,撐開了傘。
黑色的大傘,很好的擋住了雨滴。
她這才發現,他的身后,有三輛車,他帶了人過來。
她的眼底,頓時充滿了希望,哀求道:“我求求你,你……你救救他好不好,你讓你的人,救救他好不好。”
傅清衍因為她的那句話,隱忍多久的怒火,徹底的爆發了,拽著她的手,變成了扣住她的下巴。
手上的勁,格外的大,她感覺自己整個下巴,都麻木了。
男人臉湊的極近,她可以清晰的看清他眼底的瘋狂和怒火。
一字一句,字字誅心!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徹底弄死他!”
她所有的動作,都因男人的一句話,而停止了。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他,問道:“是你把他打成那個樣子的?是你讓人打了他?!”
男人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是被她戳中了,而難以置信嗎?
很快,男人便笑了起來,然后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是我,你若是敢過去,我就徹底弄死他,不信你就試試?”
他對自己似乎很有自信,說完那句話,他便松開了她。
此時此刻,他在她眼里,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不折不扣的瘋子。
云墨煙不敢去挑戰他的底線,也不敢作死,就只能隔著雨幕,看著被那些人打的已經奄奄一息不動了的男人。
她覺得他的身體是僵硬的,已經沒有了氣息。
她努力的睜大眼睛,努力去看他,然后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血!
雨水混著血水,流了下來。
流到了腳底。
她的臉色,頓時白了起來,哆嗦著手,去拉身旁站著看戲的男人,
哆嗦著聲音說道:“我求你了,你讓你的人,停下來好不好,我再也不見他了,好不好。”
眼淚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來。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聽到她的這句保證,男人周身的戾氣,終于收斂了一下。
對跟在他旁邊的洛俞說道:“處理一下。”
然后就粗魯的拽著她離開了,他周身的氣場,太陰冷太恐怖了。
云墨煙很害怕,怕的瑟瑟發抖,可是她更怕這個男人陰晴不定的性格,她不敢去反抗,不敢去問。
承受著男人釋放的怒火。
直到他帶她回到了云水臺,她第一次來云水臺,怎么都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那個夜晚,糟糕透頂。
溫文爾雅了一個月的男人,此時仿佛徹底的卸下了偽裝。
粗魯的對待她!
那么疼,那么痛苦,那么沒有尊嚴,像極了會所里任由那些有錢人侮辱的坐臺小姐。
不,她甚至覺得自己還不如那些坐臺小姐,起碼她們不愿意了,還可以說句話,可以選擇拒絕,可是她呢。
她說了一句不要。
然后男人的臉,徹底的扭曲了,那是他第一次發病。
整個人,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一樣,縈繞著陰氣。
伸手扣住她的脖頸,不斷的用力,貼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你有什么資格不要?云墨煙,你可真是個不知好歹的東西!”
然后,他就開始肆無忌憚的折騰,下手沒有輕重,完全憑借自己的心情。
她很疼,哪哪都疼,她哭著求他,他無動于衷。
只有一雙眸子,血紅血紅的,還有水光。
后來,她就知道,他發病,最明顯的,就是眼睛。像極了野獸,沒有感情,只有暴力血腥。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是第三天早晨。
護士說,她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靜養。
掛好吊瓶的時候,護士臨走關門,她分明看到了憐憫。
她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因為那天,她是疼暈過去的。
她在病房里住了一周,除了醫生護士,沒有其他人過來。
那個男人和他的手下,似乎徹底的消失了。
她連打聽江子帆的渠道,都沒了。
后來,她出院的時候,消失一周的男人,終于來了。
他憔悴了很多,不知道為什么,變得胡子拉碴的。
眼睛很紅,就像是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一樣。
她張了張口,想問問江子帆怎么樣了。
可是男人似乎看穿了她,提前一步開了口。
聲音極其冷淡,充滿暴力,“他還活著,可你如果再有下次,那我保證,你見到的,一定是他的尸體!不行,你就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