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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眼中的異樣神情并沒有被一心擔憂的季悅悅發現。她正在苦口婆心教育這個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男人。
“病了就要吃藥,就要打針,就要上醫院。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你知道嗎?”
席煜凝視她,勾起唇角淡淡應了一聲。“嗯。”
“所以,上醫院。”她拽了拽他的袖子,聲音里有些嚴肅。
“不去。”席煜神情清淡,若不是那潮紅滾燙的額頭和臉頰,簡直與往常一般無二。
“......”她皺眉看著他,又氣又惱。
“不過,我可以喝藥。”他幽幽說罷,竟對她彎了眉眼,有酒窩如曇花一現,似嬰孩純粹,似妖孽惑人。
那雙笑意盈盈的桃目彎起月牙般的形狀,沒了金絲鏡框的遮擋,仿佛世間所有美好景象都映照在那雙浩瀚無垠的清澈瞳眸里。
季悅悅表示遭受到了顏值暴擊!
總算知道什么叫做一笑傾城,一眼萬年。
男人聽話地坐在沙發上,似是覺得頭暈,瞇了瞇霧氣蒙蒙的眸子。
“你沒事吧?”她擔心問道,“藥在哪里?我去拿。”
“三樓最里面那間,書房里的書柜里。”男人沒有拒絕,告訴了她藥的地方。
季悅悅點點頭隨后去找藥,到了三樓,卻有兩個方向,她皺了皺眉,跑向了左邊。
盡頭。一扇刷著黑金的漆黑木門立在那兒,雕花奢華至極,卻透著些難言的詭異。
她略微凝眉,倒也沒多想,推開了那扇門。
門開了。
房間里周圍拉滿了黑色的窗簾,氣氛驟然沉抑詭異。她的心跳莫名加快,腳步微動,踏入了房里。
房間里除了從門后透出來的光能看見房間的大概擺設,其余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細細探究,發現那四周窗簾好像并非窗簾,而是畫布。
房間里有一個沙發,茶幾,擺的整整齊齊的畫筆和一個人高的畫架。畫架上的畫板上似乎有一張白紙,畫著一些輪廓。
太模糊。季悅悅瞇著眼睛,好奇地靠近那塊畫板,心里涌動著一些難言的悚然。
寂靜的漆黑中,只有她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跳和自己清晰的腳步聲。
湊得更近了些,隱約可以看見是一個人的輪廓,四周畫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輪廓,還沒等她再想打開手機光燈看一看,身后驟然響起一道清冽淡淡的聲音。
“季同學,你在看什么?”
手中沒來得及打開光亮的手機“啪”地掉到了地上,她心里猛然一跳,身體都跟著微顫了一下。
房間燈被驟然打開。她心驚回頭望去,席煜正拿著燈光遙控器,眉目淡淡沒有情緒地望著她。
男人絕美無雙,卻因沒有了金絲鏡框的遮擋,莫名平添了幾分妖嬈。發絲凌亂地垂下,略微遮擋住那雙黑亮驚人的瞳眸,宛若游蕩人間的艷鬼。
有些突兀的詭異和驚悚。
“我,我......”她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被抓包的尷尬猛然襲上她的心頭。
“這里是我的畫室。”席煜沒有生氣的跡象,只是淡淡對她解釋。
他撿起地上背后印著卡通的手機,淡淡遞給她。
季悅悅接過手機,余光打量了一眼四周,沒有了黑暗的侵襲,暖黃色的燈光照在黑白分明的擺設物件上,倒也沒有了方才那樣的詭異,只是黑色的畫布之下,有著令人想好奇窺探的神秘。
席煜慢慢踱步走至畫架旁,季悅悅順著看去,那畫紙上是一個草稿,花是彼岸花,人卻隱約可看出是個女人。不知為何,她卻有幾許不安。
“是你的模特嗎?”季悅悅看著那幅畫,突然問。
席煜凝視那幅畫,眼底慢慢漫上悅然,聞言轉頭看向她,溫柔彎了眉眼,卻帶著些難以捉摸的意味。
“啊,是啊。”他略微低啞了聲音,“是我的。”
回答有幾分詭謫的奇怪,季悅悅摸了摸頭發,倒也沒有多想,想起自己突兀窺探他人的私人物品,有些愧疚尷尬。
都是好奇害死貓啊!
“席老師,那個,對不起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他淡定異常。
隨后兩人一前一后離開房間,季悅悅在前席煜在后。沒有人發現,當男人背對少女關門的那一刻,眼底漫上的深重悅然,甚至詭異猩紅。
兩人一起朝書房走去,一路上有些奇怪的沉默蔓延。
季悅悅率先忍不住打破靜寂。
“席老師,你還會畫畫嗎?”她好奇問。
“嗯。”席煜淡應。
“啊,那有機會一定要看看。”季悅悅彎了彎唇,有酒窩微閃。
“會有機會的。”男人側眼看了少女一眼,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直到兩人找到藥,季悅悅看著男人乖巧喝完,才略松了一口氣。
這聲松氣聲被席煜捕捉到,他不由得端著剛喝完的水杯笑了笑,“怎么,怕我病死?”
季悅悅看著男人調侃的眉目,聞言一股氣又襲上心頭,倏爾奪過男人手中的水杯,對他瞪眼道,“亂講!”
男神必當在這個世界長命百歲!就算他們以后會永不相見,她也希望自己最喜愛的二次元老婆好好的!
席煜輕聲笑了笑,心尖上仿佛有什么化開,那朵潔白如玉的花朵在心里沐浴甘露,脆弱試探般地微微探起了頭。
那是祈望啊,是他對少女深藏的偏執愛意。
季悅悅恍然未覺,自己與席煜的距離不知不覺在點點滴滴的相處中,日益拉近。
鋼琴課,席煜因為生病所以就安靜坐著,撐著額聽她彈琴。
少女琴技愈發嫻熟了,她可能美不自知,她光芒萬丈,仿佛為舞臺而生。
她很奇怪,在理性和感性之下都是他理解不了的存在。她仿佛明媚又奇異的花朵,像陽光令黑暗里的人渴望伸手觸摸。
既然她的身體里住著另一個隨時出現的人格,那么他就讓那個人格徹底消失。
他要留住她,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他,即便是她身體里的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