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入戲

第二百五十一章 戲中戲

“一瓶九月鴆,一對摘心命蠱,十滴十轉天心涌地乳,三選一——小孽畜,你作何選擇”

小紅低唱對老人給他的稱呼毫不動氣,沉默片刻,問道:“若選中九月鴆,會如何?”

那老者一陣悚然怪笑,“‘鴆羽拂之,飲之即死’,九月之鴆,集夏之陽烈之最,不但飲之即死,而且霸道的陽毒可頃刻間破壞你的全身經脈,一身內力化為烏有——我知道你們這些玩家可以重生,可即便你能重生,全身經脈也已全部廢黜,變成廢人一個啦哈哈哈哈——”

杜若耳聞小紅低唱深深吸氣的聲音,不知是強抑怒火還是興奮過度,只聽他很快接著問:

“這世上真有鴆?這不是傳說中的兇鳥嗎?”

他是毒師,并且自傲非常,對老者話中露出的一些內容起了心思。

而且聽起來九月鴆的毒性,恰好和十轉天心涌地乳相反,其破壞性之惡毒,對一些有特殊需要的玩家來說,作用或許比十轉天心涌地乳還大——假如南幽暗算懷望千年時有這么一瓶東西,杜若和日落簫聲的技能就算晉級到大宗師,恐怕也回天乏術:時間上來不及。

這游戲不缺通用點玩家,愿意一擲千金買個快意恩仇的人也不少,只不過《武》的平衡做得極好,各方面制衡發展,始終沒有出現一個占據絕對優勢的東西來破壞平衡——本來杜若的孤野心經算一個,但得知它有嚴重未知的后遺癥,被杜若有意抑制內功進度后,就不算了——這也算是游戲策劃設定的平衡。

比起十轉天心涌地乳可以重塑玩家根骨,僅用于成就一人,九月鴆這種一喝就死、十死無生的劇毒,用得好的話,就是或許連npc都無法抵御的大殺器:譬如去毒死個把皇帝武林盟主什么的——之所以游戲里還是npc將玩家壓一頭,并不是玩家缺乏想象力和行動力,他們只是缺乏決定性的殺手锏而已。

九月鴆一旦外泄,在黑市中的標價不會低于十轉天心涌地乳,或許猶有過之——假如可以拿了就走的話,也許小紅低唱不會介意選中九月鴆。

不過這個被關了五十年渣滓洞的老魔可不會明白玩家的心思,他冷笑,不答小紅低唱的疑問,反而奚落道:

“怎么?小孽畜這就怕了?看來小丫頭你的眼光可不好,沒選中良人啊若是他不肯選,小丫頭你就……”

他說了一半,乍然停下,忽然一陣大笑,聲音回蕩,震得好像山洞都在抖動,杜若和簫聲依舊耳邊即使用了內力護身,也是一陣嗡鳴。

“哈哈哈哈——我忽然想到一個好主意,你們有兩個人,我讓你們選兩次要是你第一次選中的是九月鴆或摘心命蠱,你可以讓你那小情人替你喝下,有什么后果,也不用你承擔不是——不過你要是不愿讓她替你,我也不會勉強”

說到這里,那老魔低低一笑,誘惑道:

“她重傷在身,于你已經無用,只要得了十轉天心涌地乳,無上功業正等著你,何惜區區一個女人?成事者不拘小節,小崽子,就看你是選則憐香惜玉,還是狠一狠心了,哈哈哈——”

聽到這里,杜若翻翻白眼:這么無恥又狗血的經典對白,虧游戲策劃設計得出,不過雖然狗血得經典,對與身在其中的人來說,誘惑性卻不是一般的大——

有這樣的利益在前,以小紅低唱的性格,杜若很難想象他會抵御得了誘惑,即便,他可能對九卿并非完全沒有情。

假如有什么是能讓他有所顧忌的,就是九卿的身份:在他的計劃里,九卿可是能讓他免于被明部追究的護身符——如果他知道他的計劃,不偏不倚正好踩中杜若的逆鱗的話,就不會懷著那樣的僥幸之心了。

現在輪到杜若暗暗稱幸:還好小紅低唱不知道,不然在他毫無顧忌下,九卿就危險了。

此時聽兩人的對話,顯然九卿雖然有傷,卻沒有什么危險,很有可能是被老魔制住了。

不過杜若也在奇怪,按九卿的性格,被老魔以這般態度稱斤論兩,即便是受了重傷,也也是寧死不折,難道是被封了啞穴?

這時身邊傳來簫聲依舊的傳音:“信息沒有回復,九卿在線,但沒有反應。”

這情形對他們來說本應百思不得其解,奈何簫聲依舊正親身經歷過這種情況,兩人一聽就明白了——九卿毫無疑問是中了幻覺類的毒,現在正處于幻覺中,不但是外界的聲音,就連信息功能也沒有注意到。

九卿沒有動作的原因也可以想象——被老魔制住了。

如此一來,那老魔口口聲聲“小丫頭”,故意讓小紅低唱以為九卿神志清醒的行為,就很值得玩味了

再順著想下去,九卿和小紅低唱功力相若,為什么一個卻身受重傷,落入老魔手里,另一個卻毫發無傷,還神完氣足地在這里和老魔討價還價?

杜若回憶了一遍他們的對話和水洞里的經歷,慢慢勾起唇:

看來情況不像他們表面看到的那么簡單啊不知小紅低唱發現了沒有?

那廂小紅低唱聽完老魔的毒計,沉默了一會兒,“若前輩出爾反爾又如何?”

“以我凌天魔君的信譽,用得著與你們小輩毀諾?”老魔冷哼一聲,沙啞的聲音尖厲,冷笑一聲,“若非清音子用計騙我守誓,我凌老魔何須在此虛耗五十年光陰,為這早該滅絕的天音一脈守護傳承”

杜若聞言,無聲輕笑,勾起的嘴角說不出的譏誚。

“既然如此,小卿在前輩手上或是在我身邊,又有何差別,”小紅低唱慢慢道,“請前輩先將小卿還與我,左右小卿已被前輩所傷,這么重的傷勢,我們也跑不掉。”

杜若眉一挑,淡淡一笑:

小紅低唱顯然也嘗試了私聊九卿,所以對她此刻的狀態有些懷疑——他還沒有被唾手可得的利益蒙蔽得太徹底嘛

——一老一小兩個狐貍都是外強中干,彼此互相試探,在杜若看來,小紅低唱那邊的籌碼比老魔還多,只看他能不能即使察覺到老魔的底線了。

“不可”老魔斷然否決,“若是你選中了摘心命蠱,我便要將母蠱種入這小丫頭身上,子蠱給你,否則豈不便宜了你”

一聽這就不算什么好話,小紅低唱的聲音略帶疑問,“摘心命蠱有何作用?”

“你沒聽過?”老魔訝道,好似十分意外,“難道摘心命蠱的赫赫威名,外面已經全無流傳了?不該啊,裔苗族的……”

聽他的話,好像摘心命蠱在五十年前赫赫有名,在江湖上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且還和一個叫裔苗族的族群有關一般。

小紅低唱不動聲色地聽著,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多了解一些,對他有利無害。

老魔聲音漸低到不聞,自言自語一會兒,可能是五十年沒人和他說話憋久了,可能是摘心命蠱的來歷說出去對她沒有影響,大發慈悲地回答:

“摘心命蠱是裔苗族的鎮族之寶,五十年前此南蠻小族依仗其橫行一時。裔苗族人首次出現在江湖,竟赫然是不死之身,刀劍加諸其上,傷口不見流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除非一招斬下頭顱,否則便是無痛無血的妖孽之身——小崽子,你可知為何?”

聞言,杜若眼光一閃,而小紅低唱那邊已經回答道:“是不是因為這摘心命蠱?”

簫聲依舊搖搖頭,微微轉過頭,余光掠過杜若在黑暗中平靜的面容。

“不錯,裔苗族人個個身懷摘心命蠱的母蠱,而子蠱,則被種在他們稱作‘蠱人’的外族人身上,身懷母蠱的人一旦受傷,傷勢便自動轉移擴大十倍到蠱人身上,同時受摘心之痛——一個母蠱最多可配十只子蠱,子蠱并無轉移限制——你說,他們是不是不死之身?”

老魔桀笑著問道。

十只子蠱,那就連蠱人死亡,蠱蟲轉移間隙的弱點,都已經被數量彌補了——只要蠱人足夠,那裔苗族人確實人人都是不死之身。

“自然是的。”小紅低唱淡淡回答,假如杜若可以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定明白這人必定又在想壞主意了。

可惜一山更比一山高——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在后

“傷勢十倍轉移于子蠱身上,不死不休,”小紅低唱輕嘆一聲,“對我們這種人,可以說再沒有更好的刑罰了,想必,這才是前輩為我貼身設計的‘見面禮’吧”

玩家,可不是真正沒有死亡的人嗎?

這種蠱一旦上身,可真的是生生活著受刑,生不如死。

凌老魔桀桀怪笑,可小紅低唱的下一句,卻讓他的笑聲戛然而止——

“既然前輩一心要置我于死地,我又何苦遂前輩之愿呢?”小紅低唱將一把劍橫在頸上,“我持信物而來,既然前輩不愿守誓,我便不必多留了”

老魔驚怒的大喝:“你敢”

身處事外的杜若搖搖頭:這小狐貍,老狐貍,演技一個比一個好——既然小紅低唱要自蹈死地,也無需她落井下石了

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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