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運圖錄

第七十章 慘勝

“怎么辦?那些怪物好像怎么殺不死。”李丙南臉色有些蒼白地問著身邊的同伴,現在這兩怪物已經和劍陣所化青龍拼得勢均力敵,偶然間青龍抓下它們身上一快肉,它也能全身血肉蠕動間恢復過來,這不能不讓李丙南想起剛剛那咽喉被洞穿的弟子,他的死而復生實在是讓李丙南記憶深刻。

蓬萊派的弟子們都是出竅期,可沒聽說過血肉傀儡,此時被這噩夢般的場景給嚇住了,個個沉默無言,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甚至有幾位只想這場斗法快點結束,誰勝誰負都無所謂,反正也不涉及生死。

只有領頭的任水瑤,想起石師叔對自己的大恩大德,不愿意輸的這么窩囊,心中漸漸平靜下來,與其他人所想相反,既然都不涉及生死,那為什么不拼一把?心思堅定,劍光愈發凌厲,帶動其他六位弟子稍微走出了些恐懼,居然將那兩只怪物壓在了下風。

“丙南,任師妹,我來困住一頭,你們專心對付一頭。”周半羽屬于心大遲鈍那種,剛剛只是初逢異變,沒有反應過來,倒不是覺得場面有多恐怖,心里有多害怕,所以此時條理清楚地將自己的意圖告訴了李丙南和任水瑤。

任水瑤點點頭,在她帶動之下,青龍漸漸轉為主攻右邊那頭怪物,把兩怪物分隔開來,而周半羽[]幡一展,顛倒[]穢氣大陣布開,黑色煞氣、穢氣彌漫方圓十丈,將左邊那頭怪物罩在了其中,同時他還不忘垂下黑光,繼續護住自己等人,地面上那層蠕動的血肉,怎么看怎么古怪,得此良機,任水瑤、蔣念巧等人精神一振,摒除恐懼,碧綠劍光大漲,劍陣所化青龍也是變大一倍,張口一吸,就將那怪物吞入腹中,然后無數道劍光切割血肉的聲音從青龍腹內傳出。

“想不到蓬萊派出竅期弟子中,還有兩位心思堅定的。石軒調教弟子很是一手嘛。”喬慕白淡淡贊道,指得是周半羽和任水瑤,至于將功勞推到石軒身上,則是因為他們所用劍陣、法器,都看得出來與石軒關系匪淺。

應覺曉點點頭:“喬師叔所言甚是,他們二人能如此快鎮定下來,帶動同門進攻,心姓可謂不錯。不過經此一役,其他六位弟子的心姓應該會有長足進步。”

與他們相同的是,其他金丹宗師,神魂期長老都是在稱贊周半羽和任水瑤,能在惡劣場面下扳回一點局面,確實不錯。

而場上再次發生變化,地上那層蠕動的血肉,終于變化完畢,從中伸出一只只沒有皮膚的血手,上面經脈肌肉栩栩如生,看起來惡心而又恐怖,這些血手遍布整個斗法臺,不少從血肉中脫離出來,飛向蓬萊派弟子,抓在黑光之上,等到這些血手脫離,那層血肉又開始蠕動。

至于那些沒有從血肉中脫離的血手,則是在原地張合不定,只要蓬萊派弟子踏上去,必然踉踉蹌蹌,速度變得遲緩無比。

還好,周半羽留下了幾道黑光,這些黑光與飛過來的血手互相碰撞泯滅,只是周半羽看血手飛之不盡,只好咬牙將顛倒[]穢氣大陣收回,全力護持自己等人。

那被困在顛倒[]穢氣大陣中的怪物一出現,就嚇了斗法臺下的其他宗門弟子一跳,因為實在太恐怖了,石軒[]幡的煞氣乃是黑龍真煞,對付一般引氣期都是綽綽有余,就算周半羽無法控制,這怪物也是吃虧不小,整個身子被腐蝕掉了大半,一只腿沒了,兩只手沒了,左半邊身子都沒了,面上也是坑坑洼洼。

見狀,任水瑤對周半羽道:“周師兄,我看你這[]幡比我們的劍陣威力還大,不如你來進攻,我們防守?”

周半羽苦笑道:“剛才還行,現在嘛,實在是控制不住那些煞氣了。恐怕會傷到我們自己。”他的靈魂之力在這一波攻擊中是消耗甚大。

任水瑤無法,只得對其他同門道:“血手下一波攻擊我們怕是無法擋下了,現在只能拼了,各出全力,讓蒼龍七宿陣威力發揮到我們能發揮的最大,爭取擊殺那兩只怪物。”

可他們說話間,那兩只怪物又發揮了變化,那被腐蝕大半的怪物,沒有重新生出血肉,相反是如先前般自爆開來,化成血光,投入青龍腹中。青龍身體頓時冒出無數道血光,將它沖得支離破碎,還原成了七道碧綠劍光,飛回了任水瑤等人的手中。

此時出現的那只怪物,不是八頭十六臂,只有五頭十臂,剩下的不是被腐蝕掉,就是被剛才劍光切割掉了,所以他的實力恰恰好是引氣期邊緣,連護身真氣都未出現,一步一步,踏著血肉往這邊走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變化不完全的緣故,居然無法遠程進攻和飛過來,當然,這只是暫時的,因為地上的血肉在不停往它身上投去。

還好,蓬萊派的其他弟子此時已經從最先的惶恐中鎮定下來,蔣念巧道:“哼,石師叔說這劍陣對付個把引氣期不成問題,雖然我們練得不算熟練,但這家伙只能算是假引氣期,連小成都沒有,難道還對付不了?”

其他人都是狠狠點頭,誓要報剛才恐懼不堪之仇,任水瑤手中碧綠飛劍當先飛起,其他六口飛劍按著各自順序依次往上,最后七口劍光碧綠光華大作,然后化成一頭巨大青龍,大張著嘴巴向那怪物撲去。

那怪物見狀,脹大一倍,周身血光繚繞,接著全部集中于右手,迎著那青龍打了出去,這過程中,那拳頭越長越大,到相撞時,已經與青龍不相上下。而此時,地上的血手再次出現,往蓬萊派弟子那邊飛了過去。

碰的一聲巨響,青光血光亂舞,將斗法臺整個籠罩其中,讓那些修為不高的弟子是看不清楚里面的狀況,只好問自家長輩。

吳云問著應覺曉:“應師叔,誰勝誰負?”

應覺曉搖頭道:“目前還是平手。看了這場,你有什么感覺?”

吳云微微抬頭道:“劍陣精妙,只是單個來說,要差上一些。”意思還是,蓬萊派弟子單打獨斗,不是自己等人的對手。

斗法臺中,青光血光漸漸消失,這邊蓬萊派弟子個個倒地,身上被血手抓傷腐蝕的地方比比皆是,而且除了李丙南、周半羽和任水瑤三人外,其他弟子都已經是重傷昏迷,任水瑤是因為身處龍頭,是攻擊最猛烈的地方,對方都是繞開這點攻擊,周半羽是因為手持[]幡的緣故,李丙南則是因為他乃八名出竅期弟子中修為最深厚的,天賦小神通又有一門防御型的,不過就算如此,這三人也是個個氣喘吁吁,怕是最后一擊已經使出了全力。

而血魔宗那怪物已經煙消云散,而且似乎隨著他的消失,那血肉地獄也不再變化,重新成了一灘污血、腐肉,但這污血腐肉中爬起了一個人影,搖搖欲墜地站了起來,瘋狂大笑,同時艱難地拿出一件網狀法器,似乎要激發開來,向對方扔去。

臺下寧無缺從中段開始,就微微皺眉,現在方才點點頭,轉頭笑著看向石軒:“貴宗承讓了。”

石軒沒有說話,倒不是因為氣憤,勝敗乃兵家常事,尤其是這種不分生死的斗法,更沒必要糾纏這些,至于丟面子的問題,看看那些金丹宗師、神魂期高手對自家這些出竅期弟子略帶欣賞的表情,就知道不會發生了,而是此時場上又發生了變化。

一道碧綠劍光亮起,充滿決絕、堅定的意味,眨眼間就洞穿了那名血魔宗弟子的頭顱,然后這道劍光暗下,露出任水瑤的身影,不過她雙眼緊閉,仰天而倒,石軒看得出來,她竟然是脫力而亡。

還好這是斗法臺,喬慕白輕輕說完:“蓬萊派勝。”就將這些弟子移了出來。除了周半羽和李丙南,其他人都還在昏迷當中,不過僅僅只是幾個呼吸之后,他們就在周半羽兩人關心下醒了過來,畢竟他們只是在斗法臺上受傷昏迷,并不是身體上有損失,只有任水瑤和那位血魔宗的弟子,還是依然昏迷不醒。

應覺曉此時贊道:“想不到蓬萊派還有這等弟子,真真有我輩劍修風范。”

羅浮派的弟子也是默然點點頭:“這位姑娘雖然劍術還稚嫩,但這種心姓確實勝過我等,更貼近劍意。”就算知道是在斗法臺上,他們也是下不定同歸于盡的決心的,這并不是血魔宗弟子的瘋狂,而是一種決心,一種堅定。

蔣念巧扶著昏迷不醒的任水瑤下來,眼淚汪汪地看著石軒:“石師叔,水瑤她怎么還不醒?不是說斗法臺上不會產生真的損傷嗎?”

石軒笑著搖搖頭:“在斗法臺上身死后留下的后遺癥,很快就會醒來。不過任師侄意志堅定,兼且獲勝,就算醒來后,也不會像其他類似經歷的人那樣精神恍惚很長一段時間,呵呵,反而會有些收獲。”邊說邊伸出食指中指,在任水瑤眉心一點,“本座讓她多睡會兒,這樣效果更好。”

等蔣念巧扶著任水瑤,和其他出竅期弟子一起站到了后面,石軒才看著喬慕白道:“喬前輩,本門弟子經過惡戰,精神上都有些難以為繼,所以后面的比斗,我們都不參與了。”

喬慕白帶著欣賞表情地點點頭:“理應如此。”

石軒又轉頭對寧無缺道:“貴宗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