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穿越到大明,還沒正兒八經的逛過京城,今日特地多帶了不少錢,準備大開殺戒。
結果人沒剛出門就遇到了陳雄。
“唐兄。”
“陳兄這是……”
陳兄嘆息,“本來今日好端端的休假,先前有人來家中告知,所有人立時進宮。”
假期泡湯了,不過唐青一臉正色,“為國效力,哪分什么時候。”
“唐兄高見!”陳雄拱手,“若是如此,小弟這份唐兄一并代勞可好?”
上班摸魚,還特么想讓我給你代班,呵呵!
“對了,為何是你來尋我?”唐青詫異。
“順路。”
這話唐青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就陳雄這等無利不起早的性子,沒好處的事兒別說是順路,就算是隔壁鄰居也不會多看一眼。
“實話實話。”陳雄一臉誠懇,“小弟目睹唐兄大發神威,說實話,小弟也有些心思……那個啥,不說馬背覓封侯,好歹不能給祖宗臉上抹黑不是。”
“長話短說。”
“唐兄。”陳雄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當初小弟剛見唐兄時,就發現唐兄看著咱們的眼神不對。”
你特么忽悠老子呢!
“什么眼神?”
陳雄盯著他,不放過一個表情變化,“就如同是看著一群待宰的……肥豬。”
豬,音同朱,早些年還是違禁詞,不過太宗皇帝后,壓根就沒人管了。直至朱厚照發神經,說不許殺豬,不許什么什么……被臣子們噴成狗。
唐青神色不變,“你眼花了。”
他上馬而去,身后,陳雄看著他的背影,低笑道:“老子的眼力……當初隔著老遠就能窺看婦人洗澡,纖毫畢現。不過,無恥的人才有意思。”
三十五人聚齊了。
王鐘站在臺階上,負手看著這些剛‘見過血’的少爺們,說:“郕王殿下府中有些事兒,上面本想派侍衛過去,不過郕王卻不肯。”
貴人家中隱私多,見不得人的事兒更多。侍衛們進府,撞到什么就不好了。
大伙兒都出身富貴,每家都有些不足為外人道的事兒,都會心一笑。
唐青想到了繼母,想到了二叔一家子。
擁有的越多,煩惱也越多,上天給你什么,必然會讓你失去什么。
王鐘沒說具體事兒,“上面說了,這事兒從你等去。”
上面是誰?
英宗?
還是王振?
沒人敢問。
“兩個人。”王鐘說,“這兩人要有血勇,血氣方剛。”
有人說:“王千戶,咱們都是硬邦邦的男人不是,都剛著呢!”
“哈哈哈哈!”
眾人都是權貴子弟,對王鐘說實話,也就是縣官不如現管,否則誰會給他臉面?
再說王鐘是靠著呵王爸爸卵子上位的,被這些子弟暗地里看不起。
不過唐青深信,若是有給王爸爸呵卵子的機會,這些子弟會搶破頭。
至于郕王,遲早是就藩的命,所以大伙兒興趣不濃。
“唐青。”
臥槽尼瑪王鐘!
當我是大冤種呢!
唐青暗罵,出來說:“在。”
王鐘走過來,拍拍唐青的肩膀,低聲說:“是上面的吩咐,抓住機會。”
我抓泥煤!
“是。”
王鐘抬頭,“還差一個……陳雄。”
“王千戶。”陳雄想拒絕,可最終還是忍住了。
京師紈绔無能二人組集結完畢。
“這是上面的吩咐。”王鐘指指天上,示意這事兒不小,“做好了,直達天聽,好處自然數之不盡。”
王鐘走后,石茂冷笑,“貴人事多,若是撞到不該見的事兒,呵呵!自求多福吧!”
郕王沒資格使喚這些權貴子弟,那么下令的不是英宗就是王振。
石茂和幾個好友出了宮,笑道:“郕王府上能稱得上事兒的,就是那位小殿下。那位據聞身子骨不好。弄不好,便是大麻煩。”
唐青和陳雄落在后面,陳雄嘆道:“郕王就這么一個兒子,若是出了事兒,哪怕和咱們沒關系,也會被遷怒。”
英宗就這么一個兄弟,說實話,二人之間關系還真不錯。
歷史上英宗出征,便留了郕王坐鎮京師。
回到府中,唐青把事兒告知唐繼祖。
唐繼祖撫須默然良久,看著孫兒說:“郕王與陛下乃是異母兄弟,此去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唐青也是這般想的,第二日和陳雄在郕王府外聚首,被管事領著進去。
二人都是權貴子弟,待遇自然不同。
“就這里。”管事帶著二人到了一間臥室外,一股子焚香的味兒襲來。
唐青看到床上躺著個四五歲的孩子,雙目緊閉,唐青聽著呼吸聲,覺得有些虛弱。
御醫正在診治,管事低聲道:“不瞞二位,小郎君身子骨不好,御醫也沒什么好手段。特別是半夜驚醒……傷身吶!”
陳雄納悶,“這是要我二人作甚?”
管事指著門外,“還請二位輪值,在此……守夜。”
尼瑪!
換個人陳雄能飽以老拳,可郕王是英宗唯一的兄弟,關系極好。
二人無奈,被帶著去歇息。
唐青想到了歷史上這個孩子的命運,代宗登基后,立英宗的兒子為太子,最終圖窮匕見,廢掉侄兒,改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濟為太子。
這潑天的富貴不是誰都能接得住的,朱見濟被冊封為太子后,沒多久就病逝了。
沒有兒子的代宗郁郁寡歡,身體每況愈下,才給了石亨等人可趁之機。
王府準備的晚飯很豐盛,甚至還有酒水。
郕王也在吃飯。
管事束手而立,“說是喝酒能激發血氣,若是夜里邪祟再敢來,定然會頭破血流。”
邪祟有頭嗎……郕王嘆息,“可憐大郎。”
吃完晚飯,休息一個時辰,二人商議,陳雄值守上半夜,唐青下半夜。
唐青躺在床上,他認床,閉著眼難以入眠。
耳畔各種聲音,亂做一鍋粥。
他心神內收,聲音便無法干擾自己。
剿匪一戰他大放異彩,可這個大放異彩不是唐青想要的。
這群子弟就是一群烏雞,烏雞里突然蹦出一只鳳凰,王振會怎么想?
陛下親征,必須帶上此人!
可當時唐青若是無動于衷,弄不好自己也會死在夜襲中。
唐青甚至懷疑,這一步步的,好像是有一股力量在背后推動。
是老天爺,造物主?
唐青本不信這些,可穿越這等奇葩的事兒都發生了,由不得他不信。
“劇本太難,要不,您換個簡單的?”唐青對虛空說,“不說帶著倉庫的方醒,去大宋的沈安也行啊!”
虛空默然。
艸!
唐青沖著虛空比劃個中指。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被叫醒后,揉揉眼睛,侍女遞上弄濕的布巾,唐青擦臉,整理了一下頭發。
到了臥室外,陳雄打著哈欠,“唐兄。平安無事。”
“希望如此。”
唐青站在門外,單手握著刀柄,看似威風凜凜,實則神游物外。
他和陳雄為朱見濟守門,便是唐太宗故事……傳聞唐太宗做噩夢,便令秦瓊和尉遲恭為自己守門,果然從此安枕無憂。
我特么不是秦瓊,陳雄更算不上尉遲恭。
這事兒不是好差事,為何被推給我?
唐青覺得這里面有道道。
有人在背后想坑我一把。
石茂?
唐青不覺得此時的石家有資格和實力向宮中伸手。
唐青摩挲著下巴,猜不到是誰。
沒有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此次郕王府的事兒就算是平安度過,可下一次呢?
不把算計自己的那人揪出來,此后唐青的日子不好過。
不過當下最要緊的還是郕王府的事兒。
如何確保全身而退,這是個問題。
陳雄躺在床上壓根睡不著,他也在猜測這事兒背后的推力。
“會是誰呢?”
“得先想個法子把自己摘出來。”
至于唐青,死道友不死貧道。
大伙兒都是江湖兒女,相濡與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郕王關心獨子,半夜醒來,忍不住便過問。
“殿下,如今是宮中的人在值夜。”管事來了。
“都說是邪祟,值夜那人血氣如何?”郕王坐起來問。
管事說:“前面一個差些意思,后半夜這人,據聞前幾日殺過賊人,宮中推薦時就說,此人身上帶著血腥味,正好鎮壓邪祟。”
“此次若是再鎮壓不了。”郕王眼中有惱意,“本王便進宮請見陛下,這筆賬要和他們好生算算。”
“是。”管事說:“小人這便去看看。”
“也好。”
郕王睡不著,擔心兒子再度被邪祟驚擾,便披衣起身出去。看著外面的月色,他不禁呆了。
管事等人路過陳雄的住所外時,他聽到動靜,便悄然推開窗子一些,看到是管事被人簇擁著過去,心中一愣。
“若是正好撞到邪祟,臥槽!唐兄……保重!”
火光中,管事看到了臥室,也看到了值夜的唐青。
唐青好似在神游物外。
有人不滿的道:“此人在作甚,打盹?”
都特么快走到跟前了,這人竟然毫無察覺。
摸魚摸到了郕王府。
好大的膽子。
唐青突然抬頭看過來,用食指豎在唇上。
——噤聲!
老子!
在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