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亙在太平府城以北、長江南岸的采石磯與岳陽城陵磯、南京燕子磯合稱為“長江三磯”,從來以山勢險峻,風光綺麗,古跡眾多而列三磯之首,素有“千古一秀”之譽,。采石磯突兀江中,絕壁臨空,扼據大江要沖,水流湍急,地勢險要,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
南宋紹興三十一年,這里曾發生關乎南宋國運的“采石之戰”,宋軍統帥虞允文擊敗海陵王完顏亮,使得宋朝的國祚又延續了一百余年;元至正十五年,剛剛自立門戶的朱元璋在此以大將常遇春為先鋒擊敗了元朝太平路阿魯灰,進而打開了進軍集慶路的大門,為明王朝的誕生埋下了最后的基石。
除了令人憑吊的古戰場外,采石磯也歷來為江南名勝,古往今來,吸引著有數的文人名士,像白居易、王安石、蘇東坡、陸游、文天祥等都曾來此題詩詠唱,特別是唐代大詩人李白在這里飲酒賦詩,相傳最后因酒醉赴水中捉月而淹死,更為勝地增添了幾分奧秘的顏色。
不過欣賞美景也罷,回想壯闊的金戈場面也好,都不是鄭克臧此行的次要目的,。當小心翼翼的太平知府、當涂知縣詫異的跟著鄭克臧出巡的隊伍離開采石磯東面的坎坷丘陵時,只要當時授命秘密探查馬鞍山鐵礦儲備的有過人員才知道鄭克臧此行的真正目的。
“這片山。”鄭克臧伸手虛抓之后,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嘆息了一番。“寶地啊,真正的寶地啊。”在鄭克臧殘留的前世記憶中,他腳下的這片荒原是中國七大鐵礦區之一,有著以億兆計算的鐵礦儲量,還有伴生的黃金、銅、磷、明礬、鉀長石、高嶺土等有數資源,雖然有些資源在這個時代無法應用,但光光是銅鐵兩項就值得他垂涎三尺。“可恨,可恨呢。”
鄭克臧有些欲求不滿的沖著天空大聲呼嘯著,他歇斯底里的樣子,讓有數奉行為尊者諱的地方官員們都下看法的扭過頭去,這些人當然不知道鄭克臧的所思所想,甚至有些人還以為鄭克臧突然失心瘋了。當然也有聰明的人,看到鄭克臧癲狂的樣子,以為山里有寶,自作聰明的預備回去后偷偷派人來開采。
“蔡卿,”發泄了一陣子,鄭克臧扭頭看向原大都督府鹽鐵閱歷司司官、現招討大將軍幕府鹽鐵部侍郎蔡通。“石祿鐵礦的停頓如何,道路何時可以搶通?”
蔡通苦笑的回應道:“石祿礦區至海有百六十里,時期多有山丘橫亙,雖然鹽鐵司曾經投入近萬奴工輪作,但是由于疾病叢生、道路險峻等緣由,至今只建成了八十余里的水泥道,卻為此損失了超過四分之一的奴工。”
“奴工的成績你不必擔心。”鄭克臧咬牙切齒的說到,為了開發石祿,四年里鄭藩累計曾經投入了近五十萬兩白銀,其中不算工料,光是從英圭黎人手中采買黑奴就花了近十五萬兩。“孤會照顧大審院,今后但凡死囚、刺配一概發瓊州開礦,另外,各地俘虜的旗兵也都配給你,孤只要一個要求,三年內出礦。”
蔡通的眉頭擰得更緊了,要知道別看鄭克臧工夫上似乎給的很寬,但修路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還要挖出礦來,雖說鄭克臧言辭灼灼的一定礦脈上只要一層極薄的巖層,可就算是這位一無所知的君主說得沒錯,想要出礦也不是那么復雜的,。
但想歸想,鄭克臧正等著本人的表態,因此不敢過于表顯露猶疑的蔡通只好一咬牙:“王上,臣過幾日便親身去瓊州,不出礦,臣就不預備回來面見主上了。”
“好,好極了!”鄭克臧歡欣的拍了拍蔡通的肩。“卿若有成,孤斷不會忘了卿的功績。”說到這,鄭克臧似乎想到了什么。“這樣,孤命陸軍部軍器司調撥一百萬斤火藥用于開山,這樣,卿就不用愁眉苦臉了。”
此時隨行的舍人過去提示鄭克臧時日不早了,于是鄭克臧便意猶未盡的下了山,坐下馬車向太平府城而去,臨上車前,鄭克臧沖著地方官交代道:“根據附郭離城的詔書,當涂縣治定上去了嘛,若是沒有定,就遷到這里吧。”
鄭克臧說罷放下車窗簾,車隊隨即啟動,只留下瞠目結舌的一眾官員再后恭送著
鄭克臧這次出巡不單單是太平一地,他還將西至宣州、池州,然后北上安慶、廬鳳,再經新昌、揚州至鹽城直隸州,接著過江南下經太倉、松江、嘉興而杭州,并在巡視完杭州之后經湖州、常州、鎮江前往南京。只不過鄭克臧當初預定的出巡工夫是六月末、七月初,但好巧不巧,武定帝朱由格洽在此時逝世。國喪的紛亂以及新君繼位后的種種瑣事讓他此行被迫拖延了至今,好在他出巡的工夫雖然拖延了,但預定在六月末開往江西、湖廣、湖南輪換當地部隊的各師卻還是準時出發了
就在鄭克臧一路檢校部隊、說話士紳、優撫鰥寡、表彰節婦的時分,康熙則接到川陜總督吳赫的報告,隨著四川方面又湊著支付了一筆價值二十余萬兩的茶葉、絲綢,心稱心足的準格爾軍曾經悉數撤往玉門關西。接納完全部失地還不算,有傳聞說策妄阿拉布坦和抱怨其退兵的方面鬧翻了,準格爾軍曾經迤邐南下,兵鋒直指拉薩。
得到這一好音訊,康熙當即長舒了口吻,于是當即下令陜東方面將無地、失地的流民遷往甘肅實邊。隨后康熙又在當年的七月十七日正式下令將原來的川陜總督一職改為陜甘總督,并將陜甘總督駐地設在蘭州,希圖以此增強甘肅的防務,應對準格爾人的東山再起,。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十九日,清廷鑒于四川關系甘陜鄂湘黔滇的重要地理地位以及經濟上的不可或缺性等兩個緣由,將四川巡撫一職升格為四川總督,并任命原湖廣總督吳琠為四川總督,調山西巡撫噶爾圖接任湖廣總督。
七月二十日,康熙又以協調糧秣,編籌兵員以便就近增援徐州方向的莊親王博果鐸為由,增設了河南、山東總督一員,原直隸巡撫、漢軍旗出身的郭世隆因其廉潔的官聲和對清廷的忠心被康熙任命為第一任河南山東總督。
安排完西線和東南防線之后,康熙便以慶賀對噶爾丹的成功為由大會察哈爾、錫林郭勒及喀爾喀等部的蒙古王公和內外蒙古的各路活佛。
出于對大清朝廷的“赫赫武威”的“景仰”,在此后各部、盟、旗的大小蒙古王公以及哲布尊丹巴以下的黃教各活佛攜帶各色禮物在一個月的工夫里紛紛趕往克什克騰旗的土爾埂伊扎爾(即木蘭圍場)朝覲尊貴的博格達汗。
八月十五日,康熙的車輦抵達圍場。康熙稍事休息便更換衣甲檢校前期抵達的禁旅八旗。檢校終了,火器營的鳥銃護軍和炮甲奉命演示銃炮。隆隆的銃炮和往復沖擊的八旗馬隊的英姿震懾全場,大批蒙古王公紛紛沖著騎在白馬上的康熙叩拜,一工夫“大皇帝萬歲、萬萬歲”的口號直沖云霄。
展現了八旗精兵和相對犀利的火器之后,康熙下令召開御宴,雖然清廷的國庫里曾經可以跑老鼠了,但康熙還是憑著在野鮮的播種,演出了一出強浩蕩國的好戲。面對吃不盡的美食、喝不盡的美酒以及豐厚的恩賜,即使是對清廷近況有所耳聞的部分蒙古王公也被內在的假象所迷惑,何樂不為的依靠在康熙的周圍。
但是康熙召集蒙古各部并不是為了炫耀,因此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戲肉就下去了。
只見時任理藩院尚書的班迪起身進言:“皇上,桀驁犯境之噶爾丹雖然授首,然準格爾人照舊占據科布多窺視喀爾喀各部,故不可不防,。”
此言一出,全場肅然,準格爾軍的兵威還浮光掠影,沒有人想重新直面這等要挾。
此時便聽康熙問道:“卿有何見地?”
班迪答道:“臣以為當在喀爾喀西境置定邊將軍一員,監視準格爾軍動向,唯漠西不毛,朝廷駐兵必然有限,還請皇上敕命喀爾喀四部抽調兵馬協防。”
康熙掃了掃面前的四部喀爾喀王公,土謝圖汗、車臣汗、三音諾顏汗、扎薩克圖汗及哲布尊丹巴以下外蒙各王公、活佛紛紛出列跪倒,表示愿聽清廷調度,請大皇帝垂憐喀爾喀蒙古百姓,駐軍漠西,威震準格爾。
見到外蒙王公順服,康熙自是因勢利導,于是外蒙的兵權便落到了清廷手中。不過,康熙對本人的播種還不甚稱心,便在下令設立定邊副將軍后,又直接命令科爾沁、烏珠穆沁、扎魯、蘇尼特、巴林、克什克騰、奈曼、敖漢、巴爾虎、喀喇沁、庫倫、阿巴嘎等旗各出五十到三百名騎兵,開赴朝鮮交流吉林的駐防八旗和部分禁旅八旗。
這些內蒙王公不比大敵當前的喀爾喀人,一聽康熙的命令,當然心有不愿。
對此康熙言道:“朝鮮狂悖不臣,理應嚴懲,既然各部出兵,所獲自然歸各旗一切”
聽到康熙以自在掠取作為犒賞,這些被金光前景耀花了眼的蒙古王公這才紛紛許愿。
接上去,康熙又依樣畫葫蘆,命察哈爾各旗、土默特各旗、烏拉特各旗出兵三千至鄂省助戰。察哈爾部是孛兒只斤氏的嫡脈,土默特部也是俺答汗的子裔,兩部向來窺視關內肥沃之地,如今得了時機更是積極,各部王公一算計,不但全數滿足了康熙的要求,還額外提供了兩千騎兵,使得南調的蒙古軍的總兵力達到了五千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