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342.朝鮮之戰

養心殿內,一臉病容的康熙正倚在炕邊翻看著炕幾上的奏章。(純文字)這些奏章里有戶部關于秋解征收入庫情況的報告、有云貴總督上報的云貴戰事的情況,也有理藩院關于準格爾方面催討剩余歲幣的請示。雖然清廷控制區內不像明鄭治下出現了大規模的臺風、干旱、水災,但連年的征戰以及向準格爾支付貢物、歲幣等浩大的支出,同樣讓無錢無糧的前線清軍無法利用明鄭方面出現的問題卷土重來。

更讓康熙擔心的是大規模捐納的后遺癥已經出現,各地督撫都有上報捐官大肆收刮的惡行以及因為官逼民反而零星出現民變。好在,問題最突出的云貴兩省的反清起義已經相繼被回師的清軍平定。不過,滇黔兩省尤其是貴州已經變成了白地,即便鄭軍未再進攻,省內清軍也不得不退往川黔和滇黔邊境,以便得到兩省就近補給。

“看起來是要肅貪了。”康熙小聲嘀咕著,在幾本類似的詔書上用紅筆寫了自己的認知,抬手交給侍立的首領太監李德全。“發給內閣,著三法司派干員至各省查訪,但凡查實,不拘滿漢,有一個嚴懲一個。”

李德全接過這些折子,轉身出門將其交給守在外面的御前侍衛,此時康熙又拿起一份奏章來。這一份是平東大將軍、嗣康親王椿泰從平壤所上,說的是,康熙在木蘭圍場中征調的東蒙騎兵已經悉數到位了。這樣一來,清廷在朝鮮就有包括鄂羅斯參領在內的禁旅八旗六個參領十七個佐領四千,包括十一個鄂倫春、錫伯、鄂溫克佐領在內的吉林、遼東八旗七千,調防漢軍旗以及蒙古八旗四千五百人,東蒙騎兵三千三百人,總兵力幾達一萬九千人,雖然較清軍回撤前的兵力有所不如,但依舊可以稱得上是一支滅國毀邦的大軍。

“據查海逆在朝有五千之眾且有水師海舟助戰。”康熙想了想在奏章上批示道。“領兵王臣當慎重前線,亦步亦趨,不可魯莽滅裂、操切行事。”也是覺得這么寫會讓椿泰束手束腳,于是康熙又批示道。“所言進軍方略甚好,然軍情瞬息萬變,不必事事奏明,以免怠誤軍機,有違朕之本意”

回到廂房內的李德全待康熙再度把奏章交到他手里時,小聲的勸誡道:“皇上,您大病初愈,不可勞累過度啊,先喝完奶子,歇一歇吧。[`小說`]”

“歇不得啊。”康熙輕嘆道。“戰局危惡,地方困頓,要是朕再懈怠了,這大清”

也許覺得自己說的不太吉利,康熙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然后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李德全的好意:“也罷,你且把奶子端過來,朕一邊看,一邊喝。”

李德全托著盤子還沒有走到康熙身邊,突然間就聽康熙猛的大喝一聲:“混賬東西!”

李德全大驚失色,放眼望去,這才發現不是康熙在罵自己,而是沖著此刻在其手中的奏章說的:“這是何人主使,居然主張與海逆劃界言和!”

康熙一邊罵著,一邊大發雷霆的拍打著炕幾,炕幾上面堆的奏章也被他一下子掃落在地上,嚇得李德全急忙放下托盤,翻身跪倒在地進言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您的身子骨要緊,不值得跟這些人動氣。”

但李德全的這番苦笑全然白費了,暴怒中的康熙不分青紅皂白的呵斥道:“滾出去,你一個閹人,軍國大事也是你可以開口的。”

李德全屁滾尿流的倒竄了出去,康熙卻急躁的在廂房里快步疾走著,此刻他思緒萬千,滿腦門子都是殺人的想法。不過,康熙的步子漸漸放緩下來,一會后甚至親自俯身撿起了剛剛丟在窗臺下的請議和的奏章,重又仔細讀了起來。然而一讀又是火氣上涌,不得已,康熙手持著這份折子,走進了邊上的小佛堂。

也許是神佛庇佑,也許是誦讀經書后情緒漸漸穩定,康熙第三次讀起了這份奏章,這一次,他臉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是的,明鄭不一定會接受和議,但無論如何可以試一試,清廷上下現在綁得太緊,的確需要緩氣的時間。

正是想明白了這一點,康熙低頭看了看奏章的署名,“工科給事中博爾濟”。

一看名字,康熙知道應該是個滿員,心頭更是一松,于是沖著屋外跪著的李德全以下命令道:“去,把輪值的大學士給朕傳來。”

李德全剛剛想起身,就聽康熙突然改口道:“慢,不必去了,找人把李光地喚來即可。”

議和可是一件大事,因為涉及到正朔和政權的合法性,勢必會引來方方面面的不同反應,因此在決定之前絕不能將其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當然,康熙也不是超人,一人計短,他也需要一個顧問,因此他才決議先找李光地一人商議

這邊關于同議和還在征求意見,那邊朝鮮戰場上卻已經磨刀霍霍了。

嗣康親王椿泰在得到康熙快馬傳回的命令之后,便留下禁旅八旗一個參領、兩個佐領及吉林八旗一部計一千五百人留守平壤、捍衛糧道,其余兵馬悉數南下。

由于擔心鄭軍的水上力量,因此南下的清軍主力一萬六千余人,渡過大同江后一路皆沿著載寧江東岸進軍,經麒麟道趨金川郡,然后渡禮成江,逼近四都之一的開城。除開這一路外,另有約一千四百余人的漢軍旗及一千戰力根本無法估算的北朝鮮王軍向黃海道首府海州進兵,椿泰希圖以這路偏師來分散鄭軍的注意力。

椿泰的計劃雖然好,但很快便遇到了麻煩。朝鮮的道路情況比清廷治下的各地區好不到哪里去,官方驛道尤其狹窄,一萬六千多人的大軍擠在上面,根本就無法走快。更讓椿泰頭疼的是,從東蒙征召的蒙古騎兵軍紀極壞,一路上大肆劫掠朝鮮百姓,不但逼得忠于北朝鮮王庭的沿途官員紛紛前來哭訴,更逼得沿路朝鮮百姓紛紛逃亡,甚至組織起來反抗。由是,清軍還沒有開到開城,一路上已經損失了近百人騎。

近百人騎或許對有一萬六千兵力的清軍來說不算什么,可是蒙古兵的行動卻讓清軍就地補給的希望可能落空。更讓椿泰惱火的是,看到同胞們的肆意妄為不受懲罰,蒙古八旗也出現了混亂,不少人偷偷參與東蒙騎兵的劫掠活動,讓事情愈發難以控制。

由于東蒙騎兵中不乏郡王、濟農、貝勒、貝子這樣的王公貴族,因此椿泰輕易不好處置,最終在幕僚的勸誡下,椿泰決定把蒙古兵調到東線去跟支持南朝鮮王庭的朝軍作戰,即便造成禍害,也跟主戰場無關。

就這樣,未經鄭軍任何動作,清軍自行分兵,再加上一路上留下的守備部隊,抵達開城時,椿泰手中可用的總兵力只剩下了一萬二千人,雖然兵力還具有相當大的優勢,但原先那種壓倒性的優勢已經不復存在了。

在第三次兵不血刃的占領開城后,清軍越過繼續前進,逐次開到漢江江畔。不過,雖然時值十月,但漢江尚未上凍,清軍面對江上時不時出現的鄭軍小型巡航船無計可施,只好留滯在江北。又因為沿線均在駐軍江華島的鄭軍水師攻擊范圍內,椿泰只得命令全軍退回開城休整,以待漢江及沿海上凍。

正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正當椿泰困頓于鄭軍漢江水上防線,被迫后撤之際,調到朝鮮東海岸的東蒙騎兵卻造成了李爀一方的極大恐怖。

三千多東蒙騎兵雖然相較偌大的東部朝鮮來說兵力并不多,但卻人人雙馬,甚至三馬,因此極富機動力。往往漢城方面剛剛接到其正在攻擊前一個城鎮,緊接著下一個城鎮失陷的報告便次第傳來,以至于朝軍根本防無可防,只能聽任其肆孽各地。

在這種情況下,淮陽、襄陽、春川、鐵原等江原道都督府相繼淪陷,平海、通川、旌善、高城、桿城、金城、蔚珍、歙谷、平康、金化、狼川、洪川、楊口、麟蹄、橫城等郡、縣、監也紛紛遭到蹂躪。好在蒙古兵不善攻城的老問題并沒有得到改善,所以江原道的首府江陵大都護府和重鎮原州才沒有失陷。

但饒是如此,江原道一日三警,毗鄰的尚慶道、京畿道也感到了陣陣涼意,成百上千的朝鮮百姓相繼南逃,一副慘絕人寰的末世景象。

無計可施的南朝鮮王庭,只好再向鄭藩求援。可是以龍驤軍第四師一部守備漢江防線已經不足敷用了,又如何再有力量開赴東線。為了避免東蒙騎兵突兀的出現在漢城一線,將南朝鮮王庭包餃子,朝王李爀決定一方面將王庭、政府遷往全州,另一方面再派崔英之前往南京,哭求鄭藩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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