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鄭之我是鄭克臧

411.綠營兵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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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紫禁城、養心殿,憤怒的康熙正在一道奏書上奮筆疾書著:“爾等良心是被狗吃了,朝廷用度如此窘迫依舊撥付不菲養廉銀子,爾曹居然蓄意阻擾朝廷大計,若是下回再有這等奏文,先自摘了頂戴再說”

看著康熙鐵青的臉,首領太監小心翼翼的端來飲品:“皇上,喝口茶消消氣。”

康熙接過茶碗喝了一口,感嘆道:“這等混賬東西賣好士紳,不過是為了方便自己做官撈銀子,何曾想過朝廷之苦、君父之難,前明將亡時的苦厄,朕算是體悟到了。”

首領太監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皇上何出此言,有皇上在,大清的江山萬萬年。”

康熙臉上掛在一層冰霜,語氣陰冷的言道:“萬萬年?南面海逆咄咄逼人,除了你等沒根的看起來還有幾分忠心,其他人只怕不是想逃回關外就是準備賣了朝廷討好海逆了。”

首領太監根本不敢回答,只是一個勁的用腦袋叩地,康熙還想再說些什么,殿外傳來小太監膽戰心驚的報告聲:“皇上,河南急報。”

康熙沖著趴在地上的首領太監微微一點頭,如蒙大赦的首領太監這才急急起身退了出去。不一會,河南的奏章送到康熙面前,康熙打開一掃,臉色頓時凝重了起來。

只見康熙揉了揉眉心:“召大阿哥和馬爾漢、屠粹忠。”

差不多一刻鐘后,兵部管部王大臣、直郡王、大阿哥褆和兵部滿尚書馬爾漢、兵部漢尚書屠粹忠聯袂趕到,等幾人行禮之后,康熙指了指剛剛送來的河南急報言道:“郭世隆奏報說,海逆日內不斷出動游騎探哨在陳、汝、許、潁、汝寧等地出沒,形跡可疑,你們倒是說說看,海逆可有趁著春耕襲取河南的打算。”

褆和兩位兵部尚書面面相覷,畢竟他們遠在北京又如何知道河南的具體情況,但是康熙的問題又不能不做回應,于是褆首先言道:“皇阿瑪,海逆去歲掠走了幾十萬河南百姓,安置他們絕非一個冬天就可以的,兒臣以為,短時間內,海逆是沒有力量再度北返的。”

康熙一下子打斷了褆的話:“那海逆出動探馬游騎是準備干什么?”

“皇阿瑪,海逆去年已經橫掃河南數府,事實上已經熟悉了北犯的道路,之所以沒有當時就北犯,兒臣事后琢磨,覺得無非是因為海逆慣用舟船運輸糧秣軍械,所以在長江一線無往而不利。但自河南開始,諸河河道大都是自西向東,甚少有南北向與長江水系勾連的,所以海逆舟船無法駛入,而海逆又缺乏足夠數量的馬匹,因此就無法大規模輸送軍糧。當然海逆運輸船只可以繞淮河一線駛入河南諸河,可一來浪費時間,二來進軍線路就限定了只能從淮上出擊,可淮上不是連年泛濫、道路難行嗎?所以海逆見無法在河南持久,于是才干脆改占地為掠民,籍此削弱朝廷的力量。”

知子莫若父,同樣知父莫若子,褆知道怎么才能打消康熙對鄭軍北返的擔心。

“不過短短一冬,海逆顯然也沒有辦法改變其輸運馬隊不足的問題,因此兒臣以為海逆是不可能在河南大肆用兵的。至于探哨四下出沒,一來是打探朝廷在河南駐軍的動向,二來也是有打草谷的主意,繼續破壞朝廷在河南的根據,至于有沒有其三,兒臣不敢妄言。”

事實上褆認為鄭軍此番出沒還有在談判桌上施壓的可能,只不過清鄭談判是康熙背著朝堂干的,雖然群臣們心知肚明,但沒有人敢捅破這層窗戶紙,即便他貴為皇長子,心存期盼的他也不敢讓父皇丟了這個臉,從而對自己產生不滿。

褆出彩了,康熙雖然沒有表態,但看過去的目光中顯然是帶著嘉賞的神色,不過正因為如此,兩位尚書卻有些犯難,他們又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呢?

好半天后,屠粹忠開口道:“臣以為海逆不北犯還有一個大的原因。”

屠粹忠言道:“對于海逆,臣等一向是知道其船堅炮利的,可是船堅炮利意味著更多的火藥,江南是沒有多少硫磺、硝石的,海逆只能跟海外諸夷采買,可買一來要銀子,二來從外洋運來也是要時間的。臣觀海逆作戰,其他各路不說,鄭逆親率主力,一戰江南、二戰江北、三戰湖廣,大多是兩年一戰,由此可見,海逆補充火藥、兵馬、器械多半就是兩年一期。”

“奴才以為屠大人所言甚是。”馬爾漢急急忙忙的附和道。“奴才還以為,海逆擄走百萬豫民看起來是削弱了朝廷的根基,但未必不是捆住了自家的手腳,海逆如今怕也是騎虎難下,少不得需要花上一兩年的時間才能重整北上。”

“按爾等的意思,今年還不算危險,明年海逆就有可能重新北犯嘍。”褆和兩位尚書不敢接口,只好看著康熙在那里若有所思。“兵部對此有何辦法。”沉默了一會后,康熙言道。“綠營改制的方略擬好了沒有?”

“回皇阿瑪的話,已經擬好了。”說到這,褆從袖子里掏出一份文字呈給康熙御覽,趁著康熙一目十行的同時,他報告道。“兒臣和兵部征詢了訥爾圖及部分從湖廣等地回來的旗員,也派人征詢了四川方面的桑額和開音布幾位大人,由此得出幾點意見。”褆言道。“兵部以為綠營的體制原本是為了震懾地方,因此當初只有營、汛兩級體制。”

褆的話其實并非不正確,雖說綠營以鎮為主,下設協、標、營、汛各級,但協是副將指揮的分隊,標是總督、將軍、巡撫、提督、總兵的中軍,因此歸根到底營是和汛才是最基本的組成。不過標營、城守營、普通營頭之間的大小天差地別,汛分散在地方也有大有小,集中起來作戰時調度多有不變,承平年間或許沒有什么關系,但是放在戰時就有些不適宜了。

“但反觀海逆,其以師為單位、其下設有旅、團、哨、隊、班五級,指揮調動起來遠比綠營靈活有力,因此兵部以為即便不照搬,也要有所效仿。”褆的聲音在養心殿內回蕩著。“根據兵部的方略,綠營今后以鎮為中堅一鎮綠營設左右兩協及一個鎮標中營,鎮置正二品總兵一員、協置從二品副將一員,鎮標中營由正三品參將統領。”

“協之下設前后兩營,前后營各置從三品游擊一員。”一鎮固定轄兩協及一個鎮標中營都是對以前綠營兵制的突破,但比起后面的改變來,現在呈現在康熙面前的不過是冰山一角。“鎮標中營定員一千五百人、協下各營定員一千人。”

“鎮標中營下設輜重、工匠、炮軍、游騎、親軍等五個分營,分營又稱隊,每隊三百人,隊官為正四品都司銜。”分營或者隊都是之前綠營沒有出現過的指揮層次。“協營也分五隊,不過沒有輜重、工匠這些編制而都是一線戰兵,協營的隊官系正五品守備銜。”

“隊以下百人為哨,隊官自領一哨,其余一哨或兩哨設正六品千總一員。”以前都司、守備都是營官,千總和把總都是汛官,但如今各自都降了一級不等。“哨以下每二十人為一棚,棚設正七品把總。”棚還不是最小單位。“把總之下還有正八品外委千總、正九品外委把總以及從九品額外外委若干員,其所領稱伍,所以外委和額外外委通常又叫伍長。”

“如此算上各協副將額外領有一隊二百人親軍,這樣一個鎮標兵員額為五千九百人,于鄭軍一個師的兵力便相差無幾。”褆情緒飽滿的敘述著,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此外,為了應對鄭軍步銃,兒臣以外還應該在協營內增編鳥銃,最終達到每哨有一個棚裝備鳥銃,也就是至少達到兩層的比例。”

“除了更多裝備鳥銃之外,每鎮炮隊還應配屬火炮三門。”褆還提議道。“各省營造火炮質地多半甚差,對陣時于海逆并無殺傷,因此兒臣以為應該撥局造紅夷大炮。”

褆還是清醒的,知道康熙對綠營的忌憚,因此絕口不提用御造武成永固大將軍炮和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來武裝綠營,不過這樣一來,綠營各鎮的火炮數目及質量遠不如鄭軍,以至于在對陣時還必須加強旗軍火器營的炮兵力量。

“督標、撫標和提標又該如何設置?”康熙聽了半天,這才發問道。“又如何保證各鎮不至出現總兵動搖、全鎮投敵的局面?”

康熙的問題很關鍵,自鄭克臧興兵以來,已經一再發生過類似的事件了,因此在康熙看來必須要有牽制的手段、制衡的能力。

“督標和軍標按一協、一中營來設置,撫標和提標按一中營和一戰兵營來設置。”屠粹忠回應道。“為了確保大小相制的制度,游擊晉升參將不得在本鎮,參將晉副將不得在本省,將官的包衣、家丁不得入親軍等隊。此外兵部還建議提督不再為一省綠營長官,僅為兩鎮之長,其上另設將軍、大將軍統領。”

“茲事體大,朕要好生思量一番。”康熙合上折子說道。“不過諸鎮改制或可先行,至于各鎮火炮。”康熙問道。“戴梓的炮造的怎么樣了?”

戴梓的原始機關槍被證明是個花架子,但由于傳教士被迫離境,因此他才得以被重用為養心殿御造槍炮處的主官之一,不過約束他發揮作用的已經不是同僚的嫉妒而是清廷窘迫的財政狀況。

“回皇上的話。”馬爾漢言道。“云南一丟,銅料緊缺,戴梓只能用鐵制炮,但不如海逆火炮甚多,其還在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