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臧還在中州、河南視察之際,隴西的夏軍便開始行動起來。
華夏武成九年九月十三日,夏軍鐵騎軍第二師自西寧東進,很快出現在青海湖邊上。
明季清初的青海,蒙藏兩族基本上是以黃河為界。
北部屬于蒙古族的領地,有和碩特、輝特、綽羅斯(準噶爾)、土爾扈特、喀爾喀五大部落,扎什巴圖汗是其中實力最大的一股,不過和碩特汗國的老巢拉薩如今落在準格爾帝國手中,扎什巴圖汗孤立無援,再加上其幾次入侵甘肅失敗,已經是日暮西山了
黃河以南是藏人的土地,其中以康巴玉樹的部族最為強大,所以被統稱為玉樹四十族。
由于華夏的統治區與玉樹四十族的領地間還隔著蒙古各部,因此青海宣撫使對其主要采取羈絆安撫的措施。經過近一年的往來聯絡,已經有超過二十位藏部頭領接受了華夏朝土知府、土知州、土知縣等土官職司,算是宣誓成為了華夏的內藩。
盡管這種內藩關系事實上很脆弱,但至少使得華夏得以在短時間內避免兩線作戰的局面,把最主要的打擊目標放在青海蒙古諸部上。
九月十九日,鐵騎軍第二師師統制張陽曾幾何時,與鄭克臧同齡的童子軍們終于坐到了師級主官的wèizhì上,不禁讓人無端的感嘆時光的流逝,然而讓這些童子軍出身的將領們感到遺憾的是,隨著夏軍師級單位越來越多,原本顯赫的師統制已經變得不起眼了,甚至連品級也被降為了正四品,好在鄭克臧并沒有偃武修文的打算,曾經的童子軍們還有大把的機會博取屬于自己的功名向青海各地發出傳召的命令,要求所有青海蒙部至青海湖會盟。
會盟是假,要求蒙部向華夏稱臣是真,對此,扎什巴圖汗倒是看得qīngchu。
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扎什巴圖汗也下令召集全青海蒙部。
于是蒙古諸部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分裂。其中,輝特、土爾扈特兩部并不愿意跟新興的漢人國家搞得太僵,他們還指望著從華夏手中獲得茶、酒、鐵器等日用品及香料、絲綢、琉璃鏡、鐘表等諸多奢侈品,所以便前往了張陽主持的青海湖會盟;而綽羅斯部自承有準格爾帝國在背后撐腰,并不打算介入華夏與和碩特人的交鋒,甚至還有燈雙方兩敗俱傷后由自己攫取青海的打算,因此兩方面的會盟都沒有參加;只有喀爾喀人因為本部尚在清廷的影響下,所以最終加入了和碩特人的陣營。
不過,輝特和土爾扈特兩部雖然不愿意跟華夏交手,但也不愿意把刀子遞向自己的蒙古同胞。所以,從會盟的結果來看,張陽這邊只是分化了對手,卻沒有增加己方的力量。
當然,張陽并不在乎有沒有輝特和土爾扈特人的加入,因此他并沒有用茶、酒等物資來要挾兩部,這卻出乎意外的獲得了兩部蒙古人的好感。而張陽邀請他們的首領觀看自己與扎什巴圖汗的會戰,也被兩部上層人士解釋為有必勝的把握,這一來,依照蒙古人跟隨強者的傳統,兩部反過來主動要求派兵參戰。
武成九年十月初五,拔營的夏軍沿青海湖南緣一路西進,不久抵達達布遜淖爾(茶卡鹽湖)。由于達布遜淖爾出產的大青鹽對維持扎什巴圖汗的統治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因此不能后退的和碩特人便只好被迫出兵迎擊。
十月十日清晨,頂著越過祁連山吹拂而來的陣陣寒風,近一萬名和碩特騎兵和差不多三千人的喀爾喀騎兵向張陽所部鐵騎軍發起了聲勢浩大的決死沖鋒。
盡管沖鋒的蒙古人看上去很是驍勇,但時代已經不同了,直面火器的扎什巴圖汗很快就遭到了第一波打擊雖說六分炮的威力不大,但當數百門火炮的轟鳴響徹天際之際,蒙古騎手卻根本約束不了自己騷動的戰馬,饒是蒙古人從小在馬背上長大,也不過是勉強沒有墜馬而已,根本無力再發動什么沖擊。
蒙古聯軍失去了沖擊力,這個時候就輪到夏軍的鐵騎發威了。
只見兩個旅的華夏騎兵排成一個密集到極點的陣型,看似緩慢,其實是勢不可擋的碾壓過去,將阻擋在面前的一切敵人統統化成齏粉。
加入華夏一方的輝特人、土爾扈特人瞠目結舌的看著這一切,不敢置信的他們甚至跪倒在戰場之外,口誦佛經,以舒緩自己內心的恐怖。
“各位族長,現在該你們上場了。”帶著惡魔般的笑容,張陽如此命令道,在他的身邊還有一旅騎兵在監視著這些投靠上來的蒙古人,一旦有所異動,將會如同碾壓和碩特人一樣,將其變為大地的肥料。“讓本官好好看看成吉思汗子孫的驍勇吧”
輝特人、土爾扈特人毫不猶豫的飛身上馬,然后沖向自己的同胞。或許他們明白若是自己猶豫的話,眼前和碩特人的遭遇就是自己部族未來的結局。
隨著輝特人和土爾扈特人的參戰,戰事沒有懸念的結束了。是役,夏軍傷亡不到五百,而和碩特人只逃走了四千,三千喀爾喀人也交代下了大半。
仗是打完了,但后續的工作卻不能停下來。鑒于天氣已經轉寒,夏軍很快退回了西寧一線,但是臨退兵之前,張陽以協助夏軍作戰有功為名將原本屬于和碩特人的大片牧地分配給輝特人和土爾扈特人,并再度派出使者通告扎什巴圖汗必須前往西寧臣服,否則,來年將徹底趕絕和碩特部,至于喀爾喀人也是一樣,不從者死,這是草原上成王敗寇的鐵律。
迫于夏軍的武力wēixié,喀爾喀部族決定開春之后就逃回漠北。不過喀爾喀人還有退路,扎什巴圖汗卻沒有辦法離開青海,畢竟他背后的和碩特汗國已經覆滅,準格爾人絕不會歡迎他回到拉薩的,到時候等待他的不是夏軍的鐵蹄就是綽羅斯人的背后一刀。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扎什巴圖汗最終屈服了,當然或許在他看來,比起連最后一塊牧地都不會留給他的綽羅斯人,華夏無非是要求一個名義上的宗主地位,因此兩害相較取其輕者,拋卻一點顏面卻能讓和碩特人生存下來還是可以接受的。
武成九年十一月十九日,扎什巴圖汗以負荊請罪的姿態前往西寧。
西寧知府兼青海宣撫使霍尚文代表華夏朝廷接待了扎什巴圖汗。
見面伊始,霍尚文也不質問對方為什么屢次進犯寧蘭,只是問道:“聽說清廷派遣額附尚之隆來青海拉攏各部,請貴汗交出此人,以示誠心。”
扎什巴圖汗答道:“尚之隆在八月間已經返回甘州,小汗實無法交人。”
聽說尚之隆跑了,霍尚文冷笑一聲:“那就請貴汗自回領地去吧。”
扎什巴圖汗大怖,于是跪倒拜服曰:“小汗卻是誠心歸附天朝,愿在神佛面前盟誓。”
霍尚文這才轉顏:“那就擇日請塔爾寺的活佛蒞臨,貴汗在神佛面前上誓文吧”
華夏武成九年十二月初三,扎什巴圖汗齋戒三日后,在塔爾寺阿嘉、卻西、香薩等三位活佛面前以歷代和碩特汗的名義發誓忠于華夏,并當場用指尖血書寫一封效忠華夏朝廷的奏章交霍尚文轉呈武昌御前。
扎什巴圖汗屈服后,輝特、土爾扈特兩部也緊跟著正式向華夏朝臣服。
武成十年四月,鄭克臧冊封扎什巴圖汗為世襲海西郡王、和碩特部總管,輝特、土爾扈特兩部首領也先后得到世襲總管(土總管)的稱號。隨后,鄭克臧又宣布廢止蒙古現行汗、王、臺吉、濟農、塔布囊等爵位,恢復原有萬戶、千戶、百戶的稱號,并規定各部之長可以獲得世襲總管的爵位,其下萬戶等于“土知府”、千戶等于“土知州”、百戶等于“土知縣”、十戶等于“土知寨”。武成十年六月,華夏朝廷又頒旨規定,土官爵位世代承襲,土官諸子按本民族習慣分配遺產,沒有獲得土官爵位的繼承人按遺產的大小申請新的爵位,不足以獲得爵位的,可以獲得武騎尉的榮譽身份并因此申請進入華夏總督衙門開辦的蕃學就讀
和碩特等三部投降華夏之后,青海蒙部中就只剩下綽羅斯部還未屈服,由于青海綽羅斯部是準格爾帝國的分支,因此華夏方面暫時沒有武力進逼的打算,青海的招撫工作重心旋即轉向河南蕃(藏)部,只是受到“武成限法”的影響,部分黃教寺院對華夏朝廷表示出不信任的態度,進而影響了蕃部的投靠。
在這種情況下,華夏朝廷宣布“寺院限田”不在康巴、安多地區執行,并重新冊封各寺院活佛,于是蕃部“人心相向”。趁此良機,霍尚文便全力招撫剩下的蕃部。鑒于華夏的態度以及準格爾人在拉薩的所作所為,玉樹四十族便半推半就的陸續向華夏朝稱臣。
至此,青海的局面逐步穩定下來,雖然這種穩定并不牢靠,但不能否認,誰都不能將其從華夏的領土中分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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