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了任何人都不見嗎?”
那小廝一臉惶恐:“小的告訴她了,可那個小姐說今日若是見不到王爺,她便要將王爺重病的消息公之于眾,小的怕她真的把王爺生病的消息公布出去,所以……所以……”
秦羽與權叔聞言皆是一愣。
王爺曾說過,不得讓任何人知道他生病,也不得請大夫,不得任何人來見他。
如今若是因為這莫名其妙前來的女子讓所有人都知道王爺生病的事情,那王爺醒來后會不會就此責怪他們?
“快帶我去!”權叔腳步生風,急急地走了。
秦羽回屋里守著昀王,臉上凝重的神色越來越深。
直覺告訴他,來人定不是個簡單角色。
挽竹看著昀王府的大門,心里一陣擔心:“小姐,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葉寒枝道:“怎么了?”
“小姐……坊間傳言說您和昀王之間……之間……可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關系,小姐這個時候過去恐怕更加惹人猜疑!”挽竹本有些猶豫,說話吞吞吐吐,但真要說出來時,還是閉起了眼睛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聽得挽竹的話,葉寒枝微微皺起了眉頭。
接風宴過后她便知道定會有些風言風語將她與昀王的事添油加醋傳傳揚出去,只是沒想到傳的這么快這么廣。
她輕聲道:“沒事,我們小心些,不會有人知道的”
挽竹噎住,她這說了半天,小姐根本沒聽進去嘛!
“……是。”挽竹努著嘴應道。
權叔還沒來,葉寒枝看挽竹一直心神不寧的,便問她道:“上次我讓你辦的事如何了?”
“小姐說的哪一件?”
葉寒枝道:“葉舒影為睿王親自下廚的那一件。”
原來是這事。
挽竹的臉上立刻就浮現出了笑意,回道:“這事兒奴婢早辦好了,現在京城中的達官貴人鮮有不知道這事的,看這樣子這幾天應該就能傳入宮中了。”
葉寒枝聽了贊賞了挽竹幾句,挽竹立刻喜笑顏開,方才的擔心都忘的干干凈凈。
葉寒枝暗自笑了笑,挽竹這丫頭心大啊!
忽然,昀王府的大門打開,從里面走出一位步伐穩健的老者來。
挽竹這才又把心思放了回來,她不識這是昀王府的管家,雖然內心不太情愿,但仍舊問候道:“這位大叔,王爺可是答應要見我家小姐了?”
權叔朝面前小姑娘的身后看過去,一女子以紗遮面,穿著普通,像是尋常人家的姑娘,可看她通身的氣質又不同尋常,不可能是普通百姓。
他抿著嘴看了許久,終于認出是之前跟著自家王爺來過的葉家二小姐,眼睛瞇了一下。
這葉二小姐和王爺之間才傳出風言風語不久,她應該避著些才是,怎么偏偏這個時候上門來?
葉寒枝見權叔在看自己,知他已經把自己認了出來,朝他微微一笑。
權叔抱手見禮,而后歉然道:“這位姑娘,王爺現在不方便見客,您不如改日再來?”
他沒有稱呼她的身份,一個女子掩藏身份前來,必定是不想讓旁人知道。
葉寒枝感念權叔心思細膩,笑著說道:“二哥擔心王爺,適逢姨娘生了病不能前來,所以請我來王府看看王爺,哥哥的請求做妹妹的只能竭力去完成,還請管家去通傳一番,到時候不管王爺見或不見都算全了我這做妹妹的心!”
“姑娘,不是我不讓你進去,而是我家王爺下過令,這幾日都不見客,姑娘見不到王爺的,還是請回吧!”
“管家何必要逼我呢?今日我若是見不到王爺,想必管家也知道后果如何。”
葉寒枝說這話時語氣淡淡,但其中隱含的威脅之意太過明顯,權叔又怎會聽不出來?
真不愧是葉家的小姐,這說話做事就是不同于常人。
權叔無奈:“王爺現在正睡著,您若是不介意就請進來吧!”
聽到這里,挽竹的擔憂越發明顯,她勸阻到:“小姐,昀王現在怕是不方便,不如我們改日再來?”
葉寒枝搖搖頭,她今日一定要見到人。
“就現在去。”
挽竹愕然:“小姐……”
葉寒枝看了看挽竹,給她一抹安心的笑容。
葉寒枝和挽竹跟著權叔進了昀王府大門,上次來時她就發現昀王府人丁稀少,今天一路走來更是只見到一兩個掃灑童子,還都是練家子。
權叔常年練武,走路比常人快了不少,挽竹跟在后面步伐有些紊亂,葉寒枝卻沉著冷靜,不疾不徐,真是半分慌張無措也不見,權叔心中不免有些贊嘆。
葉寒枝跟在權叔身后,穿過一條長長的花廊,又走過一個僻靜幽深的竹林,最后才在一處看起來十分清雅的院子前停下來。
“姑娘,王爺就在里面。”權叔道。
葉寒枝停下腳步,這處院子很大,外面是成片的竹林,院子里栽了一顆杏花樹,樹大根深,在冬日里顯得十分有生命力。
杏花樹下有一秋千,精致小巧,很是可愛。
葉寒枝看著院門,遲遲沒有動作。
棲枝齋……
這是這座院子的名字?
“他的病……”她問道,“怎么樣了?”
聽到她的問話,權叔臉上多了些惆悵,他語帶擔憂說道:“王爺這病來的太奇怪,有病癥無病因的,根本無從下手醫治!”
“有病癥無病因?”世間怎會有這樣奇怪的病?
“是啊!”
權叔替蕭昀診脈時便發現他這病來的蹊蹺,雖說他不是大夫,但以他多年的經驗他還是能看出王爺的病癥同心悸之癥差不多,但找不到病根,而他也不會醫治,真是愁死人了。
“王爺的病癥與心悸之癥一模一樣,可王爺血脈通暢,心脾也并無郁結,我實在是找不出病因。”
心悸?
葉寒枝面色忽然嚴肅,這世間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
“姑娘,你進去吧!”
權叔替葉寒枝推開門,然后擋住挽竹,帶著她一起默默地退了下去。
葉寒枝有些緊張,她先朝院子里望了望,然后才慢慢踏了進去。
院子里的杏花樹已經凋零,樹下的秋千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本是悲涼的景象,但她并不覺得這一切有多蕭索,相反,她能從這樣的畫面中看到杏花樹枝繁葉茂,花開嫣然,也能看到秋千搖曳,蕭昀坐在秋千上看著手里的兵書,多么歲月靜好,安寧平和的畫面。
走過院子,秋千正對著的便是蕭昀的房間,他的房門關著,兩側貼了副對聯。
左邊書:無花無酒無山河
右邊書:憂國憂民憂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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