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寒枝看著熟睡的蕭昀,想起前世皇上剛剛賜婚,蕭景鉞送了不少禮物來,她聽陳媽媽讀著禮單,心里為得了個好夫婿而甜蜜。
彼時阿佑已經成了九皇子,被封了親王,每日都帶著一大幫子太監侍衛往相府里跑。
黎國男女大妨雖不嚴重,但像阿佑這樣每日往未出閣的姑娘家跑的也是極其罕見。
好在人人都知道阿佑的性子,皇上也護著他,誰人都不敢得罪。
那天,阿佑如往常一樣帶著一大幫子人跑到她的院子,獻寶似的拿了一幅畫給她。
她笑著打開畫卷,眼見畫上的竟是自己。
阿佑的畫功進步不小,線條用色都很不錯。
畫中的她著一身煙霞色的紋紗繡裙,明眸皓齒,面若桃花。
她收起畫,笑著夸了他,他就高興地跳到她跟前問:“那無憂你開不開心?”
她當然開心,教了他這么多年,看到他有進步她當然比誰都開心。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阿佑更高興了,又問:“比收到三哥的禮物還開心么?”
她記得她聽到那句話后微微皺了皺眉,因為她覺得那是兩回事。
可阿佑不高興了,他臉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她有些擔心,抬頭看他,他不閃不躲,直直地回望她。
“是不是在你心里三哥比我好比我重要?”他問她,語氣有些不太好。
她覺得阿佑的脾氣來的莫名其妙,以前他從不會這樣說話。
所以她回他的是:“阿佑,你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你要我如何作比較?”
“是!就是不一樣!在無憂你的心里阿佑就是個小孩子,你從不會像對三哥那樣對我笑!”
阿佑那天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撕了拿來的畫,踢翻了蕭景鉞送來的禮物,然后氣沖沖的帶著人走了。
屋外一片昏黃,葉寒枝收了視線,其實阿佑比她還長了四歲,只是因為他幼時的一些經歷,所以看起來與常人不太一樣。
可她從來沒把他當成小孩子,阿佑是她最親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前世他與蕭景鉞,一個是親人,一個是戀人,他要她如何把他們作比較?
蕭昀抱著她昏睡了整整一個下午,期間一個人也沒進來過。
“嗯……”蕭昀忽然哼唧一聲,是要醒了。
“王爺?王爺?”葉寒枝輕輕喚了兩句。
“嗯?”蕭昀還未完全清醒,只下意識應了。
“你感覺好些了嗎?”
“嗯。”蕭昀撫著額頭放開了她,腦袋還有些昏沉,他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等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頭腦也不那么昏沉了,他才看清楚面前的人。
是葉寒枝。
“你怎么在這里?”
蕭昀皺著眉頭,聲音有些冷。
葉寒枝詫異,又想著之前他病的迷迷糊糊,之前的事估計是不記得了。
她又把之前的說辭說了一遍。
蕭昀聽著只“嗯”了一聲后便沒再吭聲。
氣氛一下子沉默了起來,剛好這時權叔端了藥進來。
“王爺,這是鎮痛的藥,您多少喝一點吧。”
蕭昀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皺了起來,拒絕的態度很明顯。
權叔耐心極好,他端著藥立在床邊和蕭昀對峙,一點下風也不落。
“拿出去!”
蕭昀聲音有些重,聽得葉寒枝心里一顫。
權叔沒有動作,仿若沒有聽見蕭昀的話一般,氣氛僵持。
蕭昀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葉寒枝起身走到權叔面前,淺笑道:“權叔,把藥給我吧!”
“可是……”權叔抬頭看了看葉寒枝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藥,神情有些猶豫,“這藥……”
“放心吧,他會喝的!”
葉寒枝的聲音如同冰凌激水,天山白雪,還有那張清艷勝仙泰然自若的臉,讓人不由得就信了她。
權叔把藥給了葉寒枝,她攪了攪喝了一口。
權叔大驚:“葉二小姐,沒病的人可不能亂喝藥!”
蕭昀也看向葉寒枝,只是不若權叔那般驚詫。
葉寒枝笑笑:“我只是想試試這藥的溫度,不過府里的人很細心,這藥不冷不燙的剛剛好。”
她又走過去坐在蕭昀床邊,唇角邊盡是溫柔。
“王爺,生病了就得喝藥,如果你乖乖喝了,明日我便差人送些蜜餞來。”
聞言,蕭昀抬頭望向她,眼神晦暗不明。
“不用了。”
長手一伸,她手里的藥碗便被他奪了去,不過瞬間功夫就喝的一滴不剩。
權叔面露驚喜,王爺終于肯喝藥了!
將藥碗遞給葉寒枝,蕭昀朝權叔道:“權叔你先出去。”
權叔此時喜不自勝,得了令高高興興地出去了。
葉寒枝把藥碗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邊走邊說:“沒想到王爺這么讓人不省心,不過喝個藥就讓人這么費心。”
“為什么?”
蕭昀的聲音在背后響起,葉寒枝轉身問道:“什么?”
他望著她,面上帶了些疑惑,他的聲音低回迷茫,淺淺淡淡的。
“為什么來?”他又重復了一遍。
葉寒枝沉默了一瞬,她剛剛明明有說過,他卻還是要問。
“剛才我便跟王爺說過了,是二哥他擔心王爺,這才托我來看看。”葉寒枝垂著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里面的情緒,“王爺可要快些好起來,這樣二哥也便能放心……”
“夠了!”蕭昀冷聲打斷她,“以后不要再來了!”
蕭昀突然的怒意猝不及防。
葉寒枝停了下來沒再說話,只靜靜的望著他,似乎想要從他臉上看出些什么來。
感覺到葉寒枝的注視,蕭昀別開臉,淡聲道:“時候不早了,你回吧。”
葉寒枝看著蕭昀,忽然一笑:“寒枝已經完成了二哥的囑托,自然沒有必要再來了。”她的語氣也淡漠疏離。
蕭昀聞言眼神暗了暗,道:“如此甚好。”
出了蕭昀房間,葉寒枝一眼便看見站在不遠處的權叔。
權叔見她出來,忙走了過去朝她行禮:“多謝葉二小姐,王爺終于肯喝藥了!”
葉寒枝納罕:“權叔這話什么意思?”
權叔嘆了口氣,道:“自王爺生病以來,老奴不知送了多少次藥,可王爺就是不喝。
以前王爺不這樣的,這次也不知是怎么了!”
聽完權叔的話,葉寒枝更沉默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屋里有屏風擋著其實什么都看不見。
收回視線,葉寒枝跟著權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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