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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宋兩國公讀的一頭霧水,殷其雷最后所提冀王,什么意思?
雍王造反,與冀王有什么關系?
倆人望望姬羌,又看看江有汜,回憶方才,似乎隱約猜到幾分內情,江有汜那老狐貍十有八九是知情之人。
這時,湯崇儉頻撞江有汜的肩膀,以求他告知點什么,江有汜哪有功夫理會。
秦國公清了清嗓子,揚聲把雍州的現狀講述給眾人。
早朝上到現在,群臣心緒大亂,前有狼后有虎的壓抑感幾乎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陛下,臣舉薦武陵郡王為陣前大將軍,率兵北上,殺雍王,平叛亂。”
秦國公鏗鏹頓挫的語調似乎給了眾人諸多勇氣,是啊,有武陵郡王在,有五萬jing兵在,他們還怕什么?
郡王乃鎮南侯之子,自幼隨父入兵營,練得一身過硬的武藝,并于領兵打仗層面深得鎮南侯真傳,前不久他們還聽說武陵郡王研習一種新的兵陣,威力無窮,并召集全體中軍每日刻苦訓練,已小有所成。
想到這兒,群臣信心又增。
姬羌坐在龍椅上,仍舊沒任何反應,直至一道比方才的急報還要急迫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她方才回神,慢慢起身。
“報!冀州八百里加急!北戎南下,北疆戰起!”
“報!!冀州八百里加急!!北戎南下,北疆戰起!!”
聲音由遠至近,落在群臣耳中,猶如來自地獄的魔音,直擊他們脆弱的臟腑。
老天究竟還要降多少災難給他們日益孱弱的大梁?
姬羌不由與江有汜對視一眼,君臣二人皆從對方眼中察覺深深的無奈。
冀王不是不增援雍州,而是被北戎人拖住,抽不開身。
不僅抽不開身,若朝廷不增援,以冀王兩萬兵力,根本無法對抗北戎十萬鐵騎。
冀王奏疏所述北戎十萬鐵騎,著實讓姬羌與群臣膽戰心驚,原來,這個時候的北戎已經強悍如斯!
“荊州瘟疫之事,就按朕方才所言,命太醫院即刻南下,前往荊州救治。戶部、兵部于日落之前,將具體救援方案呈給朕。”
姬羌話剛落地,秦國公立刻瞪大眼睛搶道:“陛下!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堅持修渠嗎?”
“是。莫說北戎亂入,雍王反叛,就是天塌了,這渠也得繼續修!”
“修補好大江渠,待老天真的塌了,大梁尚有一分救。”
“若是不修,待老天真的塌了,大梁就等著亡國吧。”
她語氣平靜地將回蕩在心中數月的話道出,驚的群臣魂飛魄散。
沒有發生的事,國君這般篤定,這就是所謂的“天機”么?
依秦國公之意,暫停大江渠工事,前些日子送往荊州的兩百萬兩銀子可以先撤回來,充作軍資,解一解燃眉之急。
姬羌如何不明白秦國公的打算,然而那兩百萬兩是她把國君的顏面丟在地上,近乎“無恥”的向文武百官以及群商籌集來的,為的就是修渠一事,如今怎么可能把發出去的銀子再要回來?
何況,荊州又現瘟事,秦桑落正是用銀之時。
修渠要用錢,瘟事要用錢,平叛要用錢,抗敵也要用錢……錢錢錢!
可大梁沒錢!
姬羌見眾臣無話,便又道:“朕以為,秦國公提議可行,就命武陵郡王為陣前大將軍,整頓人馬,三日后率兵北上,與冀王匯合,直擊北戎!”
“戶部,朕限兩日,籌集五十萬石糧草,于大軍出發前一日北上。”
“退朝!”
秦國公:“……”
湯崇儉:“……”
文武百官:“……”
陛下逃了!
他們的陛下慷慨激揚的把“球兒”踢給他們之后,眾目睽睽之下從角門兒逃了……
秦國公回神后,立刻去“堵”,嘴里聲聲喚著“陛下”,奈何姬羌走的直線,他需得繞半圈兒,抵達角門時,黃裳、尚六珈倆人齊齊將門堵住。
尚六珈還皮笑肉不笑的勸道:“國公爺,您請留步,陛下要用早膳了。”
秦國公氣的胡子幾乎翹起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姬羌登上御攆,匆匆離去。
“哼,她也知道要吃飯,打仗難道就不用吃飯嗎?事分緩急輕重,她怎么就不知變通呢?”秦國公氣的連連嘆氣,也顧不上可能有人會借機向姬羌告密彈劾。
事實上,此刻除了秦食馬、趙乾二人,再沒誰站在姬羌那邊。
群臣無法理解姬羌對修渠一事的執著,雖然,她最后那幾句話當時唬住了他們,可事后回味過來,依舊認為秦國公說的對,老天塌不塌的他們不知道,可是現在北戎入侵,雍王反叛是真,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兩者之間,他們肯定選擇真實!
“湯大人,陛下問你要糧六十萬石……”秦國公怨懟片刻,又將注意力轉到湯崇儉身上。
他話沒說完呢,湯崇儉直接攤手道:“國公爺,庫里有幾個銀,幾粒糧都是公開的,您若不信,現在就可以隨下官去衙里查賬,還有誰……一并隨下官去!”
“前些日子西境閉市,陛下問我要了五十萬兩以支援地方開墾荒田事宜,大家是知道的吧?流民入京,從賑災糧到房屋筑建、日用物資,前前后后共去了二十萬兩。流民入京前,戶部前后分兩次往雍州發賑災糧,共計二十萬石。此后班將軍領兵入雍州,又帶去了兩萬石,這一樁樁一件件,淌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實打實的米糧啊!”
湯崇儉一席話,堵的秦國公說不出話來,旁人更是無所下嘴,沒辦法,鐵公雞真的沒錢,用他之前的話說,他這只鐵公雞,如今真的禿嚕了。
然,湯崇儉還沒說完,“若國公爺同眾位同僚非得逼戶部拿銀子打仗,也行……下個月的俸銀可就發不出來了,莫說俸銀,就是這保和殿點的燈油,也買不起了。”
湯崇儉一五一十的向眾人交底,群臣鴉雀無聲,光干活不拿銀子,一大家子接一大家子的難道都去吃風喝煙不成?
“走,去找陛下!無論如何也要把修渠的兩百萬兩要回來!”秦國公心一橫,準備領眾人前往養元殿。
秦食馬張開手臂攔住他的去路,一個“爹”字還沒吐出便重重吃了秦國公一掌,打的他的腦袋火辣辣的疼。
“混小子!居然敢攔你爹的路!”
“爹……無論如何,今兒是陛下生辰,您就讓陛下安心吃頓飯吧。”
秦食馬“哀求”之時,趙乾悄悄溜到隊伍后面,準備逃走。
瞧這陣仗,尚六珈他們指定招架不住,需得他羽林衛支援。
趙乾一只腳剛踏出門檻兒,就聽秦國公暴跳如雷道:“趙乾!你跑什么?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武安侯談一談!”
秦國公這么一喊,趙乾跑的更快了,一路只覺風在耳邊呼哧,呼哧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