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四合院不大,一共七間房,看得出來,正房三間是主人家自己住的,四間廂房租給了租客,還見縫插針的搭了兩間矮棚子,用作廚房。
租客們共用一間。
但鄭媛媛顯然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日三餐都包給了房東。
現在時間還早,她還沒起床。
窗戶開著,她穿著名貴的真絲吊帶睡衣,躺在涼席上,一只手握著一把芭蕉扇,正有一搭沒一搭的扇著。
他們進來的時候,一個男人站在正房東屋的窗戶口對著她那邊探頭探腦,聽見他們進來的動靜,人影一縮,躲進去了。
江小暖和賀云笙都察覺了,只是并沒有管他,直接走到鄭媛媛的屋前,敲了敲門。
“誰呀?”
如今秋老虎正盛,鄭媛媛大約是被熱的睡不著,脾氣很沖地抬頭來看。
一見著窗戶口站著的江小暖,臉色立刻就變了:“你找我?來示威的?”
江小暖沒說話,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房門又被人敲了兩下,鄭媛媛這才意識到,除了她,還有人來了。
是誰?
不用猜都知道。
鄭媛媛的臉色變得很快,心頭一陣十分微妙的情感糾結,有恥辱有不甘有憤恨還有嫉妒,所有情緒的最后是得意。
賀云笙和崔嚴華怎么能比?
一個泥腿子孤兒而已!
她驕矜地抬了抬尖尖的下巴,慢條斯理地走過去開門。
賀云笙并沒有進屋,只在江小暖進屋之后,從外面把門帶上,然后抱胸靠在墻上,守著。
鄭媛媛看見她手里拿著一支橙色的汽水,瓶蓋已經被撬開了,她臉色微微一變。
“沒想到,你居然住在這里。”江小暖將汽水瓶放下,在屋內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兩人單獨相處,誰也不必裝腔作勢,鄭媛媛驕傲地抬了抬下巴,炫耀似的說道:
“華哥的洋房正在裝修,怎么能住人呢,不過我去看過了,那可是在京城最好的地段,華哥請了留學回來的設計師親自設計裝修,到時候,這京城數一數二的洋房的女主人,是我鄭媛媛!”
“恭喜啊。”等她說完,江小暖很快送上祝福,臉上掛著淡笑,似乎一點兒也沒聽出她話里話外的炫耀得意。
“你后來還回過永安縣大田村嗎?”
鄭媛媛一愣,似乎不明白她此刻提起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你的親生爹媽和大哥大嫂現在過得怎么樣了嗎?”
鄭媛媛臉色就黑了,他們過得什么日子,和她有什么關系,他們一天都沒有養育過她,難道還要她給他們養老送終?想多了吧!
江小暖看著她,似笑非笑:“你甚至連他們是死是活都不顧不管,好意思在我面前炫耀你即將到來的好日子?”
實話實說,她就是故意的,她知道鄭媛媛一點也不接受自己的身世,甚至十分的反感厭惡,所以才故意提她的身世提她的父母家庭,讓她惡心難受。
江家二老吃了點苦頭已經被放出來了,但江孝林夫妻倆把家里錢財都卷走了,所以他們倆的日子,現在十分難過。
不提江家眾人,只說現在,鄭媛媛實實在在地被她刺激到了,剛剛還得意驕傲的姿態,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憤怒和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