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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內,元泗怡然自得品著茶,好不快活:“父皇御賜了個不能生的太子妃,這擺明是廢儲前兆!你是沒看見元靖吃癟的樣子,實在是痛快!父皇一個眼神,他嚇得腿都軟了!”
康王懷里的美人眼波流轉,好生惹人憐愛:“那奴家預祝王爺馬到功成!”
瑞王府內謀士們齊聚。
瑞王元霸拍著桌子笑得好不肆意:“太子這回算是徹底被拋棄了,那之后我們豈不是,哈哈哈!”
一位謀士,正坐在瑞王下手,穿著較其余人都略精致,足以證明他在王府的地位。他躬身朝瑞王道:“王爺有所不知,這西南寒冰派雖只是個江湖門派,但在西南郡,乃至周邊三郡,都極富聲望,是西南民心所在。若論起戰力,這寒冰一派,當抵得上驃騎大將軍的百萬鐵騎。”
剛還恭維著的眾謀士,聞言皆是沉默,聯想起聽過的傳聞,直覺空穴不來風。于是有人慌忙道:“若如先生所言,那定不可讓這明若楠嫁入東宮。”
齊王再次被母妃拉著好一通訓斥,心下不爽,直接跑出了宮,找了家酒肆喝起酒來。
“老八不就娶個媳婦么!至于朝我撒氣……而且她進不進的了京也不是我說了算啊!”
“娘娘是憂心殿下的將來。”
“我就不懂了,不過娶了個偏遠江湖門派的女兒,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殿下,聽說那明若楠,因為練寒冰掌凍壞了身子,不能有后了……”
“哎,同情老八。那明若楠長相如何?”
小廝無奈,心道這是重點嗎?但他還是回憶了下自己前段時間看過的話本子,內心不禁也同情起太子來:“據說這明若楠壯如鐵牛,一字黃眉,圓環眼……”
“嘖嘖嘖,可憐的老八哦。”
而此刻被眾人議論的太子,正拘謹地站在勤政殿內,一個勁兒搓著手。他唯唯諾諾行了一禮,甚至不敢抬眼瞧那龍椅上的人。
“坐。”武帝看了眼仍弓著身子的元靖,無奈嘆息,“還在生朕的氣?”
元靖慌忙搖頭,怯生生道:“父皇讓兒子娶誰,兒子就娶誰,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
武帝望著元靖的眼神滿是慈祥,哪還能看出朝堂之上的凌厲。
“好孩子!當父親的,哪能不心疼自己兒子?只是這西南……”他說道此處似是十分為難,嘆了半天氣才接著道,“哎,這西南實在討不得。雖然你四姐嫁去了北黎國和親,但北黎王狼子野心,仍對我們大宣虎視眈眈。那東遼也不安分,邊民常年受他們欺負。所以守著西南邊境的西南郡,萬萬不可亂。靖兒可懂?”
太子眼中滿是迷茫,他先是搖搖頭,后又點點頭道:“兒臣雖不太明白父皇說的這些,但兒臣愿為父皇分憂。”
武帝心下滿意,繼續說自己的苦心:“這寒冰派掌門和周將軍是八拜之交,所以你娶了明若楠,就能保證這周將軍和咱們是一條心。”
太子出了太和殿,覺得腰酸背痛,哪兒哪兒不舒服,正揉著脖頸,便被一人撲了個正著。
“老八!”賢王元泩揉著弟弟的頭,眼睛瞇成了兩道月牙。
元靖抽了抽鼻子,小聲道:“三哥,你一身的酒味,讓父皇知道了又要罰你。”
“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怎還如此膽小?走,三哥帶你去聞聞女人香!”
元靖趕忙推開元泩,滿臉驚恐地搖著手。
“怎么?那女魔頭還沒嫁進來就先怕了?”元泩笑著把手搭在元靖肩膀上,“聽說了么?你未來媳婦兒來的路上遇劫匪了。”
元靖驚訝地看著賢王:“真的?人可有礙?”
“哎,可惜人沒事兒,你還得娶這丑八怪哦。”
元靖和元泩分開后,滿腦子都是丑八怪三個字,只得嘆了口氣,琢磨著如何能把人娶回來,恭恭敬敬擺著不碰。東宮門一閉,元靖便見著石凳子上坐著的那位,正悠然自得喂著鳥。
“您倒樂得清閑,我被拽著聽了整整半個時辰的邊境形式。”
早已等在東宮的國舅爺,在石凳上搖著腳樂:“國家大義是真,安邦社稷是真,但塞給你個寒冰派,最大的作用是……”
“保老八的命。”元泩晃著手里的扇子,將手里的鳥籠遞給身旁的幕僚,“父皇是怕這幾個兒子太過像他,哪天若他不在了,這些個混賬肯定都要拿老八開刀。”
“即使那時太子沒登大寶?”
元泩挑起嘴角,用扇子敲了敲邊上幕僚的腦袋:“說什么混賬話?儲君當然是要繼承皇位的!”
幕僚躬身雙手合在一處,語氣里卻仍帶著笑意:“是奴才失言。王爺,梁雄快馬出京朝南去了。”
“哦?老五的貼身侍衛竟也舍得派出去?他們倒是會給明姑娘找樂子。嘖,我就知道他們之前派的那些野門野派的人成不了氣候。還真有些期待這瑞王府第一高手對上西南女魔頭,會如何。”
時間回到明若楠遇到劫匪的七日前,寒冰派山門,她看著故作鎮靜的明識理,難得地紅了眼框。明若楠跪地朝著父親磕了三個響頭,毅然決然地踏上了赴京之路。
明思嗣和明招娣看著妹妹的車隊越走越遠,各個哭得梨花帶雨。
“爹爹,祠堂里明明有丹書鐵券……楠兒不想嫁,我們何不……”
明識理看著遠去的車隊,如何能不心疼。
“楠兒若不嫁,就是給了他們出兵西南的理由,朝廷表面上是打壓寒冰派,實際是要削我們身后的百萬西南戍邊軍。屆時周將軍當如何?寒冰派三十萬眾又當如何……”
西南郡的民眾從寒冰派山門外一直密密麻麻站到了城門口,隊伍每走半里,就能聽見民眾齊呼:“恭送少主!祝少主與太子殿下百年好合!”
禮部來迎親的錢侍郎,不禁被這場面震撼。即使皇帝出巡,他也未曾見過有萬民恭送的恢弘景象。
送親的隊伍足足上百人,運送嫁妝的馬車也裝足了六十四輛,錢侍郎見這車隊,著實心里打鼓,好心朝列在城門口恭送的西南太守提醒:“大人,這嫁妝會不會……”
“大人放心,嫁妝的清單我親自把過關,是六十四抬。而且價值是彩禮的十倍有余,絕對配得上太子!”
錢侍郎想起自己來時運來的十輛馬車,眉頭直跳,心道怪不得西南太守從一品一路被貶……太多了!六十四抬!又不是讓你裝整整六十四輛大馬車!你讓皇家的臉往哪兒擱?
而馬車里的明若楠卻難得地抽泣了一路,湯圓聽著馬車里的哭聲,腦袋里竟冒出“鐵漢柔情”四個字來。
“讓你師父知道你這腦瓜里裝得什么,非揍你不可!”路北北敲了敲湯圓的腦門,“幫我牽著馬,我找下師姐。”
他說罷腳尖輕點,一個飛身踏上馬車,朝駕車的師兄行了個禮。
明若楠看著路北北嚴肅的表情,也正色道:“聽見了?”
路北北點點頭,掀起簾子看了看窗外:“從咱們出城就跟著了。”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