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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我嫁給太子咯,正愁著這路上無聊,倒是知道給本少主找樂子。去,探探多少人。”
“要不要?”路北北說著做出個抹脖子的動作。
明若楠看著才十六的路北北稚氣未脫的臉上露出個兇巴巴的表情,沒忍住樂了:“不用,殺了他們誰陪我玩兒?”
湯圓眨巴眨巴大眼睛,見路北北跳回了馬上,趕忙湊近了問:“路小師叔,你跟我師父說什么了?”
“你可聽見什么動靜?”
湯圓迷茫地搖搖頭,雖然只比路北北小了兩個月,可湯圓這五識比起路北北像是差了好幾年。
路北北看著湯圓有些無奈:“你還是好好練你的寒冰掌吧……”
他掏出胸口掛著的短哨,吹了幾聲,送親的隊伍里不聲不響便消失了幾人。
不片刻,這些人回到原位,而迎親的護軍竟無一人發現這變化。
剛去探的弟子掏出胸口的短哨依次吹響,這短短的幾聲哨音,讓原本摩拳擦掌的明若楠頓時泄了氣。
“呵,就二十個人?寒酸!”明若楠躺在馬車里,翹著腿搖搖晃晃,剛攢出來的興趣被打擊了個干凈,“憨包!這點兒人也好意思派來!”
她前兩日在馬車里晃蕩晃蕩看著話本子,倒也自得。眾人皆是提著一口氣不敢放下,生怕這位魔王少主閑不住作妖。麻團和果子見明若楠一直在馬車里沒出來,還偷偷議論:三小姐很老實啊,完全不像大小姐和二小姐擔心的那樣!
不過出發的第三天,兩個丫頭便發現自己想岔了。
只見少主一會兒扒在馬車窗沿子上說是要透透氣,一會兒又嚷嚷著太慢了,要自個兒出去駕馬……眾師兄弟皆是捏了把汗,還好迎親的官員隔得遠沒看見少主這副模樣,著實丟人。
“北北!”
路北北一個飛身又蹬上馬車。
“少主,還沒動靜呢。”
明若楠耷拉著腦袋,嘴里喃喃著:“無趣,實在無趣……”
路北北撓著腦袋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師姐高興,半晌后他靈機一動:“師姐喜歡聽唱曲兒,要不我唱個給你聽聽?”
明若楠手里的話本子“啪嗒”掉在車里,心道你可饒了我吧,上次你一開口生生嚇跑了整個院子的貓……
她趕忙岔開話題,生怕路北北非要唱曲兒給自己解悶兒。
“北北,你覺得他們會在哪兒動手?”
路北北掏出懷里的地圖,仔細看了看,朝明若楠指了兩處:“這兒是泉山派,這兒是云鷺門,要是北北,會擇其一。”
“有道理。”明若楠摩挲著玉鐲,撩起簾子,看著窗外微微晃動的樹葉勾起嘴角,“我猜是云鷺門,泉山派弟子練拳,云鷺門弟子使劍。”
“對呀!只要把劍刻上云鷺的標記就成,比泉山的拳法好仿的多!”
“還有幾日到云鷺門地界?”
“三日。”
明若楠失望地嘆了口氣,腦袋又耷拉出窗戶外:“沒意思!還得無聊三日!”
路北北慌忙扯著師姐的肩膀,把她拽回來:“少主,別讓人看見!大宣朝規矩,太子妃定婚禮成前不能露臉!”
明若楠看著路北北漲紅的小臉,無奈地把頭挪了回來:“哎,沒意思!北北,你拿著我的令牌去趟云鷺門。入驛站前回的來么?”
路北北看著地圖搖了搖頭:“我不行,齊師兄可以。”
“哎,這車隊也走太慢了吧!”明若楠嘆氣哀嚎,已經開始想念春醉樓的酒了,她萬分擔憂自己等不到洞房,便會在送親的路上無聊死了。
坐在最前車駕里的錢侍郎還不知自己被嫌棄了,捋著胡子朝護軍中將抱怨道:“這行進速度未免太快了!太子妃金軀玉體,哪受得了如此顛簸!”
中將表情略微尷尬,看著面前的侍郎不禁心生同情:“錢侍郎平日里不看話本子?”
錢侍郎堅定地搖頭道:“那等不堪之作,錢某不恥!”
中將嘆氣,想著再提醒提醒:“那您平日里可聽書館說書?”
錢侍郎再次鄙夷搖頭。
中將只得把勸的話全咽回肚子里,想了想還是別嚇著這老腐朽了。
當天下午,齊羽便策馬到了云鷺山。云鷺門門主看著盟主令牌,恍恍惚惚,兩股戰戰。
“盟主這這這這是……終終終究要收了……我我我們……”
齊羽并不知道云鷺門門主是被嚇的,只以為他本就口吃,于是耐心道:“門主慢慢說,不急。”
云鷺門門主不過片刻,便滿頭大汗。
齊羽這才發現事情不對,聯想起師妹之前在武林大會上的胡鬧,瞬間明白了眼前人不是口吃,而是嚇得……
他尷尬咳了咳,忙把來意說清。誰知他話音剛落,云鷺門門主竟跌坐在地上。
“其心可誅!其心可誅啊!這是要亡我們云鷺一門!在下對盟主忠心耿耿!對盟主之崇拜猶如滔滔江水!對盟主一片赤誠之心日月可鑒……”
齊羽看著抱緊自己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云鷺門門主,腦袋里全是嘆息。
“門主不必如此……我們少主只是讓我來借把劍……”
齊羽抱著劍剛準備起步,就聽云鷺門一群弟子聲如洪鐘:“恭送齊師叔!”
他差點兒一個踉蹌直接摔地上……托師妹的福,自己莫名就多了一大群徒子徒孫……
車隊出發的第七日,終于來到云鷺山腳下。是夜,眾人云鷺驛站歇腳,子時剛過,驛站里便熱鬧起來,一群訓練有素的黑衣人,分批翻進驛站,踩得瓦片叮當響。
“師兄,他們動靜這么大,咱們還要假裝沒聽見嗎?”
“少主讓你裝就裝,哪兒那么多廢話?你不讓她在這兒找了樂子,她回頭就得從別處尋,到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齊羽聽著動靜越來越近,慌忙讓兩人噤聲:“按計劃行事。”
黑衣人在明若楠門前比劃了一番手勢,一看便知計劃周全,齊羽等人查了查人數,竟然20人全在,他不禁有些佩服組織者的草率和勇氣……這要真出什么事兒,倒是一個都沒打算跑……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用劍撬開了房門,悄悄踏入,生怕驚醒在熟睡的人們。
“呦,來了?”只聽一女子的聲音猶如鬼魅,在他們耳邊響起。
刺客們本能得一個哆嗦,全部繃緊了神經。緊接著房內一燭臺突然亮起,微微燭火映襯下,帶著面紗的明若楠正饒有興致地攆著燭火芯。
眾黑衣人皆是一愣,不知是誰先反應了過來,一聲大喝:“她就是明若楠,上!”
話音一落,眾人舉著劍朝明若楠撲了過來。明若楠本想著能好好玩會兒,沒承想不過半盞茶的功夫,連寒冰掌都沒用上,二十個廢物已經全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她看著在地上翻滾哀嚎的黑衣人,失望至極,自己竟還沒熱身就結束了:“哎,到底是哪個憨包,派了你們這群廢物?”
“你別得意,等我們掌門來了,你就……啊啊啊,女俠饒命!”
幾人的驚呼終于驚醒了熟睡的護軍中軍,待他慌忙套上外衫趕到時,湯圓已經綁著一群人坐在廳堂里等著了。
“將軍,你來啦!”湯圓笑著把一群人拱手送上。
中軍腦袋里一團團廢墨,看著被打得皮青臉腫的黑衣人,一時語塞。
“將軍,刺客交給你啦!哎,他們實在太弱了,要不你放走個讓他回去報信,派批厲害點的來?”湯圓天真地眨眨眼,想起臨行之前掌門的交代,忙補充說,“對了將軍,這些人可不是我們少主動的手啊,你千萬別誤會!我們少主可弱了,連雞都不敢殺呢!”
護軍中軍看著堂內的景象,又品了品湯圓的話,半晌后腦子里才恢復清明,尷尬道:“我這就派人去審,明日之內,一定給小姐個交代!”
此時正對刺客十分失望的明若楠,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朝路北北問:“審出來了?”
路北北點點頭:“濟世閣的師兄才扎了一個穴位,就什么都招了。說是京城的一個小門派,他們也不清楚雇自己的是誰。要把人還給護軍么?”
明若楠搖搖頭:“塞箱子里帶著吧,如果我沒猜錯,到不了辰時,將軍審的那些人就該涼透了。”小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