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閬權笑道:“黃將軍好興致,那不如下個賭,若是比贏了你,你便入西南軍,可好?”
黃五華臉一青,尷尬掃了眼四周的兄弟,此時只想為不爭氣的都虞侯找補:“我不跟你比,我知道你是武狀元,你要輸給我,豈不丟了全大宣的人?”
株洲守備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嘲笑,可肖閬權卻渾當不在乎似的撓了撓腦袋,道:“我也沒打算欺負你啊……這樣,他們三個副尉,你選個吧。”
黃五華如今臉色更青了……只能自我安慰:這姓肖的年紀小,不通禮數,不能怪他……
“那日射向我刀柄的人呢?我要跟他比!”
這下換肖閬權尷尬了……
“那個……黃將軍啊,你要不再想想?那人可是神箭手……”
黃五華對自己的騎射十分有把握,冷哼道:“這天下的神箭手,我只聽聞過烏吉一人,還不知何時西南也有了神箭手?”
四周的兵士一聽這話,皆是肆意嘲笑起來,可他們笑著笑著,突然發現面前西南軍幾人的表情十分復雜。
“唉……”肖閬權無奈嘆了口氣,“我說黃大人,你還不如同我比呢……”
最終黃五華還是和肖閬權比騎射了……因為他被西南軍無情地告知,那日在城門外一箭射向他的,正是烏吉。
他竟不知,這當初參與謀反的神箭手不僅沒死,還投奔了西南。
只是其后更令他震驚的事情發生了,肖閬權竟能三箭射在同一個靶心上,丁點兒沒扎出別的坑。
而自己雖也是射在靶心,但卻較肖閬權相差甚遠。
如此比完,整個株洲守備大營,皆是沉默了。他們從沒想過,同樣是從軍,自己也算是經歷過這么多年的艱苦訓練,卻仍與別人差距巨大。
株洲府衙內,元靖翻著戶籍冊,覺得腦殼著實疼。
主簿戰戰兢兢跪在堂下,元靖一抬手,他便嚇得兩股戰戰,直以為自己要掉腦袋了。誰知這雖穿著鎧甲,卻仍氣質斯文儒雅的殿下,只是語帶無奈地朝他道:“坐著回話吧。”
主簿一愣,面前的人自稱是太子,若是平日,自己定然連正眼都不敢看這么大個官的。
“這戶籍冊怎么如此亂。”
“回……回殿下的話,那個……那個……”
路北北看出了問題,寬慰道:“你別緊張,慢慢說。”
主簿深吸了口氣,才道:“這兩年來,株洲雖表面風平浪靜,但遷出遷入的人不少,而且受萬民書的影響,下獄的不在少數,被強征去軍隊和徭役的更多,所以……所以很多都來不及記,東一筆西一畫的,便亂了。”
元靖捏了捏額頭,實在犯愁:“程天到哪兒了?”
路北北看了看院中的日晷:“算算時辰,應該進城了吧。”
主簿一聽,程天……這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洪主簿,日后,程天便是株洲太守了,你要配合好他。我……咳咳,本宮給你們一個月,將牢獄中受冤屈的人徹查清楚,該放的放,該重新量罪的便重判。三個月內,務必將株洲戶籍制度改革完善。”元靖說著起身,“正巧程大人祖籍也是株洲的,你們可以好好聊個章程出來。”
待元靖離開,洪主簿忙拉住要離開的路小公子道:“這……這是不定我的罪嗎?也不罷我的官?”
路北北笑道:“這太守府跑得就剩您了,您還派人去中州求援,此等盡職,何罪之有啊?”
洪主簿呆呆愣在院中良久才回過神來,忙跪下遠遠朝著太子離開的方向磕了個頭。這頭一磕他才靈光一現,程天?祖籍株洲?難不成是之前的戶部程侍郎?這種三品大員竟甘心來株洲當一個區區太守,看來這位太子殿下,非同凡人。
“什么?株洲降了?”
京城內的元泩得到消息,已是七日后。
他手中的折扇滑落在地,無法相信自己那向來軟弱的弟弟,竟會動作如此之快。
“不僅如此,中州和涼州也降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元泩微瞇著雙眼,那眼神危險又狠戾,嚇得廳中的大臣們越發顫抖起來。
“而且他們朝各地發了函,號召……號召各州郡主動歸降……”
“豈有此理!”這絡腮胡子的人,挺著大油肚,正是胡說八道派的巴倫,他氣勢洶洶道,“這元靖眼里還有陛下嗎?還有殿下您這個兄長嗎?”
一旁的莊貴妃冷哼道:“泩兒,你若早聽我的話,啟用楊凱,也不至于等他們養得兵強馬壯!”
元泩緊緊攥著拳頭,他甚至直到此時,仍是不想啟用楊凱。此人曾是申友亮的部下。申友亮本就不是什么善茬,雖然屢打勝仗,但卻是打到何處便燒殺搶掠到何處。
從前申友亮在時,還忌憚武帝的約束,顧慮瑞王元海的口碑,有所收斂。可楊凱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將,除了同申友亮如出一轍的殘忍血煞外,更加將他土匪般的行徑,發揚光大。
但元泩無將可派,莊貴妃幾次讓他啟用楊凱,他都十分猶豫,始終寄希望在俞相才和花棕這些老將身上。直到他聽說明若楠又有喜了……他直覺這是個機會,不能再等。
無奈之下,才將楊凱從牢中放了出來。
莊貴妃仍在喋喋不休,元泩捏著額頭,覺得最近的頭疼病越發嚴重。
“元靖帶了多少人?”
“回殿下,三十萬……如今收編了株洲的三萬,應有三十三萬了……”
胡磬冷哼道:“區區三十多萬,待我們八十萬大軍與其對上,定要打得他們連媽都不認!”
元泩不語,心里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王爺,臣妾燉了補品……”
“滾出去!”他的憤怒一瞬間噴發,“議論軍機朝政之地,誰給你的膽子來此?是不是要替你祖父刺探?”
梁小柔忙嚇得跪在地上,哭訴道:“是臣妾唐突,可臣妾對王爺的心天地昭昭啊!”
莊貴妃忙跑來將梁小柔扶起:“小柔,泩兒他心情不好,你別生他氣。”她溫柔地將梁小柔臉上的淚痕擦去,“你現在的首要任務,便是早日誕下麟兒。”她邊說著邊帶著梁小柔朝外走。
可梁小柔聽見此事,更加泣不成聲,自從她嫁進門這四年,元泩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還往往是在醉酒或是被逼無奈之下,才會在她房中過夜。
“母妃,臣妾對殿下的衷心日月可鑒!”
“好孩子,母妃知道。”莊貴妃的眼神滿是心疼,“不如這樣,你想辦法讓你祖父從西南回來?或是調查清楚他為何會在西南。請他寫封征討西南的檄文,到時候,泩兒自然覺得你比那明若楠有用的多。”
梁小柔最聽不得的,便是“明若楠”三個字。她緊緊攥著衣角,咬得牙根生疼,一字一句狠狠道:“母妃放心,祖父只是去游山玩水,他定然會回來!”
推薦都市大神老施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