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小王妃

第二百零三章 死馬當活馬醫

孫大夫一把脈,眉頭皺得老高:“明姿丫頭啊,這是你從哪扒拉回來的人啊?這脈象都紊亂成這樣了,怕是五臟六腑都受了內傷。”

阮明姿也有些發愁:“還有救嗎?”

怪不得一路回來看他疼成那個樣子,這五臟六腑受了傷,能不疼嗎?

可這人怎么就這么死倔死倔的啊,疼成那樣還一聲不吭的。

阮明姿心里忍不住暗暗嘆著罵了一句,有病病。

孫大夫比阮明姿還要發愁:“你也知道,老頭我平日里抓個藥看個頭疼腦熱的還行,旁的也就那樣啊……”

可又不能放著不管。

孫大夫只得一邊嘆氣一邊給開了幾副藥,不是很樂觀,“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阮明姿看了一眼躺在炕上的那位昏迷的冷峻“死馬”。

說實話,哪怕他不是她的救命恩人,長成這樣的一個絕世美男,突然夭折,也很讓人心痛的。

可眼下也晚了,她有心想帶著他去縣里頭醫館看一看,怕也是只能等天亮以后了。

阮明姿只能暫且先按孫大夫開的方子去灶房熬藥。

偏生這一夜,這少年又發起了高熱,還好孫大夫提前預料到了,也留下了相應的藥,阮明姿又爬起來給少年繼續去熬退燒的藥,折騰了大半夜。

最后累得伏在炕邊睡著了。

結果翌日清晨,感覺剛瞇了一會兒沒多久的阮明姿又被粗暴的砸門聲給吵醒了。

阮明姿自認也算是好脾氣,但被吵醒的那一刻,睡眠不足帶來的暴躁真的是讓人超煩躁。

她壓著脾氣,萬一真的有急事呢?

不過她這次也吸取了先前毛氏砸門帶來的經驗,她只把門開了一小道縫,一看外面站著的又是毛氏,眼疾手快的把大門又給閂上了。

毛氏卻沒料到阮明姿這次反應這么快,不過她拔高了音量:“明姿!你這是干什么!玉春是不是在你這?”

“有完沒完啊二嬸?”阮明姿已經累到沒有力氣去惱怒了,“昨兒你不是搜了沒?阮玉春沒在這。”

然而阮明姿沒想到門外的毛氏竟然哭了起來:“明姿啊,我到處找遍了都沒有,你是不是把玉春送到你鋪子里去了?她一個小姑娘家,能跑到哪里去?”

昨兒樊家的人過來,毛氏用阮玉春是個極為孝順的,陪著奶奶去縣城里看病搪塞過去了。然而這一時的搪塞也沒法瞞一輩子啊,昨兒已經把成親要走的禮都給過得差不多了,又因著訂好了正頭日子,樊家那邊就等著到時候一抬小轎來阮家抬人了。

毛氏也是徹底沒了法子。

到時候若是樊氏告他們一個騙婚,那往后阮家小輩的姻緣,算是徹底完了。

阮明姿沉了沉,隔著門冷聲道:“我說了阮玉春沒在我這,二嬸要是再糾纏不休,咱們就去縣太爺跟前評評理唄。”

說到縣太爺,毛氏是又懼又怕,倒也不敢再說什么了。她趴在大門上直跟阮明姿哭訴:“明姿啊,那到底也是你妹妹啊……”

阮明姿原本就沒睡好,這下子更是被毛氏哭得頭疼。

她好想重拳出擊打爆毛氏的頭,讓她也嘗嘗頭痛之苦。

“行了,二嬸你也別鬧了,你就是再在我這哭鬧我也給你變不出一個阮玉春來。”阮明姿冷硬的說完,“再哭再鬧,我就真真要拉著你去縣衙了。”

毛氏這下哪里還敢說話,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跺了跺腳,絕望的往家里走。

阮玉春那死丫頭到底去了哪里啊!

他們是哪里都找遍了,就連毛氏娘家昨兒也都去找過了,根本沒有人見過阮玉春的蹤影。

崩潰之下,毛氏這才像是發泄似的又來阮明姿家鬧了一場。

阮明姿……

毛氏恨恨的念了兩聲阮明姿的名字,突然頓了頓。她有一瞬間異想天開,阮明姿跟阮玉春是堂姐妹啊,嫁誰不是嫁?要不到時候直接把阮明姿打暈了塞小轎里去,反正抬過去走了禮入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稀飯,阮明姿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

樊家到時候得了一個比阮玉春還要貌美的媳婦,這么大一個好處,怎么可能還要嚷嚷騙婚?

哪怕樊家不樂意,能因此毀了阮明姿,她也算出了心頭一口惡氣。

毛氏心里砰砰砰直跳。

她知道這個想法好像有些荒唐,但細細一想,其實也頗有可行之處。

若真的找不到阮玉春,這也算是最后的路了。

毛氏眼里閃過一抹瘋狂,猛地回頭,看向遠遠的那有著高高圍墻的院子。

阮明姿把毛氏趕走后,打著哈欠回了屋子,醒來就見著不知什么時候那玄衣少年已經醒了。

這會兒正坐在炕邊,似是在發呆。

不得不說,那張冷雋清麗的臉,哪怕在發呆,都是一副賞心悅目的風景畫。

他嘴唇依舊蒼白,只是臉頰卻又有不同尋常的緋色,阮明姿自然不會覺得這是因為害羞。

“你也被吵醒了啊?……這是又燒起來了?”阮明姿一邊說著,一邊上前,很是自然的摸向少年的額頭,想要試試溫度。

少年那冷峻的眉眼之上閃過一抹慌亂,他下意識的后仰,躲過阮明姿的手。

阮明姿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又說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這位朋友,你睡覺的時候發了熱,我已經摸了你頭好多次了。”

少年那臉頰上的緋紅似是更紅了。

阮明姿腦海里冒出四個不合時宜的大字來——

秀色可餐。

他垂下眼,遮住眼中的不自在,沙啞的開了口,“謝……謝。”

“嗯,是該跟我說聲謝謝。”阮明姿滿不在意的接下少年的謝意,又把手往少年額上一探,這次少年沒有躲開,但看他額頭繃起來的一點點青筋,就知道,這是在忍耐。

阮明姿也不知道這是疼的還是在抗拒她的觸碰。

她只試了試溫度,飛快的縮回了手,“果然又發熱了,你等著,我先去做些早飯,然后把藥給你熬上,你吃完早飯再喝藥。”

少年坐在那兒,垂著眼,眼眸被掩在長長的眼睫毛陰影之下,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