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傅給肖二爺下毒?”
難道衛望楚的師傅和肖家有什么牽扯?
假設,他是肖夢兒的兒子,他師傅沒理由害肖家人。
假設,他不是肖夢兒的兒子,他師傅更沒例由害肖家人。
除非——
“只是像。畢竟下毒年歲已久,我也很難準確判斷。”
男人搖頭,“況且,肖二爺中毒的時候,師傅尚與我在滇南,不一定是他。”
不是他最好。
芽芽笑了笑,調侃道:“你師傅為何會研究這種毒藥?害人斷子絕孫,也忒缺德了點。”
“為了我。”
衛望楚輕笑出聲,“多年前,漠北有一個不世出的少年將軍,年紀輕輕便以3萬弱兵破了北蠻10萬精兵,為了將他拿下,師傅叫我診出這個少年將軍精魄無力,子嗣困難,這藥便是下給他的。幾年后,我們游歷歸來,少年將軍已然快要到而立之年,果然還是沒有子嗣,求到我門下來,自然便將他治好了。”
漠北不世出的少年將軍?
想來便是在秦家倒下后上位的征北將軍家的武學天才趙柯。
皇帝手上一等一的天子忠臣。
果然是老騙子。
放長線,騙大魚。
“所以,趙將軍是你的人?”
衛望楚看著月光下的神秘少女,“你聽說過他?”
“聽三叔將兵法的時候聽過他的事情。”
少女躲過這個話題,又仰臉問道:“你明日打算如何回復肖二爺?”
“你希望我如何回復?”
芽芽雙眸斜挑,“先別回復,等我找個盟軍。”
男人略帶不滿的擼了擼她的頭頂,用力頗大,青絲都給揉亂了。
“有我這個盟軍還不夠?”
這話說的,竟然有幾分嬌嗔。
少女瞄了他一眼,低頭輕聲道:“你是我方主力,算什么盟軍。”
男人頓時愣住。
我方主力?
心里好似炸開了煙花。
芽芽耳根微熱,“你等一下。“
轉身跑到床邊,跪在床邊,翻弄著里面的包袱。
月光下,少女曲線玲瓏的背影叫男人心里忍不住升起些許旖旎。
“這是什么?”
少女手里拿著一個繡青竹的灰色細布扇套。
“扇套。”
芽芽低著頭,有些支支吾吾,“你,我不過一句話,你就把肖家這潭水攪混了,這,這是謝禮。”
男人將少女的手連同扇套一并握在手里,緊緊攥住。
芽芽抽了抽,沒抽動,不由抬頭看著他。
“放開!”
男人不情愿的松開手,略帶委屈的道:“立了這么大功,握個手也不行?”
越來越奶氣,竟然有幾分安柏撒嬌的樣子。
芽芽揉著手,抿著嘴,猶豫了半晌,“要不,你畫個大小,我給你做雙鞋?”
衛望楚嗔笑的看了她一眼,“做這干嘛,有閑心做做小玩意兒也就罷了,納鞋底多累?”
少女聽的心里又是一熱。
男人回過身,借著月光看著手里的扇套,彎月當空,細竹祥云,“這禮物我很喜歡。小姐,往后,我都隨時聽你調遣哦。”
呸,輕佻!
“快回去睡覺!”
少女逃似的把窗戶關上了。
***在窗外笑的一臉蕩漾。
少女站在窗內,笑意卻慢慢僵在臉上。
彎月西移,掙扎著落入山腳下,日頭跳躍著從樹杈里竄出來,天光轉瞬大亮。
芽芽拾掇整齊,對著在院子里看書的安柏道:“走吧。”
“去哪?”
“去給外祖母請安。”
小安柏拉住姐姐的手,趴到她耳邊,小聲嘀咕,“外祖母都要把你賣了,你還上趕著去?”
芽芽彎著眼睛一笑。
“躲,又能躲到哪去?”
四月底的天氣,晨間還有些微涼,松柏院里的松針上掛著些許的露珠,朝陽一照,一個一個閃著晶瑩剔透的光。
董嬤嬤迎了出來,神情里帶了七分熱情,三分矜持。
“嬤嬤早。“
芽芽送上一個彎彎的笑顏。
“表小姐,表少爺,這么早就過來了,快里面坐。”
說著,將芽芽姐弟讓進了一側的廂房。
“表小姐、表少爺,請喝茶。”
“外祖母,可起床了?我和安柏來給她請安了。”
芽芽微黑的面龐難掩少女的嬌俏,瞇瞇眼彎彎的更增添了幾分甜美。
董嬤嬤自矜的笑笑,道:“老夫人昨夜睡得不好,剛剛又瞇了一個回籠覺,這會子怕正睡著呢。”
芽芽點點頭,“那我們還是不打擾外祖母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表小姐體貼,您對老夫人的心哪,老奴一定轉告。”
“如此就謝謝嬤嬤了。”
少女無害的笑著點點頭,“嬤嬤,能不能請你借一步說句話?”
董嬤嬤看了看身后伺候的丫鬟,笑著點點頭。
“安柏,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芽芽隨董嬤嬤一道去了耳房。
“嬤嬤,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董嬤嬤神色淡淡的審視著少女,未置可否。
芽芽輕輕笑了笑,“嬤嬤,不知道您可聽過肖謹之這個名字?”
肖謹之!
董嬤嬤心頭如有雷擊,面上卻依舊一片淡定,歪頭看著芽芽,似乎在思考。
“是肖家的人嗎?表小姐為何要打聽這個人?”
芽芽咧嘴一笑,白白的牙齒在幽暗的耳房分外顯眼。
“昨兒個,衛大夫給二舅舅和二舅母看診,發現了些有意思的事,聽說都鬧到外祖母院子里來了,您應該也聽說了吧?”
昨天下午、晚上發生的事,一天沒出春曉院大門的表小姐竟然知道了。
呵呵,肖蝶兒這是在肖家留了眼線?
“能隨時知道松柏院的消息,表小姐好厲害的耳報神呀。”
董嬤嬤斂神,重新打量著年紀小小的丫頭。
“只是,不知道這些事和你打聽的肖謹之有何關系?”
芽芽彎著眼睛笑,“關系可大了,我聽說是肖謹之給他們下的毒呢。”
“一派胡言!”
董嬤嬤的臉色沉沉,語氣也不自覺的嚴厲。
“表小姐,不知道您從哪里聽來了這些閑話,還請您不要以訛傳訛的好。叫老夫人聽到一句半句,怕是要重重罰你。”
芽芽毫不在意,“嬤嬤你又不知道肖謹之是誰,怎么知道我是在胡說呢?”
“說不定,這就是事實啊,即時不是肖謹之本人下的毒,那也跟他脫不了干系呀。”
董嬤嬤一時語塞,只淡淡的看著她。
心里,卻如有擂鼓。
眼神,不著痕跡的有些飄忽。
“嬤嬤,衛大夫說,二舅舅中的毒雖不致命,卻可奪起精魄,讓他再不能讓人受孕。這毒藥還有一個名字,您知道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