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藥香:撿個相公種包子

第135章:喜歡過一個姑娘

真的中了毒。

肖老夫人眼神微抖,追問道:“這毒可會致命?”

“不會。”

“這毒可會影響子嗣?”

男人細細看著老太太的表情,緩緩點頭。

“肖二爺再無致孕能力。”

老太太的目光不由一沉,轉瞬又精光一閃。

“可有藥可解?”

衛望楚摸索著手里安柏的書,沒有說話。

老太太看清了書名《左氏春秋》。

肖老夫人擺了擺手,董嬤嬤上前一步,遞上一個棗紅色錦盒。

“衛大夫,老身跟您要一個準話,我家二老爺可還有藥可醫?”

衛望楚將錦盒隨意往桌子上一放,嘴角一勾,“老太太是希望有,還是沒有?”

誅心之問。

肖家如今呈現一個微妙的平衡,大房主攻官場,二房掌家,但二房無后,肖武已然有了接手肖家經濟命脈之趨勢,倘若,此時,二房有后,肖家的平衡將土崩瓦解。

老太太微微一頓,臉色一沉,昏黃的老眼精光一閃。

久居上位者的威壓沉沉壓了下來。

“衛大夫此話何意?”

男人面不改色,依舊撫摸著那本《左氏春秋》,“字面意思。”

“我肖家子嗣一向不旺,肖家能有更多香火延續,我既然是肖二爺的母親,又怎會不愿意?肖家人丁興旺,是老婆子的心愿。”

肖老夫人不由咯咯笑了一聲,“衛大夫此問,倒像是別有用心。”

“魚蝦之爭。”

衛望楚面無表情的抬頭,一只白頭黃嘴的巨隼從天直沖而下,在他手邊堪堪停住。

“燕雀鴻鵠各自紛飛,衛某只愛鷹隼。”

被巨隼的翅膀一掠,肖老夫人只覺得氣息一下子變得有些不穩。

燕雀鴻鵠他都看不上,何況肖家在他眼里只是不上臺面的小魚小蝦?

這話說的何其刻薄。

這話說的何其高傲。

這話說的又何其真實。

他一個享譽全朝的不世出的天才醫者,就算是正一品當朝太傅太保,要請他來診病也要看他三分臉色。

話是實話,卻極難入耳。

畢竟肖家在青田鎮,乃至整個府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肖老夫人自二十幾年前肖理離世,便一手掌控肖家,叱咤風云,久居上位,何曾被人當面如此羞辱?

到底也是久經風云,心里能容溝壑。

老太太很快便平靜下來。

“衛大夫所言極是,還請全力救治我家二老爺,若能老來得子,也是肖家之福。”

衛望楚點點頭,表示應下。

肖老夫人露出一個誠懇的笑容,“老身在此多謝衛大夫了。”

湛藍的天空猛地滑過一道白影,白頭巨隼鷹眼一眨,巨翅一略,瞬間沖至天上,將那白影撲個正著。

老太太看著那巨隼抓著白影落入墻邊花叢,似乎能嗅道血腥的味道。

“老身問個不當問的,不知衛大夫這次為何而來?”

衛望楚往堂屋方向瞥了一瞥,大手仍舊無意識的摸索著手里的書籍。

扉頁角落,是安柏清秀卻有力的字體,周氏安柏惠存。

“治病救人。”

冠冕堂皇。

肖老夫人笑了笑,“得您診治,我大兒媳有福。”

“剛剛說起,安柏拜了您做師傅,不知他資質如何?”

衛望楚將書放到桌子上,“尚可。”

肖老夫人細細看著男人的臉,指了指堂屋方向,“我這外孫女雖說是農家女出身,可生的容貌不俗,一雙眼睛靈動有力,眼疾來的突然,大大影響了她的容貌,很是可惜。她有幸得您的診治,是她之福。”

衛望楚無動于衷。

“老身也略通一點醫理,明白這眼部經絡受損,治療起來要費些功夫,日后,萬一衛大夫離開,她這眼疾怕是就斷了治療。安柏能得您的青眼,就是只學了些皮毛,到時候也可以替他姐姐繼續治療。”

衛望楚點點頭。

“安柏自幼在私塾讀書,但科考一途并不容易,猶如萬人過獨木橋,能擠上去的少之又少。安柏是您的徒弟,若能學您的醫術,是他之福。”

衛望楚又點點頭。

“老身替安柏姐弟謝過衛大夫。”

衛望楚微微頷首,眼瞼垂下,遮住眼里的哭笑不得。

終于送走了老太太,春曉院熱鬧了一上午,終于安靜下來。

芽芽端著一碗蜜餞,一面吃著,一面看著安柏在院子里扎馬步。

小少年很是吃苦,臉頰已是雙側飄紅,額頭見汗,仍然堅持忍著。

衛望楚細長的眸子閃著幽怨的光,看著她。

“為何不讓老太太知道我們的事?”

少女白了他一眼,“我們什么事?”

男人瞥了瞥她的手腕,那白玉鑲銀的鐲子藏在袖口若隱若現。

“親事。”

少女臉上微微飄紅,心里卻悄悄打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爹娘又沒說。”

衛望楚以手撐臉,斜睨著她。

“你想讓你外祖母繼續給你和伯爵府繼續牽線?”

芽芽不置可否,幽幽的嘆了口氣。

安柏和衛望楚一綁定,也不知道外祖母還有沒有勇氣繼續給她牽線。

還得讓董嬤嬤使使勁兒。

“你今日讓肖老夫人誤會我與安柏,安的什么心?”

少女嗔了他一眼,“哪有誤會?你既然是安柏的師傅自然該對安柏上上心,我只是安柏的姐姐,你愛屋及烏治治眼疾罷了。”

“你外祖母怕不會這么單純的思考問題。”

能把小倌都送到他院子里去,還能有什么正直的想法?

芽芽捂嘴而笑。

“伺候你那小倌模樣該是不錯吧?”

畢竟,把她那自詡正人君子的大舅舅都掰彎了呢。

衛望楚靜靜的看著她。

少女嬌嗔的咳了咳,清了清嗓,“你這么大年紀了,一直沒成親,難免別人會有所猜測。”

“你也這樣猜測?”

少女沒做答,扔了一顆蜜餞進了嘴巴,極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你要真是就好了。”

她心甘情愿做他明面上的夫人,心甘情愿做他的擋箭牌。

衛望楚抬手,對著她的腦門來了一彈。

少女躲閃不及,被彈個正著,卻也不惱,只斜了他一眼,便繼續吃她的蜜餞。

心卻開始蹦蹦蹦跳著漸漸下沉。

如果,他知道一切了,會怎樣?

還會這樣幫她嗎?

等肖家的事過一段落,理清日后的障礙了,也許便是時候攤牌了。

男人看著她的飄忽的眼神,輕聲道:“以前遇到一個姑娘,我覺得她生的很不錯,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

芽芽一口咬住了唇下的一塊嫩肉,似乎有血腥味慢慢溢滿整個口腔。

他在說他喜歡過一個姑娘。

他說她很好看。

果然也是個看臉的。

少女微微轉頭,看著他。

衛望楚似乎陷入某種回憶,嘴角帶著微微笑意,眼神柔和散漫,似乎在看她,又似乎透過她看到了別人。

忍不住的,心里一揪。

“我在一邊默默看著她,快六年的時間,她看不見我。后來我常去她身邊晃蕩,她也一直對我視而不見,甚至完全不認識我是誰。”

一個暗戀的故事?單戀的故事。

只是衛望楚生的極其高大,若他在身邊晃悠,很難看不到他吧。

“你認識她,她不認識你?”

衛望楚點點頭,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極輕的一笑。

少女心里微微的有點別扭。

“你很喜歡她?”

男人輕輕一笑,“應該是。原先不覺得,看到她和別人笑語嫣嫣,就有點嫉妒那個男子,所以,應該是挺喜歡的。”

他愛她,她愛別的他。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

男人目光聚焦在芽芽身上,淡淡一笑,“她若是喜歡別人,我說了不是徒給她增添煩惱?”

心里到底泛起了絲絲的酸味,碗里的蜜餞都不香了,少女把碗放在桌子上,看似毫不在意的問道。

“你是為了她才一直沒有成親?”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她成親了?”

男人搖搖頭,“沒有。”

芽芽心頭大跳。

那個姑娘沒成親?

衛望楚喜歡的姑娘,那應該也不小了,竟然還沒成親?那不是老姑娘了?

“還沒成親?那你還有機會呀。”

男人點點頭,嗯了一聲。

芽芽心頭沒來由升起一陣煩躁。

壓下那股躁意,少女看著安柏終于起身了,擦了擦汗,又在活動手腳。

“她為何還沒成親啊?”

衛望楚眼里升起絲絲笑意。

“她還小。”

“小?”

芽芽訝異的轉頭看他,“你六年前喜歡她,現在,她還小?”

“嗯,不大。”

不大?

吼吼,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六年前算她及笄,十五,那現在也二十一了,還不大?

在村里,這樣的年紀孩子都回跑了。

“那你為什么不去找她?”

男人忽然綻開一個笑容,“找了。”

芽芽心下一沉。

找了?

探究的看著一側的男人,試探的問:“她,拒絕了你?”

眼里不自覺帶出一絲期冀。

“那倒沒有。”

男人眼里帶著自負的光忙。

一沉到底。

芽芽暗暗切了一聲,“那看來我要恭喜你了,衛大夫,等待多年,終于抱得美人歸。”

“你覺得我會抱得美人歸?”

芽芽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衛望楚這棵大樹終究是要落到旁人手里了?

少女心頭不由變得沉甸甸的。

可惜、惋惜、郁郁、難過,那負面的情緒一步步升級。

轉眼又騰的升起一股燥火。

這貨剛剛還說什么和她的親事?

難不成,他一邊等那姑娘的回復,一邊撩撥著她?

她就是他的備選?還是他打算納她為小妾?

賤男!

“哼!”

少夢猛地站起來,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