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念想走過去安撫一下她,卻被范寡婦狠狠推開,吼道:“你不要靠近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就是想威脅我女兒,讓她說出為你們辯解的話!”
芙蕖此時如墜入黑暗懸崖,眼前沒有光亮。
她就這樣木木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也沒有說話。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良久之后,她突然聽到一個清甜的聲音:“芙蕖,芙蕖你不要怕,有我在呢!”
緊接著,黑暗中出現一絲亮光,光芒漸漸擴大,里面走出一個小小的人影,漸漸清晰,是姜小念的笑臉。
光芒中的姜小念朝她伸出一只手來,笑道:“芙蕖,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眼淚漸漸浸濕雙眼,心也堅定起來。
“小姐,我相信你!”芙蕖大聲喊道。
眾人見她突然冒出一句這樣的話,疑惑不解。
驀地,芙蕖突然瘋狂掙脫范寡婦的禁錮,退到姜小念的身后,淚如雨下。
“老爺夫人對我很好,如再造父母,小姐也是我的恩人,他們都對我很好!”
說罷對范寡婦吼道:“你不要再死纏爛打了!我不認你這個娘,你當初想把我打死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娘了!”
芙蕖情緒很是激動,哭得整個脖子都在抽搐。
姜小念眼里滿是心疼,輕輕把她攬在自己肩膀上,拍著她的背安慰。
“若是沒有小姐,我只怕已經被打死了,是小姐把半死不活的我從那個女人手上救下來,是小姐給了我溫暖,我一定要侍奉小姐一生一世。”
聽到芙蕖的哭訴,外面眾人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原來一切都是范寡婦在惡人先告狀。
姜家來這里之后口碑一直都很好,他們差點聽信污蔑,冤枉了好人。
范寡婦沒想到芙蕖還真敢說出這樣的話,有些站不住了,指著她罵道:“你這個不孝女,開了錢眼就不認娘了,是他們教你說的嗎!”
接著又嚎啕起來:“我為了你這個不孝女在這里忍受姜家的虐待,你居然說翻臉就翻臉,不認娘了!我的命真苦哇!”
這下子,把芙蕖也列入了指控對象之中。
雖說她是來當下人的,大戶人家老爺脾氣不好的打下人是常事,但放在姜家身上,大家不免對他們的印象有所轉變。
“我可沒打你!不過現在,我倒是想打死你個潑皮!”周慧慧揮舞著棍棒喊道。
“你沒打我?我身上這些傷難道是假的?!嗚嗚……既然女兒不要我了,我也不想呆在這里了,可我這一身傷不能平白受著,尋醫問藥還要銀子呢!”
姜家這才了然,原來鬧這么多,就是為了銀子。
旁邊不少人也看出了范寡婦的目的,有些人覺得情有可原,有些人覺得花錢息事寧人也不錯。
“姜家老爺,要不然給她一些銀子得了。”
“就是,把人打成這樣,總要給點銀子買藥,至于她以后還在不在這里,就另說了。”
姜家在他們眼里是大戶人家,這點銀子應該不算什么。
周慧慧很是不服氣,她又沒有傷她,憑什么白給她銀子?
若不是今天正好到房間里拿東西,只怕自己放銀錢的盒子就被偷了,現在反倒被誣陷,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
范寡婦也知道自己偷東西被抓,是怎么都沒法在姜家待下去了,這才想臨走撈點銀子。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地支招的時候,一直在柴房稻草堆里睡覺的范富貴揉著眼睛來到了前院。
他見范寡婦站在院子中間,不少人圍觀著,還以為范寡婦又偷懶,弄得姜家要把他們趕出去,立即粗著嗓子吼道:“娘,你怎么又偷懶!還不去柴房里干活?”
周慧慧看著不明情況的范富貴有些好笑,他娘都在前院演了幾場戲了,他居然現在才出來。
“你娘這是不想干活了,看不出來嗎?”周慧慧哂笑道。
范富貴看了看周慧慧,又看了看范寡婦,突然激動起來,撿起立在前院的一根掃帚就往范寡婦身上撲。
“讓你不干活,我的晚飯又沒了,讓你不干活,我打死你!”
范寡婦邊喊著“兒子停手”邊在院子里亂竄,躲避他的追擊。
姜小念實在是沒眼看眼前的情景,范寡婦一個這么鬼精的人,怎么會生出一個這樣的傻兒子。
芙蕖干脆撇過臉去不看,從前在家里只有她一個人干活,有時候實在累得動不了了,哥哥和娘就是這樣打她的,此時,仿佛昨日重現。
范寡婦沒時間和范富貴解釋她的計劃,又跑不過他,身上已經被棍子撲了好幾下,身上多了不少青紫痕跡。
范富貴是個不怎么動彈的人,打了范寡婦幾下之后,實在喘不過氣了,停了下來。
他一臉邀功地走到姜孟良和周慧慧面前道:“老爺,夫人,你們放心,我已經教訓過我娘了,我娘不會再偷懶了,今天晚上能不能不扣我的飯?”
周慧慧看著他是又好笑又好氣,把手上的棍子一扔,指著范寡婦對鄉親們說道:“大家看看,大家看看,范寡婦這一身傷可不是我們姜家弄出來的,這是她的寶貝兒子平常揍出來的!”
村民們已經被范富貴這番神操作給震驚了,直到聽到周慧慧的話,才議論紛紛。
“這兒子也太不是人了,居然連老娘都打。”
“我看范寡婦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這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就是,上次我聽見她在姜家門口嚎了一夜,第二天姜家不得已才收留他們的,她自己非得賴在姜家,現在還來污蔑人,這不是害人精么!”
“虧我之前還被她的眼淚騙了,以為姜家真虐待她,沒想到……唉。”
“就是,就這樣子還想拿醫藥銀子,我看就是想坑人。”
范富貴雖然因為常年不思考不動彈思維有點遲鈍,但終歸不是傻的,現在聽到大家這樣說,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他不禁懊惱,不該這樣沖動,平白丟了銀子。
范寡婦此刻也來到了他的身邊,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
可她還是不死心,就這樣空手被趕出去,也太不像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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