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九十章 陰險毒辣之事

驚蟄沒頭沒腦的在黑暗的林子里狂奔,求生的本能使她忘了恐懼與害怕。

樹枝荊棘抽打在臉上身上,臉上劃出道道血痕。

她只是一股腦的往前跑,忽的一股大力絆住了她狂奔的腳步。

整個人飛撲了出去,重重的摔落,胸腔著地。

驚蟄頓覺呼吸困難,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她顧不上喊痛,仰面躺了兩秒鐘,調整了一下呼吸。

翻身坐起,遠處還有營地的火光,她還沒有跑出危險的范圍。

站起身子就要繼續往前奔,剛一邁步,就撞上一座肉山。

還未等她反應,就被人拎了起來。

黑暗中瞧不清對面這人的樣貌,只覺得他高大健壯。

濃濃的壓迫感,使驚蟄十分難受。

她揮舞著手中的匕首,奈何毫無章法,胳膊又短,未能傷人分毫。

還被那人奪了去,“咦!”了一聲,不顧驚蟄的叫罵踢打,抗著她就隱進了山林里。

驚蟄腦袋朝下,胃里翻江倒海,見踢打怒罵起不到任何作用。

也怕自己激怒了她,小命不保,索性閉了嘴,忍著胃里的翻騰,雖他抗著在山林里飛奔。

那壯漢腳步奇快,走的又穩,在崎嶇的山林中如履平地。

驚蟄穩定了心神,感覺這人正抗著自己遠離危險的區域。

他好像并不是那群襲擊營地的歹人一伙,對自己也并沒有惡意。

大著膽子問話,“你是誰,為什么要將我捉走?”

那人并不答話,只是走的更快了。

營地里此時結束了戰斗,那群歹人來的快,去的也快,并不戀戰。

放火燒了營地,又將他們引出,便四散逃竄進山林里。

族長害怕有詐,便未帶人深追,回頭滅火,救治傷員。

小姑踢了一腳,已經死透的歹人,轉頭就望見朝自己飛撲過來的小白。

大聲叫喊道,“驚蟄,驚蟄呢,你們誰見我家驚蟄了?”

眾人這才圍攏過來,清點人數,大半的婦孺已經不見了蹤影。

幾十個人,就這么在混亂之中失蹤了。

一位媳婦捂著血流不止的肩膀道,“亂起來的時候,我們被一群歹人圍堵,逼不得已分散開來,并不知道她們何時被人擄了去。”

一小伙緊緊揪住身邊的牧民,“我們年年來此處狩獵,從未出過這樣的事,怎的今年帶了你們過來,就遭了歹人的襲擊。

我阿娘和妹妹都不見了,是不是你們出賣了村子,引了歹人來這里設伏的?”

少年此話一出,族里的人立時與牧民分成了兩邊。

有人提出了質疑,便有人迅速跟上。

“你們這群忘恩負義的東西,村里好心收留你們,你們就這般恩將仇報。”

“族長說的話,一點沒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賊人不能留了。”

所有的人都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話落就要對牧民們出手。

他們大部分,并未聽懂村里人對他們的猜忌和指責,但對方憤怒的情緒卻感受到了。

族長大喝一聲,“一群蠢貨,當務之急是追回被擄走的婦孺,還未查明真相,不許胡說八道。

這般訓練有素,計劃周密的奇襲,不可能是普通牧民做的出來的。

你們平日里的學習訓練,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

都給我提起jing神來動動腦子。”

幾句話鎮住了眾人,“谷雨,你帶幾個人去林里追蹤,即便發現了蹤跡,也不要出手。

給我跟好了,沿途留下記號便是。”

谷雨應了一聲,點了幾個伙伴,快速離去。

“老六,你挑匹快馬回塞上去,將這邊的事情告訴他們知道,叫他們做好準備,以防有人偷襲闖關。”

又安排人手,巡邏布防,收拾殘局,照顧傷員。

小姑急的跺腳,小白也不停的在她腳邊轉來轉去。

她一刻也等不得了,若是她沒有熱血上頭,好好護在驚蟄身邊,她也不會丟了。

打了聲響哨,追著已經飛奔出營帳的小白,進了林子。

林子里一群黑影,或搬或抗的消失在一座隱蔽的山洞前。

洞口很窄,一陣陣飄灑出潮濕腐爛的腥臭氣息,隱隱的有一絲光亮透出。

越往里行,越寬敞,傳出的叫罵聲也越發的清晰起來。

“陸夜天,你這吃里扒外的狗賊,族里將你養大,你就是這般回報的。

養只狗兒它還知道看家護院,護著主人,你竟是連個畜生都不如了。

怨不得一副早死的相,頭上張瘡腳底流膿的東西,你都已經壞透了,陸家村怎會養出你這么個玩意。

你阿公阿爹具是村里有名有號的人物,怎會生出你這樣的反骨孽種。

一輩子在塞上與這幫蠻夷抗爭,你今日與他們狼狽為奸,就不怕塞上的那些冤魂夜里找你索命?”

“賤婦閉嘴,我念你是個女人,不予你計較,你莫要惹惱了我,一刀將你砍了。”

話落緊接一陣激烈的咳嗽聲響起,痛苦的彎腰跪地,佝僂著身子。

大口大口的喘息,卻不見有多少新鮮空氣進入肺里。

伸手撫住胸口,仿佛陸聽風射入他胸口的那只箭還未拔出一般,劇烈的疼痛起來。

摸出隨身攜帶的藥丸,快速吞了下去。

被捆住手腳的婦人,卻哈哈大笑了起來。

“陸夜天,這就是你的報應啊,你出賣了良心,出賣了村子,即便爬的再高,拖著這具身子,你也活不了幾天了。

抓了我們又如何,你當塞上的漢子會受脅迫開關放蠻夷入關?

你叛離了村子,真當所有人都與你一樣沒有骨氣嗎?”

陸夜天眉頭緊鎖,痛苦異常,他在等藥物起效,熬過這生不如死的時刻。

當年陸聽風未曾手下留情,一箭正中胸口,好在他的心臟與旁人不同,略微歪了一些。

所以那一箭并未要了他的性命,但還是傷了肺,武力盡毀,只能靠著藥來續命。

他們應允,只要辦成此事,祝皇庭破了關,就醫好他的病。

先前答應他的高官厚祿,富貴榮華便唾手可得。

可那婦人喋喋不休的聒噪聲音,攪的他心煩意亂。

“殺了!將她給我殺了!”他虛弱的吼著,卻無人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