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驚蟄

第二百七十二章 新與舊

在這個王權至上的年月,阿玲的話十分正確,吃誰的飯,受誰的管。

可驚蟄畢竟是個穿越人士,接受過的教育,使她對這套被封建禮教荼毒過的思想嗤之以鼻。

剛想與阿玲探討一下,“自由”的意義,就被院里的吵鬧聲給打斷了。

兩人聽見動靜,忙擦干水漬,穿好衣衫出了灶房。

院里青年派與老年派已經分好了陣營,根叔與許阿公有些無奈的站在中間勸架。

孩子們見驚蟄出了澡房,全呼呼啦啦的跑了過來將她圍在中間。

驚蟄的頭發還滴著水,一臉不解的盯著院里的眾人,正要開口詢問。

阿玲便大步垮了出去,“你們好狗膽,吃飽了撐的搞對立是吧。

過了幾天好日子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驚蟄日日操勞,想法子把日子往好里過,你們就是這般報答她的。

在她背后嚼舌根?閑的沒事拆她的臺?”

阿玲還要再說,卻被根叔截去的話頭。

“阿玲,別沒大沒小的亂說話。

快將姑娘帶回房里去,頭發還滴水呢,別著了風寒。

這事我來處理,回頭在與你們細說。”

阿玲冷哼一聲,“我沒大沒小,我看他們才是不分尊卑。

怎么活到現在的都忘了吧,騎到驚蟄頭上去了。”

話落便拉著驚蟄要回屋給她擦頭發。

驚蟄一臉懵逼,她還一句話都未說呢,這是要干嘛?

架空她嗎,不讓她發言,不讓她說話,不讓她知道,事情的原委曲直。

村里這樣對她便罷了,怎的連與自己同甘共苦一起來到江源的人,也要這樣對待自己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讓大家現如今都對她避之唯恐不及。

一把甩開拉扯她的阿玲,板著臉對小冬瓜道。

“帶弟妹們回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許出來。”

從未見過驚蟄如此嚴肅的小冬瓜,愣了一瞬。

驚蟄杏眼一瞪,“還不快去。”

這一句威嚴霸氣十足,有了當家人的氣勢,瞬間就叫院里想要辯駁說話的人禁了聲。

待孩子們進了屋,驚蟄邁著沉穩的步子朝飯堂走去。

這處地方大,方便大家坐在一處討論事情,也不用站在院子里吹冷風。

“都進來,今日不把這事情說清楚,以后的日子沒法好好過了。”

阿玲也被驚蟄這霸氣外露的舉動驚到了。

但心里竊喜,這總是軟綿綿讓人操心的伙伴,也開始變的硬氣了。

拿著方才孩子們塞進她手里的干帕子,追著驚蟄進了屋。

根叔嘆了口氣,“還愣著干嘛,都進屋吧,你們呀,真是會給姑娘找事。”

驚蟄坐在上首,阿玲站在她的身后用棉帕給她擦頭發。

待所有人都進了屋子坐定,都垂著頭不肯先說。

驚蟄拉過阿玲在自己身邊坐下,挺直了腰背,掃視了一圈神色不明的眾人。

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的說道,“你們若對我有什么不滿,盡可直言。

我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為何要在咱們自己內部鬧不愉快的事情。”

下頭雅雀無聲,無人說話,驚蟄皺了皺眉,與根叔使了個眼色。

根叔清了清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大伙對今年的春耕有了些分歧。

有分歧就要討論,討論的激烈了些,這才驚動了大家。”

根叔說了話,下頭的老農便有些坐不住了。

“姑娘,事關春耕啊,這可是天大的事。

我在地里勞作了一輩子,沒人比我更懂種田。

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何要逆天而行,在不合時節的時候耕種開田。

那些糧種得來不易,你這般糟蹋我看著心疼啊。

這些話原也輪不到我來說。

可既然咱們是一家人,我就不能眼看著你犯錯,不出言阻止。”

這番話說的,可謂是相當的不留情面了。

阿玲聽的心頭直冒火,正要發作,便被驚蟄拉住了手。

輕拍了兩下,示意她稍安勿躁。

“阿公,我知你是為了我好,你那些耕種的經驗,很有用處。

但咱們要進步,要發展,就不能固步自封,只依靠老天爺啊。

經驗固然重要,創新也必不可少。

去年我就與你們說過,我為何要這般耕種。

只因為受了天災,沒見到成果,你就不相信我了對吧。”

驚蟄話音剛落,一年輕的小伙子便站了出來。

“主子,就是因為他們說你不按祖宗規矩,逆著時節耕種。

才使得江源去年遭了天罰,我們氣不過,才與他們爭辯的。

主子說過,教給我們那些耕種的法子是科學。

我雖不懂科學是什么,但也知道主子說的那些都是有道理的。

他們偏不信,說主子年輕不知事,若是一意孤行,還要招來天災。”

驚蟄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鎖,伸手扶額。

封建迷信害死人啊,怎么什么事都要往這些怪力亂神的方向扯。

她若有呼風喚雨的本事,還種什么田,早飛上天去維護世界和平了。

果然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老農們這頑固的思想觀念,一時半刻是掰不過來了。

站在他們的角度想,這些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驚蟄若想要轉變他們陳舊的思想,只嘴上說說是勸不過來的。

只能讓他們親身體會,親眼見到成果,讓他們自己想明白才行。

阿玲氣的冒火,卻被驚蟄拽著不讓說話。

驚蟄略想了想,微微昂起下巴。

“什么天災人禍的話,我不想再聽見了。

我尊重你們,你們也別蹬鼻子上臉,在背后說三道四。

若覺得跟著我留在江源不舒心,隨時可以離開。

我拿盤纏送你們回家。”

驚蟄這話聲音不大,卻說的擲地有聲。

老農一行聽見驚蟄這般說,都不由的打了個激靈。

他們是真的沒有惡意,完全是為了驚蟄考慮。

只是新舊思想的激烈碰撞,雙方不能完全理解對方的心意罷了。

老農有些委屈,“姑娘,我們絕沒有那個意思,別趕我們走啊。”

驚蟄心里明白,但當下她沒有那么多的時間,去做這些老人的思想工作。

只能選個折中的法子,來平息這次的事端。

擺了擺手,對老農說道,“阿公,我與你打個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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