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忙結束以后,已經是九天后了,在這些天里,陳溫已經給黃雙的喜服收好尾了,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時間去黃樹村一趟。
正巧這天,天氣陰涼一點了,也沒有什么事情可做,陳溫抽出時間去了黃樹村一趟。
黃樹村不太遠,十幾分鐘的路程,陳溫也不好意思拜托人家用牛車載她。
畢竟大家這段時間忙得很,也累的很。
李素娘想跟她一起去的,怕陳溫第一回出村,會迷路。
不過被陳溫拒絕了,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長了張嘴,還是有用處的。
李素娘只好叮囑她:“黃樹村路況奇特,你小心別迷路了。”
陳溫拿著地址,寫的可詳細了,她還可以問呢,不怕。
所以陳溫就獨自一人前往。
黃樹村確實不太遠,只是路況確實亂。
“黃樹村大榕樹,左邊,第一道口,走一人小道,第七戶人家。”
陳溫拿著地址條,站在大榕樹底下念念叨叨,直接朝著左邊的第一道口進去。
第一道口真的很窄,左右邊房子好像不讓人似的,僅僅一人可通行,還堆放著七七八八的東西,陳溫覺得走這小道,還得蹦跶好幾下。
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左右手邊,出現了另兩戶房子,往前走不一會兒又有兩戶房子。
陳溫愣在原地,到底是從哪邊出去?
終于從這一條長長的走道走出去,視野變得寬敞,視線往左右前后一掃,愣住了。
長長的一排,全是房子,可從這道口走出來,怎么數,第七戶人家都有好幾戶。
陳溫傻眼了,黃樹村的結構,怎么奇奇怪怪的。
陳溫緊了緊肩上的小包袱,又看了一遍黃雙描述的地址,徘徊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鼓起勇氣,開始數前后左右第七戶又哪些,然后一戶一戶敲門。
敲了一戶,喊了兩聲,沒人。
敲第二戶,出來一個陌生的女人,看到陳溫,啪地一聲把門關上了,不給陳溫問話的機會。
正要敲第三戶的房門的時候,身后有人叫住她:“你找誰?”
陳溫欣喜異常,轉身先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你好,請問黃雙家在哪里?。”
轉身之后,陳溫看到了兩個女孩,比陳溫高半個頭,手勾手,直勾勾地看著陳溫。
問陳溫話的是一個小女孩,手里捧著一把瓜子,不停地嗑瓜子,然后把瓜子皮吐到地上后,還用腳碾了兩下。
陳溫的笑容有些凝固,這個女孩瞧著很不禮貌。
“黃雙?”黃玉碾完瓜子皮,微掀起眼皮,不屑地把陳溫上下掃一眼:“你從哪兒來?”
陳溫一愣,又把自己的問題再說了一遍:“請問黃雙家在哪里?”
“我問你從哪兒來?”
陳溫抿了抿唇,覺得她們不是善茬,也不想再問了,而是準備走人。她寧愿一戶一戶地去敲門問。
哪料,陳溫走哪兒,黃玉堵哪兒。
“什么意思?”
黃玉揚起自己的下巴,瞪著陳溫:“你一家一家敲門,我覺得你圖謀不軌,是不是盯上我們村,想偷東西?”
“我沒有……”
“找黃雙干嘛?”
陳溫無語,忍住想教訓這小孩的話語,勉強地牽起一個笑容:“你好姑娘,我是隔壁村來的……繡娘,是給黃雙送喜服的,不是來偷東西的。”
“繡娘?”黃玉把手里的瓜子遞給身邊的朋友,伸手去扯陳溫肩上的小包袱:“給我看看,證明一下你是不是繡娘,那我才能信你。”
什么繡娘,這乳臭未干的小孩是繡娘?往自己臉上貼金呢!她剛才在那邊看半天了,鬼鬼祟祟的,還亂敲別人的門。
“……”陳溫一下沒防備,小包袱就被扯走了。
這是第二回吧?怎么,古代人都有亂拿人東西的習慣?
沒來得及制止,包袱就被黃玉打開了,里頭的荷包掉了出來,陳溫手快,蹲下身撿起,然后皺眉,把黃玉手里的包袱搶回來。
“沒人教過你,不能隨便拿別人東西嘛?”
“真是繡娘?”
黃玉不自然地咳嗽了下,陳溫搶回的快,但她也看到了,包袱果然是一套衣服。
她梗著脖子,看到陳溫不滿的眼神,也不開心了,拉著朋友扭頭走了。
翻完東西,也得告訴我黃雙家到底住哪里吧?
怎么,村子奇奇怪怪的,人也奇奇怪怪的?
最后,陳溫還是憑自己找到了。
敲第四次門的時候,黃小月給她開了門。
“你來了。”黃小月表情冷漠,看到陳溫,開著門,讓她進來:“還挺快的嘛。”
陳溫進房,站在一旁,抓住自己的小包袱:“黃雙呢?”
“割稻沒回來呢。”黃小月稍稍側身:“你要等她?東西放下就可以走了。”
陳溫放下包袱,交給黃小月,卻不走:“我等她回來試衣服吧,要是不合身,我好帶回去修改一下。”
黃小月沒搭理她,而是翻看包袱,皺眉:“這么亂?”
“剛才被一個姑娘攔住……”陳溫的話點到終止。
那沒禮貌的小姑娘搶過來看一眼,然后也不整理好,也不告訴她黃雙家在哪里。找了個茬,拍拍屁股走人了!
黃小月挑眉,沒再糾結這個了。
黃小月把喜服看了一圈,臉色稍稍緩和下來,對著陳溫瞬間和顏悅色起來。
“還真的……繡得這么好。”那一兩半銀也值了。
陳溫收下夸獎:“過獎。”
黃小月別扭的噘嘴,轉身出后門,去給陳溫倒了杯溫水,拿了兩顆糖給她。
“謝謝。”
“坐吧。”
“好。”陳溫坐著小凳子,扭了扭糖紙,把糖塞進嘴里。
陳溫咬了兩下,那糖在口腔里蔓延開來的甜味,她停住不咬了。
雖然陳溫特別喜歡吃甜,也是無糖不歡,可是這糖齁甜齁甜的,遠沒有之前鄭蔣氏給的好吃。
陳溫快速地嚼了幾口,咽下去了,把溫水全部喝完了,緩和嘴里的甜味。
和黃小月沒話講,陳溫閑著無聊,只好四處張望。
房子不大,有些破落,家具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收拾地很干凈。
看了一圈,陳溫實在沒事可做了,黃小月沒開腔,她也不開腔,于是無聊地在數手指。
數了一遍又一遍,外面終于有動靜了,陳溫趕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