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混亂第六百四十四章混亂→:百姓們無不怒目,人人氣憤不平。
也就是此時肉香味四處飄蕩,眾人沉浸在美妙的情感中,這種憤怒才引而不發。
在之前大水幾乎淹沒了村莊的那一刻,村民們都恨不能把那孫子給捉住,整個剝了皮,抽了筋,骨頭都剁碎了喂狗。
可現在大家也還是很生氣,非常生氣,嗷嗷叫著要把那孫子逮住弄死了事。
長津村以前受過水災,那還是河堤沒鬧到決口的地步,只是河水泛濫,可村子里大半屋舍都遭了難,田里的莊稼也被徹底沖毀,眼瞅著就是顆粒無收,死了多少鄉親,又有多少人因此背井離鄉。
如今這傷痛還在,長津村的人今天又被迫回憶了下當年,心里的恨意一時間泛濫成災。
顧湘揚眉:“書生?”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所有人異口同聲,似乎處處都見那書生的蹤影。
描述也都差不多,面白無須,長得好看,下頜有痔云云。
顧湘眨了眨眼,心里對眼下這出戲更好奇,她能猜出這里面有事,可竟猜不出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以前她和室友們看電視,每次看懸疑片,室友猜謎從來都不走腦子,卻偏偏總靈光一閃,讓她給猜對了。
她室友總說,看懸疑片,一定要有想象力,若是能猜到編劇的心思,再來解密就事半功倍了。
顧湘此時也不必走腦子,都知道幕后黑手七八成是那個‘劉太監’。
至于目的,十有六七和宮里有關,嗯,和宮里皇帝有關,同京城最近只存在于流言里的,官家的那個子虛烏有的‘兒子’有關。
可除了猜到這些,顧湘從劉太監的身上都沒看出他真正隱藏的東西。
顧湘當初能看見他的心狠手辣,看見他的那些讓人作嘔的興趣愛好,但就算看得這般深入,此時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眾村民圍坐一起,一邊吃飯一邊發泄大家對那幾個外鄉人的憤怒。
“我早前,好像在后頭山上見過那個書生一面,當時瞧著他就不是個善類,別看長了副小白臉的模樣,眼睛里就透著骨子邪勁兒,再說,要是好人,誰能做出拐帶人家小娘子的惡心事來,分明不是什么好東西。”
老漢啃了口餅,想起這事,總算不至于再氣得捶胸頓足。
若不是這口餅,這口肉,老漢覺得他這回就得把自己這條老命交代在這兒!
“因為這些不要臉的畜生被氣死,哼,老漢就太虧得慌了。”
雖說絮絮,但終歸還是修河堤更要緊。
吃飽喝足,一干村民們正好圍攏過來聽顧湘講解下午的任務,順帶著下下食。
顧湘一條一條,仔仔細細地掰碎了給大家講明白。
別看顧湘有勤工儉學做過家教,可教她那些學生,絕沒有教這些村民們這般難。
顧湘以前教顧莊的鄉親們時,就吹爆了祖國在教育上的功績。
接受過系統教育的人,接受新知識的速度真是要比不識字,沒受過教育的快無數倍。
顧湘當了一回老師,累得她頭發都掉了好一大把,幸好她已經熬過來了。如今顧莊鄉親們至少都識了些字,她講課時哪里不懂,至少是知道該怎么問,不像一開始教他們時,面對的都是一臉的懵懂茫然麻木,讓她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個大傻子,竟連話都不會說,說半天,吐沫都干了,結果大家伙根本就聽不懂的。
好在這回顧湘正經是熟練工種,且長津村的鄉親們本身也有幾個很懂河工的老人,彼此溝通還算順暢,雖然辛苦了些,但大家彼此配合默契,只用了兩個多時辰,這堤壩就修好了。
缺口被堵得嚴嚴實實,老河工仔細看了看,一邊看一邊點頭笑道:“好,我覺得比之前還好。”
顧湘也松了口氣。
此時已經是夕陽將落的時候,顧湘燒的肉已經吃干凈了,到還剩下些湯汁,餅子也有些,晚上顧湘干脆就切了些菌菇,加上肉醬,拿肉湯慢慢熬制,餅子直接切好一燴,滋味鮮濃的很。
勞累一日,這樣扎扎實實的燴餅吃下肚,那股子滿足感簡直比平日在家閑坐時還要濃烈。
“找到那小白臉了,大家快來!”
顧湘活動了下肩胛,正瞇著眼享受雪鷹給她按摩揉捏,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隨即又是各種雞飛狗跳。
“山妮子,你干什么,瘋了么,你,你做出這等丑事來,讓你娘可怎么活!”
顧湘剛站起身,只見村子東邊燈火通明,人頭攢動,有個破鑼嗓子拖長了音大聲叫喚,隱隱還傳來嗚嗚咽咽的哭啼聲。
河堤邊上眾人也忙起身,雜七雜八地跑過去看情況。
顧湘和雪鷹一對視,混在人群里不動聲色地跟了過去。
這村東頭是幾處宅子都是一水的吊腳樓,因著長津村多水,河邊都愛建這樣的吊腳樓,住得高些到是隔濕隔潮。
此時一處吊腳樓內外燈火通明,門前院內全是人頭,顧湘站得高,眺望間就見門口立著個頗為漂亮的小娘子。
她寫的小說中,那些村花之類的角色,大約就是這個樣子,或許皮膚不是那么白皙透亮,眉眼卻生得好看,還有一頭烏黑油亮的頭發,同大部分皮膚粗糙,牙齒灰黃的鄉下女子比,都要好看得多。
這小娘子身后就立著一人,顧湘打眼一看,還以為是她遇見的那個書生,可仔細一看,卻忽然發現不對。
兩個人長得很相似,連下頜上的痣位置都幾乎一樣,但這個書生要像模像樣的多。
他是真正的滿身書香氣,借著燈光看他,就是正經的當下書生的形象。
書生受了傷,頭上還纏著一塊白布,整個人看起來卻是朗月清風,頗為體面,見到此等情形,略有些慌亂,連連擺手,苦笑道:“誤會——”
“誤會你個鬼!”
門口老漢簡直氣得臉都紅了,撲上去沖著書生的腦袋就是一拳頭,其他村民也蜂擁而上,有人爆錘,也有人拉架,連聲勸慰,一時間混亂不堪。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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