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自救靠美食

第六百五十八章 肥肉

第六百五十八章肥肉第六百五十八章肥肉→:天將暮,晚霞漫天。

顧記內外彌漫著說不出的濃郁的香氣。

村里下了工的鄉親們照例三三兩兩地聚攏過來,先去食堂打上一碗肉菜,要上幾個炊餅,拿回家去再自己燒個湯,豐盛些的還要配上些‘顧記’的小腌菜,就是滿足的一頓飯了。

如今顧莊的鄉親們在吃上,自然還不敢同京城的驕民們相提并論,可比起其它較繁華的城鎮居民,那是不遑多讓。

家里正經吃飯,怎么也要擺上幾個盤子幾個碗,不光要有湯,而且湯還要好。

好些人都是到顧記來,打幾碗雞架鴨架吊出來的湯,回去煮開配上些干菜,滋味也是鮮美的緊。

但凡是顧莊百姓,有積分的那些,一個積分可以打一個月的湯,都是不要錢的,只是一人一頓一碗,不好浪費而已。

蘇蘭蘭氣悶地瞪著‘顧記’的大門,看身邊行人,看道邊花草,無論都是不順眼的很。

門口香味彌漫,蘇蘭蘭肚子里咕嚕嚕地叫喚,手里只有干巴巴的餅子,偏又開不了口,她一直說鄉下東西都臟,不能吃,如今怎么好去討食?再說,那里頭的人都那般討厭,她也不樂意打交道。

李源卻是與蘇蘭蘭不同,一時間心神震蕩。

這里和他見過的村子都不同。

剛才有個娘子在哄她家的孩子吃飯,小孩兒吃飯竟然要追著跑才能喂到嘴里,而且那孩子還不肯吃肥肉。

李源:“……”

他沒讀過萬卷書,行過萬里路,可村子里的鄉親們什么樣,他總還是見過的。

每到吃飯,小孩子們真是多一口,少一口都要鬧脾氣打架,更不要說不肯吃肥肉。

當然,幾乎也吃不上什么肥肉的。

有一塊兒肥肉,大家肯定留著煉成油脂,說不得之后一年半載的油,都要靠它。

可在當下這樣一個荒僻窮困的地處,竟然有小娃子嫌肥肉油膩,愣是不肯吃。

李源一時,心里竟很有些向往,要是以后能在這樣平靜的山村里定居,那該多好?

他師父總說要建功立業,要做個人上人,李源自己其實沒那么多心思,他就想能過上安安穩穩的日子。

師父對他有恩,所以師父讓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好了。

李源一邊想,一邊有些發愁,可師父讓他聽欽差的話,欽差讓他在今晚之前把村子里的人都轟走,朝廷官兵要借用顧莊這片天然的環境,徹底將那悍匪黃步友剿滅。

可顧莊的這些老百姓們,竟是個個都不怕死的,連好好聽他說話也不肯。

老族長到客氣,卻眼花耳聾,非說自己雖是族長,村子里的事已經是小輩管。

到底是哪個小輩說話頂用,竟又不肯多說一句。

說話管用的小輩,正坐在餐桌旁邊,看身邊陳旭,老狗一塊在地上勾勾畫畫。

老狗畫出來的地圖,只有他自己看得懂。

若非這地處是顧莊,顧湘他們閉著眼也知道周圍都是什么地形,光看他畫的東西,怕不是要急出一身冷汗。

到是陳旭畫得要好的多。

“大體有八九十人,有些藏得好,像是受過訓練的,我們的人不敢離得近了,到是看不真切。”

陳旭早把夜不收散了出去。

就是蘇蘭蘭和李源這兩個外人進村時,他們的人都盯了好半晌,畢竟瞧著不像商人,也不似過路的鄉親,甚至和那些專門到顧莊玩的文人墨客,閑散人員,都是格格不入的緊。

陳旭是禁軍高手,以前都是負責皇帝出行安危的,屬于不細心隨時能丟腦袋,或許還要被抄家滅族的那一類。

在安全防衛上,全天下能比得上他的,也是寥寥可數。

老族長和他兒子,還有幾個族老,嘴里咕噥著好危險,嚇死了,世道越來越壞云云,人人卻不肯撒開飯碗,呼嚕呼嚕吃得噴香。

顧湘看了看天色,低聲道:“吃過飯,族長便按商量好的都去準備吧。”

老族長笑道:“放心,咱這兒是什么地?論保命,誰有咱們村的那些棒槌積極?等大家伙做完了飯,讓他們都老老實實去地窖吃去。”

村里人扶老攜幼地開始忙碌,外頭山林里喂蚊子的這一伙人,目光灼灼地盯著這村子,心情激越又興奮。

“劉公公那個膽小的,還說什么務必要小心,這回恐不好對付,我呸,不就是個普通村子?能有什么了不得的。老子這兩年,縣城也是打過的,就那些酒囊飯袋,咱們弟兄怕他們作甚?”

‘黃步友’是半點都沒把這個破村子放在眼里,但他膽子大,看起來粗枝大葉的,其實心細如發,耐性也足,默默聞著村里傳來的味,看著家家戶戶的炊火,心里急不急的,不知道,反正面上他是半點都不急,也壓著身邊的弟兄不要去急。

“這回,咱們還是要做主攻。”

‘黃步友’叼著根草葉嚼了幾下子,面上露出些冷酷之意,“官兵怎么能信?”

劉公公告訴他,這回的官兵是他們的助力,讓他看到官兵進村,不用擔心,都是自己人。

“哼。”

‘黃步友’知道自己就是劉公公手邊的工具,可就算他是工具,這些日子享受到的,都是他在享受,兄弟們都是他在照應,這威望,也是他自己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他對劉公公當然忠誠,可該有的判斷,他會自己做。

轉眼間天昏昏地暗暗,太陽徹底落到山的那一邊。

星光到似乎比前些時候亮些。

李源看了看天色,神色凝重,深吸了口氣,攔住老族長不讓他老人家離開。

“族長,你不知道馬上就要到顧莊來的是什么人。”

老族長心里也急,他還有正事,無奈道:“小伙子,多謝你提醒,我這不正要去通知鄉親們戒備,你可別攔著耽誤時間了。”

“戒備有什么用!”

蘇蘭蘭猛地翻了個白眼。

李源也道:“這黃步友是真正的亡命之徒,悍匪,朝廷大軍三次大規模圍剿,都沒降得住他,且讓他在隆安縣城三進三出,如入無人之境,搶劫的富貴人家多大三十多家,劫走的金銀珠寶無數,他還殺人如麻,那一次,搬尸體的人搬了足足一整日,都沒把尸體處理完。”

“你們顧莊在他眼中,就是狼口的一塊肥肉,他想來叼走,便如探囊取物。”

三月,初春。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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