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秦梓歆決定約任清樂出來一趟。
一早，秦梓歆給任清樂打了電話。
任清樂接到秦梓歆的電話很是意外，但對秦梓歆的邀約沒有拒絕。
一個小時后，兩人來到了一家高級的會所脧。
此刻，在會所的包廂內，秦梓歆直直地看著任清樂，“沒有想到我約你出來，你居然這么爽快就答應了。”
在秦梓歆的面前，任清樂亦不是弱者一方，她淡漠道，“你沒有跟凌天一起回Y市，看來你跟凌天最近出了點問題，此刻你不想著跟凌天解決問題，卻在這里將時間耗在我身上，你不覺得你有點可笑嗎？”
“我和凌天會有隔閡，難道不是拜你所賜嗎？”秦梓歆擰起眉鴝。
任清樂一臉迷惘，“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秦梓歆冷聲一笑，“難道那天我跟媽去找你，媽打了你一巴掌，這些不是你設計的嗎？”
任清樂反笑，“你說是我設計的，請拿出證據。”
秦梓歆直接道，“你讓你父親跟我婆婆打電話，是因為你猜到我婆婆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凌天，因為我婆婆一心想著我和凌天好好的，不希望有節外生枝的事發生，但你肯定我婆婆會將這件事告訴我，你知道我婆婆會怕你父親來找我，到時候事情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在確定我婆婆會將事情跟我說后，你早已經做好我和婆婆會去找上你的準備……你很清楚我婆婆前半生的家庭是被第三者破壞，所以你肯定我婆婆會有激進的動作，果然，那天我婆婆沒有控制出情緒給了你一巴掌，你則裝作委屈一句怨言都沒有……”
任清樂斜睨著秦梓歆，“秦小姐，我發覺你的想象力真的很豐富……就算一切如你所說是我設計的，請問我又如何掐準讓凌天來咖啡廳的時間呢？”
“你根本不需要去掐準，你很清楚凌天他很在乎我，他會時時刻刻想要知道我的行蹤，那天你早料到凌天會來找我，你只需要一直做戲等凌天來就可以了。”
任清樂平靜地看著秦梓歆，搖頭吐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小姐，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可以為了凌天付出一切，包括我對他的感情，只要他能夠幸福和快樂，當我知道他的心底只有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打消再跟他糾纏的念頭，因為我愛他，我只要遠遠看著他幸福我就滿足了。”
“真的嗎？”秦梓歆質疑地看著任清樂，“一個第一次交手就將口紅印印在男人襯衫上挑釁男人妻子的女人，我怎么覺得她不像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女人呢？”
“那時候我并不知道凌天愛你，只知道凌天和你之間的婚姻是迫不得已，所以我想幫凌天讓你知難而退。”
秦梓歆嘲諷一笑，“真是好冠冕堂皇的理由……如果真的一心一意只想凌天過得幸福快樂，又為什么要讓你父親三番兩次擾關家？你難道不是想將這件事鬧大，讓我和凌天因此不得安寧嗎？”
“我已經說過很多遍，我父親找上關老夫人的事我并不知情，如果你非要將這個罪名扣在我身上，那我也不需要多做解釋。”
“好。”秦梓歆舒緩了一口氣，“我要你在我面前發誓你對凌天沒有覬覦之心。”
任清樂舉手，“我發誓我此刻對季凌天絕無覬覦之心。”
秦梓歆仔細觀察著任清樂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她有太大的破綻，她只好道，“我姑且信你了……希望你是個遵守承諾的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不希望你或者任建軍再來擾關家。”
“我不會的。”
“我還有些事要跟你說，請你在這里等一下，我去下洗手間。”
“好，我也有些話想跟你說。”
秦梓歆隨即起身，提著包包走出包廂。
走到走廊最盡頭的洗手間，秦梓歆隨即拿出手機，撥下一通電話。
Y市正值夜晚，季凌天剛剛沐浴完從浴室出來。
聽見手機震動，他將手機拿了出來，看見秦梓歆主動打電話過來，他竟迫不及待地接聽，“歆歆……”
“凌天，你睡了嗎？”
“還沒有。”
“對不起這么晚打電話給你……”
“沒有關系的，你肯打電話給我，我很開心。”倚在窗前，季凌天沐浴后的俊顏更顯溫柔爾雅。
“凌天，我不想和你之間有誤會，所以我想向你印證一件事……”
“什么？”
“就是任清樂不值得你同情，那天媽打了她一巴掌，也是她自己設計的，她不過是在自演自導想要在你面前博得同情。”
聽見秦梓歆所說，季凌天興奮的眸光略微黯淡了下來，連呼吸都透著一絲疲累，“你在紐約的時候就在想這個問題？”
“如果不是她，我們根本就不會有隔閡……她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堅固的感情，若是硬來根本無法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所以她選擇以退為進，努力在你面前佯裝好人，以博得你的同情。”
“歆歆，你就沒有其他的話想對我說嗎？”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你現在不說話，也別掛電話，我要向你證明任清樂是有多么的虛偽。”
“歆歆……”
“快別說話了……”秦梓歆急急道，隨即按下手機的揚聲鍵，將手機放在洗手臺的抽屜里，留了一條縫隙收錄聲音。
任清樂在包廂里一直等不到秦梓歆，最后，她忍不住來到了洗手間。
走進洗手間，她輕喚，“秦小姐……”
倏地，倒在洗手間地板上的秦梓歆讓任清樂的呼吸一抽。
任清樂急急地蹲下身子，扶起秦梓歆，“秦小姐，秦小姐，你沒事吧？”
秦梓歆靠在任清樂的身上，虛弱吐出，“我，我……心臟好痛……”
任清樂自然知道秦梓歆的心臟不好，此刻很是緊張道，“你有藥嗎？或者……”
秦梓歆緊緊地捂著胸口，嘶啞吐出，“叫人，送我去醫院……”
“好，你等一下，一定要堅持住。”
任清樂將秦梓歆放下后，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洗手間。
在任清樂離開后，秦梓歆從抽屜里拿出手機，她對手機那頭沒有掛機的季凌天道，“你等著看吧，任清樂她不會回來的，就算她回來了，她也不會第一時間送我去救治。”
那頭的季凌天沒有說話。
秦梓歆將手機重新又放回了抽屜。
令秦梓歆意外的是，任清樂很快就回來，不過她是獨身回來的……
任清樂一直在秦梓歆耳邊喚著，“秦小姐，秦小姐……你醒醒啊，千萬不能睡著，你一定要堅持住……”
沒有立即送她去醫院卻在這里假惺惺地叫喚，秦梓歆禁不住在心底腹誹。
就在秦梓歆準備醒來揭穿任清樂虛偽的面具時，幾位會所的工作人員拿了會所的急救藥箱匆匆地跑進洗手間……
見到秦梓歆失去意識的樣子，會所的工作人員全都嚇壞了……
任清樂看到藥箱后急忙囑咐大家，“先不要動她，全都散開。”
會所的工作人員隨即散去。
任清樂隨即打開藥箱，在藥箱里面找到吸氧器后，她將吸氧器對準秦梓歆的口，同時道，“我在讀書的時候曾經選修過醫科，我知道心臟病發作的人不宜移動，在急救人員來之前我們之間讓她靜臥，進行吸氧，保持她的生命體征……”
“幸好你懂得急救常識，否則……”會所的工作人員很是敬佩道。
任清樂冷靜下來詢問工作人員，“醫護人員就快到了嗎？”
“嗯，已經在路上。”
聽到這里，秦梓歆的心咯噔一聲，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眸。
任清樂見到秦梓歆醒來，頓時喜出望外，“秦小姐，你醒了啊？”
秦梓歆愣愣地看著任清樂喜悅的神色，她支撐著身體，慢慢坐起身。
任清樂見到秦梓歆起身的動作頓時嚇壞，“秦小姐，你最好不要動……”
秦梓歆靠在了洗手臺前，對任清樂道，“我沒事了……”
“你真的沒事嗎？心臟還痛嗎？”
秦梓歆搖搖頭，“現在好多了。”
任清樂這才松了口氣，“你沒事就好，剛才真是把我們都嚇壞了……”
會所的工作人員道，“秦小姐醫護人員馬上就到了，您還是去醫院檢查一趟吧！”
“不用了，我沒事，讓醫生們離開吧！”
會所的工作人員聽見秦梓歆所說，全都面面相覷。
任清樂小心翼翼地將秦梓歆扶了起來，關心道，“你最好還是去一下醫院吧，心臟有問題可不是鬧著玩的……”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用去醫院。”秦梓歆輕輕掙開任清樂。
面對秦梓歆的疏離，任清樂沒有再上前，而是溫和對秦梓歆道，“你心臟不好，以后不要一個人出來了，如果你有事，凌天一個人怎么辦？”
秦梓歆倏地瞪向任清樂，“如果我有事，你就可以趁虛而入了，不是嗎？”
“秦小姐，我愛凌天，但不代表我要千方百計地占有他，我說過我只想他過得幸福快樂。”
“你好能裝任清樂，我還真不是你的對手。”
“秦小姐，我不會要你感激我前一刻救了你，但我希望你說話客氣一點，我今天能赴你的約，是在看凌天的面子上，我救你，也是為了凌天……我希望你不要將你所有的精神全都放在我身上，如果我是你，當我身邊有一個那么愛我的男人，我只會將我所有的時間放在那個愛我的男人身上。”
“你沒有什么權利來教訓我。”
“我是無權教訓你，可我真心覺得凌天看人的眼光太差，怪只怪我遇上凌天的時間比你晚……”
“你夠了，不要再假惺惺了。”
“隨便你怎么想，秦小姐，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真的失去了凌天，而讓我有機會乘虛而入。”
“你放心吧，你永遠都別想從我身邊搶走凌天。”
任清樂閑適地聳聳肩，“好了，這里是公眾場合，我不想跟你爭執……我剛才本來想要跟你說一番祝福的話，希望你能珍惜凌天、體貼他、愛護他，因為他愛你勝過一切，可我現在覺得，你根本不配陪在凌天身邊，這輩子你只是幸運他最先遇見了你。”
說完這番話，任清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洗手間。
會所的工作人員在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后早已經離開，所以，洗手間內此刻只剩下了秦梓歆一個人。
手機依然還保持著接通模式……
秦梓歆伸手從抽屜里將手機拿了出來，她的臉色泛白，將手機貼在耳朵上，“喂……”
季凌天沒有說話，可她能夠感覺到他依然在手機那頭。
“凌天，凌天……”
“我在。”季凌天終于出聲，聲音卻清冷淡漠。
“凌天，你不要相信任清樂，她……”
季凌天的嗓音微沙，“梓歆，你知道嗎？剛才你打電話過來，我期盼你開口說的話是你想我，或者希望我現在就飛到你面前之類的話，可是，沒有……你在荒唐得自導自演一出戲，想要讓我看清楚任清樂的真面目，但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任清樂她是不是一個好女人，因為她在我心底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凌天……”
“你讓我失望了，歆歆……或許你真的變了。”
“凌天，我約任清樂出來是因為我……”
秦梓歆的話未說完，那邊已經徑直結束通話。
手機內的嘟嘟聲讓秦梓歆愣愣地靠在洗手臺前……
驀地，她瞪大染著水霧的雙眸，呆滯地望著遠處。
關宅。
“少奶奶，我剛才看見少夫人失魂落魄地進了房間。”
瞿苒苒剛從花園回來，傭人便擔憂地跟她稟告。
瞿苒苒忙將懷里的小公主抱予傭人，擰眉問，“你說我姐失魂落魄的？”
“是的，少夫人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我們剛才跟她說話，她也好像沒聽見。”
“我上去看看她，你照顧好小屁孩。”
“好的。”
瞿苒苒以最快的速度來到秦梓歆的房間門，看房門只是虛掩著，她隨即敲了敲門，“姐……”
房門的人沒有應答。
在等了數秒后，瞿苒苒輕輕推開了房間門，一眼就看見了呆愣坐在床頭上的秦梓歆。
瞿苒苒急急坐在床沿，關心地詢問秦梓歆，“姐，怎么了？”
秦梓歆并沒有意識到瞿苒苒進了房間，直到瞿苒苒此刻出聲，她這才將沒有焦距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妹妹，“苒苒……”
“傭人說你一回來就窩進了房間，氣色還不對勁，是發生了什么事嗎？”
秦梓歆無力一般地靠在床頭上，靜靜吐出，“我今天約了任清樂。”
“我知道，你昨晚就跟我說了……天，該不會是任清樂又使了什么壞心眼吧？”瞿苒苒緊張地問。
秦梓歆搖搖頭，將早上跟任清樂的交手如實地告訴了瞿苒苒。
瞿苒苒聽聞后張嘴訝異了半晌，“怎么會這樣呢？”
秦梓歆呆滯地吐出，“苒苒，難道我真的變了嗎？”
“不……”瞿苒苒緊緊地握住秦梓歆垂落在身體兩旁的手，“你沒變，是姐夫誤會你了。”
秦梓歆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妹妹，“我是真的覺得任清樂這個人不單純，我不是在無理取鬧，我只是想要讓他看清楚任清樂的真面目……”
“姐，或許姐夫是受傷了，他應該是覺得在彼此感情面臨考驗的時候，彼此更應該珍惜對方，努力消除隔閡，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人身上！”
“任清樂對于他來說真的無關緊要嗎？”
“姐你為什么要這樣說？”
“苒苒，你知不知道，任清樂懷過凌天孩子這件事是真的。”
“什么？”瞿苒苒倒抽了一口冷息，“這不是任建軍編造的謊言嗎？”
秦梓歆黯然垂落眼簾，“任建軍沒有撒謊，他是真的想要幫她的女兒討回公道……是任清樂一直在隱瞞著這事。”
“難道姐夫那晚真的將任清樂當成了是你？”
“苒苒，我們都很清楚，男人醉酒了是沒有辦法做那件事的，如果做了，他至少還有三分清醒……就算凌天將任清樂當成了是我，如果任清樂本身對他沒有絲毫的誘惑，他又怎么可能碰任清樂呢？”
“你是說你覺得姐夫心底其實對任清樂是有不一樣的感覺的？”
秦梓歆輕輕咬住了唇瓣，遏止住喉嚨間欲逸出的哽咽，許久以后，她才微微張唇道，“他對任清樂的感覺，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對任清樂沒有一絲一毫的在乎的話，那天媽打了任清樂后，他不會第一句話質問的就是我們欺負任清樂……”
“可是姐夫不可能喜歡任清樂的……你不知道，那時候姐夫得知你‘死訊’的時候，他整個人消極頹廢到不成人樣，喝酒喝到酒精中毒，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你知道為什么嗎？”
瞿苒苒茫然搖頭。
秦梓歆緩聲回答，“因為我出事的時候，我們還沒有真正友好的交流過一次，在他心底，我依舊還是從前那個默默愛著他且是他深愛的女人，他并不知道我已經變了，我已經不是十三年前的那個秦梓歆，所以當他找到我的時候，他在傾盡一切珍惜我的同時，他才發現我原來已經變了……有很多事我的處理方式跟他想象的處理方式已經不同，就像是任清樂這件事，他以為我會百分之百地信任他，卻不想我會去找任清樂算賬……他覺得我已經不似當初的單純了。”
“那是姐夫沒有設身處地站在你的立場著想，就算去找任清樂算賬怎么了？任清樂的確在試圖破壞你和姐夫之間的感情啊？”
“可是你姐夫信任她，你姐夫覺得她并沒有這些卑劣的作為。”
“不過說實話，任清樂的一言一行倒真的不像是個壞女人……”
“其實我跟你們有一樣的認知，很多時候我也覺得她不是一個壞人，可是我覺得她懷孕的事根本就不簡單……凌天是何其精明的人，如果真的碰了任清樂，他又怎么會記不得那晚發生了什么？除非任清樂暗中搞了鬼，連凌天都不知道。”
“問題是那晚的事現在想查也查不清楚，誰知道任清樂究竟有沒有做手腳！”
“我始終相信我的第一感覺，我絕不會相信任清樂，就算我死了，我也不希望是任清樂陪在他身邊。”
“姐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也相信女人的直覺，我想姐夫一定能看清楚任清樂的。”瞿苒苒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