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塵用鞋底拍死了一只爬到眼前的濕蟲。她很好奇異族人的屋子里怎么能有許多喜歡躲在陰暗角落的濕蟲,甚至是在夜晚膽大的濕蟲會在她身上亂爬。之前因為受傷的肩膀不能亂動,她只能忍耐著那些小爬蟲肆意妄為。
但是,她現在明顯好多了,她不用再齜牙咧嘴的喊疼。可玄塵真的快要憋瘋了,即使看到涅凡也會沒完沒了的抱怨。“我真的要受夠了,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間無聊透頂的房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是怎么想的,每次我提出要去看異族的領地,你都不同意。”
“你之前不是一直無法控制靈力嗎?怎么突然恢復了?”玄塵翻開眼睛問。
“我許下承諾,這件事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玄塵撇了撇嘴不想搭理他,在她看來這都是男人的狡辯。什么愛情的見證,什么不能拿別人的靈石,想到這玄塵氣的閉上了眼睛,她都不想去看這個虛偽的謊言制造者。
長十子來的次數非常少,因為玄塵赤裸著上身總是需要遮遮掩掩。相比較而言,她對涅凡就隨意許多,她有些習慣跟涅凡這種微妙的關系。
涅凡的手從眼前滑過捻起了一點銀亮,他充滿愧疚的說。“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是我去晚了。當時我把你從水里拉出來,你已經沒有呼吸了,我以為你死了……”他頓了頓,目光透著萬分的懊悔。
玄塵捏了捏他的手,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她也認為自己會死在石棺里,她以為沒有人能找到她。然而,幸運的是在這世上有一個人再一次的創造了奇跡,將她從死神的手中救了回來。
涅凡正在往肩膀上涂抹綠泥,他平緩的語氣帶著習慣性的敷衍說。“我當然在乎你的想法,再說這是兩碼事,異族人枯燥乏味沒什么好看的,這個房間比起外面要有趣的多。”
此時,玄塵不想討論任何問題,她握住涅凡的手閉目小睡。哪怕是一天,一刻或者是幾秒鐘,她都喜歡享受這樣寧靜的相聚。
這幾天玄塵一直被迫待在狹小的房間里,肩膀的傷讓她足足在這塊獸皮上趴了十多天,每次涅凡或者長十子來看她,她都會用另一只胳膊拄著腦袋聊天,抱怨她的身體快要趴到僵硬了。
“我覺得肩膀好多了,我能感覺到新肉的存在。”玄塵趴在獸皮上懶散的說,她不喜歡異族的女人給她涂藥,那個女人總是陰陽怪氣的。不是提到死亡就是提到可怕的鱗片,話題永遠繞不開這兩點。后來,涅凡猜到她的心思,索性就接管了涂藥的工作。
“我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我會有鱗片,它們看起來冰冷而又厭煩。”玄塵看著手上的鱗片嘆了口氣。
她聽見涅凡放下藥罐,他抓起鱗片手仔細的端詳說。“看上去確實很冰冷還讓人厭煩……”
房間里很安靜,他們默契的誰都沒有說話。涅凡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和臉龐,這讓她感覺無比的欣慰。就在這樣安逸的昏暗小房間里,兩個人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如此放松過。
“皮膚愈合了,我天天都在幫你涂藥。”他笑著說。
當涅凡勾起邪惡的嘴角簡直讓玄塵緊張的心臟狂跳。玄塵的臉越漲越紅,淺淺的呼吸里都吐出了熱浪,而涅凡的呼吸聲卻是沉重和平緩。
他平靜的目光蕩漾著閃爍的漣漪,涅凡深沉的呼吸著,最后將那道挑起的薄唇吻向她。
玄塵沒有勇氣拒絕他,沒有力氣推開他。她感覺到這是一種壓抑在平靜中最熱烈的愛,是一種墜入愛河又被捧在手心里的呵護。在心臟的每一次澎湃跳動下,將沸騰的血液快速的流過全身的肌膚。
直到水火交融的唇分開,玄塵才不好意思的拉起毯子遮住上身。涅凡撫摸著她粉紅的臉頰,抿著嘴唇微笑起來。
“我這一生注定是短暫的,不像你可以活到永遠。玄塵,你要記住我的愛,我對你的愛在這世上永遠不會泯滅。”他深沉的說。“如果我老去,我不許你死,你可以愛上別人,只要在你心中給我留下一個角落。”
“我不會愛上別人。”玄塵撇開臉,她有些惱火聽到這樣的話。“你以為永生是件幸運的事嗎?那你就錯了,你知道一個人孤零零的活在這個世上有多可怕嗎?沒有人跟你分享喜悅悲傷,沒有人跟你有著共同的記憶,沒有人能想起你是誰。”
“玄塵……”
就在這時,氣氛沉重的屋子里突然傳來吱呀一聲,他們同時看向門口。玄塵以為是長十子沒有敲門就進來了,然后她聽到了一聲呱叫,氣的整個人都要爆炸了。“伏辛怎么還好意思給我送消息,我那天被日泰央當做祭品都是因為他……”
“他可能是不好意思打擾我們,剛剛他在門口的時候……我們還在……”涅凡清了清嗓子。
“你是說我們在接吻的時候伏辛來了,然后,你假裝不知道繼續的吻我?”玄塵感到一陣驚慌,聽上去她的小秘密都被人赤裸裸的看穿了。
涅凡挑起眉毛,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
“你就是故意的,你知道他在外面,原來你吻我是為了向伏辛挑釁。”
渡鴉落在玄塵眼前,拍打著翅膀興奮的蹦來跳去,不停的展示著爪子上卷起的小字條。涅凡一把抓過來,十分不友好的抽出皮卷。在他放手以后,那只渡鴉發出不滿意的呱叫,拍打著翅膀逃走了。
“怎么跟我也害羞了?”他低聲問。
“我肩膀還沒好。”玄塵提醒說。
“你討厭它們?”玄塵失落又驚訝的嘟囔說,沒有想到這句話能從他的嘴里說出來。
涅凡拉著胳膊將她慢慢翻過來,這是玄塵受傷后第一次可以仰面朝上。
“你生氣了?”涅凡好笑又得意的問。
“我說謊了。”涅凡拉起嘴角微笑說。
玄塵狠狠地瞪了他。
涅凡雙手拄在她的兩旁,他勾起嘴角,又將身體壓低到足以在下一秒吻到玄塵的唇。氣氛瞬間變得很古怪,玄塵爆紅著臉,她猜到涅凡想要干什么。她不好意思拽著手邊的毯子,卻怎么也拉不上來,毯子的一角被他的膝蓋壓住了。
“連我都不行嗎?”玄塵激動的說。她提高聲音時讓整個胸腔里痛的像是扎進一根尖刺。
玄塵顫抖的呼了一口氣,忍不住的劇烈咳嗽起來。當她低下眼睛,再次看見噴濺在獸皮上的銀色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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