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話音剛落,就措手不及地被另一人緊實地懷抱住。
他能感受到在他說完后,柏宴突然高漲的,似是無法克制的洶涌情緒。
對于這個久別重逢的擁抱,洛嘉也感慨良多。
他們離別前是機場那短暫的擁抱,現在回來也是呼應般的,像是在迎接他回歸。
他重生前,沒想到即便沒有提示,都有人會那么快發現,而那個人還是他怎么都料不到的柏宴。
看柏宴短時間沒松開的打算,洛嘉暗暗嘆了聲,放棄了掙扎。
柏宴感到肩上的柔軟,有點驚訝地看低頭,正好看到小孩靠上來,他的下頷觸到發旋上的那根被他多次認為缺乏地心引力的呆毛,還有洛嘉像是要滴血的耳垂在顫動。
分明在害怕,但還是會在察覺到他人心情時給予回應。
癢意通過觸覺直達心尖,他怎么可能舍得對這樣的洛嘉放手,以前沒辦法,現在更沒辦法。
柏宴緊繃的唇角,稍稍溢出一絲柔和。
門外的說笑聲正在逼近,男生們高談闊輪地談著剛才比賽的精彩瞬間。
像這樣原本死局,卻絕地翻盤的賽事總是能激起男生最原始的激情,他們的討論也越來越亢奮。
洛嘉耳廓動了動,緊張地渾身發熱,低聲道:“有、有人過來了。”
他的手還抵在柏宴的胸前,這是反射性的動作,手指不安地動了動,指尖劃過柏宴的胸口,柏宴的瞳孔微縮。
“洛嘉…”
“嗯?”洛嘉感覺那群人是朝著這個方向走的,聽到柏宴叫他名字,高中時的記憶再次涌上來,反駁了句,“知道知道,別碰你是吧,你倒是先別碰我。”你怎么好意思讓我別碰的。
一開始的擁抱并沒有夾雜曖昧,但氣氛在兩人接觸中有些變了,洛嘉也說不上來。
“我沒說這個,”柏宴咬牙,深呼吸幾口氣,手背上的筋脈微微搏動,在這群人進來前,松開了手,“你別那么緊張。”
就算被看到又如何。
他既然做了,就不會怕被看。
一群經管系籃球隊男生正說笑著,剛進來就看到在休息椅旁站得很近的兩人,聊天聲戛然而止。
這個更衣室在籃球館后方,光線不是很充足,只有幾扇小窗透入些許光亮。
室內游蕩著昏暗,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氣氛涌動,就好像任何人都插入不了他們之間。
有男生率先反應過來,道:“宴哥,你還在啊,我們回來拿個衣服!”
柏宴看小孩恨不得當只鴕鳥,低著頭裝作路人甲,有點好笑。也沒再逗他,他怕把好不容易等回來的人給嚇走。
柏宴抬眼望去,說:“那就進來拿,更衣室又不是我開的。”
男生:“好的,這不是怕打擾你們談話嗎!”
“談完了,你們進來吧。”
男生記得洛嘉好像是信息系的,柏宴經常因為研發項目
與信息系、金融系、化學系等系別的同學接觸,記得這個好像是新一屆校草,信息系很受女生歡迎的顏王。
即便感覺到兩人氣氛有點古怪,但柏宴那張公事公辦的臉也讓人無法聯想到其他,男生們在最初的古怪后就忘了這個小插曲。
男生拿了東西,問:“隊長說要慶祝這次比賽勝利,宴哥您和您朋友要來嗎?”
洛嘉沒想到還有自己:“不太合適吧,我不是經管系的。”
男生擺擺手,示意洛嘉別見外:“嗐,這有什么,咱籃球隊有的還帶了五六個‘家屬’呢,都是去蹭吃蹭喝的,多一個不多。”
見柏宴看他,洛嘉現在心頭還有些承認后的后遺癥,見到舊人就控制不住心率。
他錯開柏宴的臉,看向別處:“你決定。”
柏宴聽到手機提示音,拿起來看了眼,嘴邊帶著絲冷意。
“下次聚吧,我們還要去個地方。”柏宴看向他,“可以嗎?”
洛嘉也不知道柏宴要去哪里,出于信任沒反對。
“宴哥,每次聚會你都不去,你可別誆我們,說好下次就下次一定啊!”
“行,我如果不記得,你們提醒我。”
等大家出去后,男生還是感到怪怪的,問旁人:“剛才宴哥,是不是有哪里和平時不一樣?”
眾人一回想,也感覺剛才的柏宴渾身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旌搖曳的氣場。
“扣子!宴哥怎么沒扣扣子?”即便是激烈的比賽,柏宴也向來穿著整齊。
“可能是忘了吧,woc,我第一次發現男人也可以用性感來形容!”
正值三月末,學校大道兩旁的櫻花逐一盛開,連綿素白編織出薄如蟬翼的層疊景色,路燈穿過間隙落在地上。
他們經過一片教學樓,遇到三三兩兩的同學在櫻樹下合影,還有些慕名而來的游客特意到南清大學的櫻花街打卡,每年三月這個學校的美景總是讓人流連忘返。
洛嘉本來有點神思不屬的,主要是他不知道承認后,他會面臨什么懲罰。
換位思考,他是柏宴可能會問尖刻與不友好的問題,分明離開前關系還不錯,為什么回來后連句提醒都不給他。
但除了那句“痛嗎”,柏宴什么都沒問。
看起來只對他的痛覺神經有興趣。
還有另一個問題也接踵而至,是能讓洛嘉徹夜難眠的。
他能確定柏宴是在乎他的,可能也是在乎,才會在他死后做出些常理無法理解的事。
很好,邏輯通。
通個鬼啊!我攻略他時,那忽上忽下,偶爾飄到負數的好感度是怎么回事?
別告訴我是幻覺。
那就是真實發生過的。
而且是哪方面的在乎,友情還是——?
洛嘉的心臟在顫抖,又納悶又惱怒,還有點想質問,你給我個痛快,你到底什么想法?
可就是情商再低的人都不可能
在剛相認的時候問這種問題,
顯得突兀又自戀,
還不合時宜。
或許人家只是無法接受失去你這個朋友,而且柏宴大部分行為都是情理之中的,他多想一點都像在褻瀆人家。
洛嘉瞅了瞅柏宴棱角分明的側臉,大佬顯然不想再多說什么了。
就沒其他要問的嗎,比如這三年我在哪里,又為什么會完全換個身份,你沒好奇心嗎。
柏宴的做法,很妥帖,至少洛嘉突然被揭穿,是需要緩和時間的。
可內心的躁動不會因為這份體貼而停下,反而越演越烈,對柏宴的好奇心也在與日俱增。
洛嘉能隱約察覺到,柏宴好像在若有似無地勾著他。
可具體要說,他又不那么確定了。
洛嘉就在這糾結到快爆炸的心情中,聽到周圍洋溢著說話與歡笑聲,是那群在櫻樹下的同學們,這極大地緩解了洛嘉的壓力,忍不住揚起微笑,這是他前世臨死前幻想過的大學生活。
柏宴從剛才就注意到洛嘉低著頭,表情變幻莫測,仿佛一個人就能演一出舞臺劇。
若是放任他,這小孩都能自個兒想出個元宇宙來。
選擇走這條,也是記起洛嘉有次與艾瓊她們聊天時提過南清大學的櫻花大街。
走出大道,要經過一座藝術樓,這個點除了零星的幾個藝術大拿還在徹夜創作外,基本整棟樓都人去樓空。
洛嘉忽然注意到一層幽暗的角落里,疑似有一道人影,看錯,應該是兩道耳鬢廝磨的人影,看身形好像還是兩個男生。
這天色才剛暗下來,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從街道上看也不是完全看不清,再激情四射就不能熬一熬嗎。
洛嘉像是被什么刺到似的,瞬間轉開眼神。
柏宴也注意到了,掃了眼洛嘉燈光下略顯柔嫩的紅唇,顯得平靜:“洛嘉,這是很正常的情侶互動。”
“你不是很煩同性戀嗎?”你覺得你說的像話嗎。
“有嗎,”柏宴想到他們高中初見時就遇到的事,也不否認,他是有很長一段時間厭惡同性示愛,“有些吧,但也分情況的。”
洛嘉眼皮一跳,差點想問分什么情況,可他險險止住,他又是以什么身份問。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停車場,洛嘉發現又換了一輛銀藍色的轎跑,夢回高中時那仿佛摩托展一樣的摩托系列。
他想起他爸宋驍北也是個跑車愛好車,坐上車洛嘉問:“你駕照是什么時候考的?”
承認后有一點好,說話不用那么拘著,想問就問。
柏宴啟動車子:“高考后,方便點,總不能老半夜起來麻煩孫叔他們。”
半夜…
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不要命的工作,你要不是男主我怕你腎已經不行了。
洛嘉想到網頁搜索柏宴這個詞條時,一下子蹦出的一連串頭銜。
柏宴好像在這幾年成了業界的投資大佬,專注事業的男主真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存在。
洛嘉還有些懷念兩位格外健談的司機:“他們現在怎么樣,孫叔是不是快退休了?”
柏宴看了眼已經逐漸恢復常態的洛嘉,看他承認時都快哭出來了,這小孩有個優點,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還有兩年,現在還在柏家做事,偶爾也會兼司機,你想見的話待會也能見到。”
“待會?”
“沒說嗎,現在去柏家。”
“!”你什么時候說過!
柏家的客廳燈火通明,幾位太太將相親資料放到桌面上,笑著說:“柏太太,我知道你說過柏少想先做一番事業再考慮個人問題,不過也二十多該考慮了,她們與柏少都是差不多年紀的,還大多在南清市,見個面交個朋友也是很合適的!”
其他太太附和道:“是啊,多個朋友,多條出路。”
前段時間柏家放出要給柏宴相親的消息,相是相了,但好像沒了下文。
放消息容易,收回消息卻出現了各種小岔子,就比如眼前這樣的。
邢潞笑著應和,卻沒想過打開看看。
她既然說了三次相親,不行就不逼孩子,從沒想過食言。
況且她的初衷是找個能讓柏宴從過去泥潭里走出來的人,而不是讓柏宴更不痛快的。
她兒子都快沒了,哪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柏熊熊趁著無人注意,翻起一張張資料頁,看著都挺漂亮的,但怎么都沒我堂哥好看,要遇上個心態不好的還不得自卑啊。
柏熊熊暗想,爺爺要是知道這么熱鬧的事,多半會想參一腳:好慘的堂哥啊,能力再強有什么用,還不是個慘兮兮的光棍老直男,情人節都只能抱著堆文件談戀愛。
幾位太太剛走向門口,迎面與走來的柏宴碰上,她們也有些時候沒見過柏宴了。
“柏少,幾個月沒見你是不是又長高了?可不迷死小姑娘們喲。”
“這是你同學嗎,現在的年輕帥哥就愛和帥哥玩,看著真是賞心悅目啊。”
柏宴與她們簡單打了招呼后,低頭與洛嘉耳語了幾句,兩人一同走向客廳。
柏宴也沒做親密的動作,但就是讓人覺得他很重視身邊的人。幾位太太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還看到柏宴抬手為身邊少年拍掉有些蹭臟的地方。
此時,柏家要開飯了,柏熊熊去廚房幫管家端飯。
有傭人上樓去喊某個搬來還沒一周的人下來吃飯。
洛嘉在小聲問:“我什么禮物都沒帶,直接過來有點沒禮貌?”
事情起因是柏宴收到母親的飛信,說樂桑已經在幾天前搬到柏家了。
由于不是大事,邢潞想起來才說了一聲,但柏宴想起半夜時,手機幾次警報聲,有人在試圖打開他的房門,一般傭人得到過告知,不會隨便打開他的住處。
這個家的陌生人,只有樂桑一個。
上次樂桑陷害洛嘉的事,柏宴向邢潞提過,但后來樂桑聲淚俱下地道歉,說那視
頻是他當時頭有點暈昏倒在地,被周圍男生誤會,冤枉了人。樂桑將所有錯都推向那些男生,邢潞清楚樂桑確實身體不太好,再看到他滿身被虐待的傷痕,他那位舅舅也被拘留所暫時扣留,她有點將信將疑。
邢潞考慮再三,決定暫時收留,等到找到適合的住處再讓樂桑搬出去。
經過上次洛嘉被冤的事,加上監控警報,柏宴不喜歡留下隱患,更不想等它釀出更大的禍事。
柏宴提到這條信息,洛嘉想到這就是原著劇情,無論邢潞本身怎么想的,她應該都會按照劇情讓樂桑進門才對。
呼,終于看到點原著劇情,洛嘉還略感欣慰,總算感覺沒完全脫離,可喜可賀!
不過樂桑住進柏家后,私底下做了許多讓主角攻受誤會的事不說,甚至還有他爬到柏宴床底偷窺的畫面,簡直毛骨悚然。
柏宴看他緊張的模樣,笑著說:“你今天是來幫我的,不用想別的。”
他不確定讓洛嘉幫什么,但樂桑似乎很針對洛嘉,那就試試引蛇出洞。
剛才樂桑下過樓,就在他與洛嘉進門的時候。
看到他們后,就躲了回去。
柏宴發現一道灼灼的視線,抬眼看是他媽,柏宴想了想,還是重新介紹:“這是洛嘉。”
邢潞當然認識洛嘉,她還是他們兩的介紹人。
這是柏宴的第三位相親對象,也是兒子拒絕得最快最狠的一個,洛嘉會出現在這里她真是沒想到的。
這孩子要多好的脾氣啊。
才能忍受她兒子這么狗的拒絕。
柏宴當時的語氣,就好像這輩子都不想再看洛嘉一眼。
邢潞私下里對洛家很是抱歉,是她請求洛城宇夫婦讓這孩子來相親的,哪想到兒子簡直像陣風一樣三連拒。
現在是什么情況,誰來給她解釋下?
柏熊熊發現這不是上次掃墓時見到的漂亮哥哥嗎。
他脫口而出:“你是我堂嫂?”
洛嘉忙道:“不是!”
邢潞一巴掌拍向柏熊熊的后腦勺:“當然不是!”
你堂哥斬釘截鐵地說了:只有他不行。
洛嘉嚇了一跳,在他眼里邢潞是個相當知性優雅的夫人,居然也有這樣一面。
邢潞恢復了平時柔聲細語的模樣:“小孩子說話沒禮貌,讓你見笑了。”
“不會,柏熊熊很可愛。”
“嗷!”柏熊熊捂著被打痛的頭,聽到洛嘉的稱呼,奇怪道,“洛哥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
洛嘉語塞,你原來還改名了啊。
在柏熊熊據理力爭下,三年前被他成功改名,只是熟人還是喊他熊熊。
柏宴直接解圍道:“我和他說的。”
柏熊熊:“……”我是你逗人開心的一環,是嗎。
到了吃飯時間,樂桑說自己不舒服,并表示了歡迎洛嘉的到來,然后他是在房內吃的。
邢潞有些擔憂,還
想上去看看,被柏宴抬手阻止。直到用完飯,洛嘉都感覺自己毫無用武之地,畢竟樂桑人都沒出現。()
△童柯的作品《男主的第9任》由全網更新,域名[(()
樂桑在原漫畫里出現了足足五十多話,屬于出現一次就要被讀者吐槽快下線的配角。但人家就是小強般的生命力,要那么快去掉這么重要的配角,洛嘉都覺得哪怕是柏宴出手都困難。
柏宴并不覺得太意外,他問邢潞:“你不是今晚要去聽音樂會嗎,正好,你出去一趟吧。”
“我真的去?”
“對,你就安心地去現場,有任何結果我會等你回來再說。”
邢潞心善,從一開始就心疼這個她閨蜜唯一的孩子,是有前人濾鏡在的。
這孩子還疑似被舅舅虐待,那些虐待傷也是被鑒定過的,她不忍心做出這么殘忍的布局。
柏宴能看透這點,自然明白他的提前設置,有罪推論,不會得到邢潞的支持。
柏宴不喜歡拖泥帶水,樂桑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
他那舅舅是有點小心思,但他一個長途司機愿意拿熬夜加班換來的工資來給姐姐孩子交學費,不至于壞到骨子里,也不至于蠢到制造出那么多明顯的虐待傷。
這幾天信息部的成員說有少部分關于洛嘉不實的流言,這是柏宴特意關照過的事,他們也傷心。
雖然流言不成氣候,也及時刪除,但柏宴依舊覺得蹊蹺。
從ip來看出自的區域與柏家所在區域吻合,柏宴不相信有那么多巧合。
他讓女傭去通知樂桑,就說他們全家晚上去看音樂會都不在家。
有邢潞本就要出門的事打底,樂桑也會更相信他們是真的要出門。
柏宴讓邢潞坐車直接去音樂會,他們的車則是假裝出門。
邢潞離開前,神色嚴肅:“阿宴,如果今晚他沒有做出任何你認為的糟糕事情,那我們就不該有罪論。我希望你以后能對他少一些偏見,任何人都有可能做錯事,不能因為一次錯就懲罰別人一生。”
“我知道。”
邢潞并不是偏幫樂桑,她更在意的是,柏宴在這個事情上的冒進與狠絕。
這也不太像柏宴平日不管事的風格。
她忽然想起視頻里,那個被冤枉少年的背影,由于只是背影她一開始沒認出來。
她倏忽間看向洛嘉,好像就是這個孩子!
邢潞的眼睛緩緩睜大,喜悅、不可置信充斥在心間。
再看向洛嘉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她坐進了車內說了句:“我等你消息。”
兩輛車先后開出莊園,只是其中一輛在街邊停了下來。
一個人影站在三樓陽臺上,望著他們離去的車影,整棟莊園陷入一片寂靜。
柏宴打開電腦,望著毫無動靜的監控畫面。
柏熊熊對能讓他睡著的音樂會不太感興趣,他干脆坐上了柏宴車內的后排。
洛嘉也
()陪著坐了一會,但樂桑好像只是待在自己房間,看上去很安靜,柏家也只在幾個公共區域安裝了監控。
等了快一個小時,洛嘉困得打了個哈欠,淚花在眼角泛濫。
柏宴已經開了個公司小會,看洛嘉困得東倒西歪的樣子:“你睡一會吧。()”
他其實覺得樂桑今晚不會行動了,都過去那么久了,柏宴可能需要另外找機會。
柏熊熊在聽有聲電子書,沉浸其中。
他原本挺好奇洛嘉的,潞姨都再三說那絕對不可能是他堂嫂,不許他用這樣的稱呼影響客人的心情。
他也就沒啥看前面人的想法,他聽累了一抬頭才發現他堂哥不知道什么時候,從車載箱里取出毛毯蓋在副駕駛的人身上。
洛嘉困頓的腦袋砸向車窗,柏宴抬手墊在車窗前。
看洛嘉還在不斷撞,柏宴蹙著眉解開安全帶,將身體靠過去,手指輕輕一撥,洛嘉的腦袋就往他的方向過來。
當洛嘉靠上的剎那,柏熊熊就感覺他的心跳停滯了下。
他好像以前也曾被堂哥營造出的熱浪氣氛給蠱惑過。
那是很多年前,某個讓他恨不得鉆車底,晚上回去還做了一晚旖旎的夢。
當年他還是個小孩,意志力不堅定,他現在都長大了,為什么還是會被堂哥蠱到!
柔軟的發頂落在柏宴眼前,橙黃的路燈穿過擋風玻璃落在車內,能隱約看到一個小發旋。
柏宴捏著手指,反復攥住又松開,似乎想克制。
柏宴望著那張睡得毫無知覺的臉,還有戳到他臉頰上的呆毛。
分明是之前看都不想看的陌生容顏,現在又與那個人再次重合……柏宴閉了會眼,終究沒控制住泛濫成災的思念,側過去,唇輕輕地落了下去。
柏熊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令人臉紅心跳的發梢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