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蠻雖然看著是個大虎妞,但是卻很聽她娘的話,她娘說可以了,別打了,她就聽話的起來。
起來之后,見冬杏還在那里罵罵咧咧的,抬腳照著對方的小腿就是一下子,惹得冬杏嗷的一嗓子,叫得撕心裂肺的。
冬蠻踢完之后,還狠狠的瞪了冬暖一眼,然后才回到她阿娘身邊。
娘倆氣勢洶洶的來,又氣勢洶洶的走,只留下冬杏躺在地上,不住的罵罵咧咧,罵兩句還要抽一下氣。
她的臉原本就挨了冬暖的兩巴掌,又被冬蠻按著揍了好幾下,這會兒不僅嘴角疼,牙齒也疼,不知道是不是被冬蠻給打掉了。
老太太已經沒眼看了,再加上心氣不順,說的話也不算是好聽:“行了,老二家的自己收拾收拾。”
說完之后,還不忘記揚聲開口:“別看了,別看了,怎么?就我們家有笑話是不?”
其他村民一看老太太虎起臉,要生氣了,也笑嘻嘻的跟著散了。
反正最重要的部分已經看完了,下午地里有了談資就好,至于之后的發展?
那就是冬二壯家里,關起門要解決的事情,他們看不看的,已經不影響下午的討論了。
看熱鬧的村民很快散去,冬二壯家里卻是風雨欲來,老太太的臉色已經難看到快要滴墨了!
冬暖見狀悄悄的溜回了西二間,順手把門一關,往屋里的小破床上一躺,任由外面吵的再大聲,她也懶得多管,反正她頭被打破了皮,誰來問就說頭疼。
倒不是冬暖怕了這一家人,而是該是誰的鍋就該誰背,如果冬暖在現場,那最后這個鍋,還要輪到她來。
誰讓她爹不靠譜,娘更不靠譜呢。
原主小姑娘這一家人,爺爺看似甩手掌柜不管事,其實心里明白著呢,家里只要不出大事兒,他幾乎就是不出頭,悶聲著看著老太太折騰。
但是老太太沒有他的暗示,能隨意折騰嗎?
那必然不能!
冬大伯一家jing明到了骨子里,今天的事情一發生,大伯娘就尋了個借口出去了,冬大伯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伯這一房,連孩子都沒在家里看熱鬧。
冬二伯一家,男人倒是看不見,不過二伯娘帶著冬杏可以打遍全家無敵手,不需要男人上。
冬家三房,就是冬暖家里了,爹不靠譜是真的,原主小姑娘的爹名叫冬三春,別看長著一臉老實人的臉,卻不干老實人的事兒。
當然,也就是冬暖能看明白,在原主小姑娘的心里,阿爹可不容易了,天天頂頂辛苦,所以她要多干活,幫著阿爹阿娘分擔。
事實上,冬三春天天干得可認真勤懇了,但是最后出來的活,卻還不如冬家其他幾兄弟干的。
至于原主的阿娘?
沒看冬暖被罵的狗血淋頭的時候,人家抱著兒子在門口吹風納涼呢,對于二伯娘的咒罵,人家連反擊一下的意思都沒有。
但是,如果二伯娘罵的是她懷里抱著的寶貝兒子,那這看著懦弱的婦人,也會很有血性的跟妯娌打一架。
說白了,對于冬暖娘來說,唯一的兒子最重要的,先頭生的三個姑娘,那就是不值錢,可以由著全家作賤的丫頭片子。
正想著冬家這些人呢,就聽到破木門被拍的啪啪作響,來叫人的居然是原主的阿娘冬吳氏:“暖丫,你快出來,你阿奶生氣了。”
“我阿奶生氣了,關我什么事兒?你讓冬杏少惹點事兒,阿奶肯定不會受氣。”冬暖懶得理會她,說話的時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這破布還是冬老太順手給包的,冬吳氏全程抱著她的寶貝兒子輕哄著,就怕她兒子嚇著了。
“杏丫也不是故意的,還不是你打了杏丫,才惹的你阿奶生氣,你出來跟阿奶和杏丫賠個罪,這事兒就過去了。”冬吳氏這會兒倒是不抱著她的寶貝疙瘩了,人家嫌熱,自己跑出去玩了。
雙手解放之后,她使勁晃了晃門,結果沒晃開,當然她也怕把門晃壞了,老太太生氣,最后只能軟聲軟語的說著不做人的話。
原主小姑娘是個老好人,覺得全家都不容易,就她最容易,所以她無私奉獻,無怨無悔……
啊,也不對,最后小姑娘應該是悔了的。
瀕死之時,哪怕隔壁住著她的血脈親人,卻沒人管她。
遠在京城的夫君更是毫無音訊,那個時候,小姑娘的心里應該是悔的。
竹子jing冬暖可不準備慣著這些人毛病,誰容易了?
好不容易飛升,又被劈回來的竹子jing還不容易呢!
所以,對于冬吳氏不做人的話,冬暖直接撅了回去:“本來就是冬杏沒事兒找事兒,她不打蠻丫,不就什么事兒也沒有了,如今她挨揍,也是活該。”
門外的冬吳氏大概沒想到,一向聽話好使喚的大丫頭,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冬吳氏頓了頓,又接著開口道:“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計較這么多呢?你快出來賠個罪,今天的事兒就過去了,暖丫,你聽阿娘的話。”
冬暖覺得,冬吳氏這樣的,應該算是另外一種親情PUA。
說著都是一家人的話,辦著都是兩家人的事兒。
拿親情綁架著原主,讓原主不斷的為這個家里付出,最后卻連個毛都看不見。
冬暖聽完心下冷笑,嘴巴上絲毫不饒人:“阿娘說的對,以后蠻丫再打我,就拿冬曜頂上,誰挨揍不是挨呢?冬曜皮厚,還抗揍。”
冬曜是原主的弟弟,冬吳氏的寶貝蛋兒。
門外的冬吳氏被噎了一下,重重的捶了兩下門,軟和人也來了脾氣:“暖丫,那是你親弟弟,你不護著他,居然還要讓人打她?你就是這么當阿姐的?”
“那不是阿娘說的,都是自家兄弟姐妹,何必計較這么多?冬曜平時從我碗里扒了那么多飯,總不能白吃了,替阿姐挨點打,太應該了。”冬暖不客氣的再次回懟。
門外的冬吳氏似乎被懟熄火了,好半天都沒再說話。
冬暖也懶得理會她,摸了摸自己早就已經扁掉的肚子,心下輕嘆。
原主這個可憐的老黃牛啊,家里一天就兩頓飯,這是傳統習慣,冬暖說不出來什么。
兩頓飯,不管干的稀的,好的壞的,老太太就算是性子兇悍一些,但是也不會讓全家吃不飽,畢竟還要下地干活呢。
可是,原主的兩頓飯,要給阿爹一點,還要給弟弟妹妹再扒點,一共也沒多少飯,一人分兩口,原主自己就吃不飽。
平時下地干活,得了空的時候,就往山上跑一跑,扒點野菜野果填一填,就這還要給自己的弟弟妹妹留呢。
可惜啊,沒有一個人承了原主的好。
“小可憐喲。”想著這些事情,冬暖輕嘆一聲,然后右手掌心向上,手指微動,同時合眼細細的感受著自然的流動。
沒多一會兒,冬暖向上的掌心處就出現了兩枚黃燦燦的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