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權傾朝野

第四十四章 來者不善

聽到秦太后提起上官容月,呂玲綺略感驚訝,旋即坦然回答道:“回太后娘娘,臣女曾經在山陽公主的生辰上見過一眼上官姑娘。”

“你以為,上官家的這個小姑娘如何?”秦太后不動聲色地問道。

呂玲綺抿了抿嘴唇,不知如何作答。秦太后見她不說話,便側目睨了一眼呂玲綺:“怎么?”

“上官姑娘此人,倒是個性開朗,討喜的很。”她不知秦太后目的所在,因而斟酌著,說著一些不輕不重的客套話。

秦太后無聲地笑起來,道:“你何必在哀家面前說這些不著邊際的東西。你心里當真這樣想?”

呂玲綺道:“臣女不過只見了她一面,并不能對上官姑娘多做評價。”

秦太后揶揄道:“你若是連這點識人的本事都沒有,往后豈不是不知要被人害死多少次了?”

“上官姑娘其人,倒是頗驕傲自滿。”呂玲綺見秦太后激自己,倒也不好藏著掖著,斟酌著道:“她家世好,人驕傲些也是正常。她有幾分小聰明,但畢竟年紀小,驕傲自滿些。臣女覺得此人翻不出什么風浪來。”

秦太后這才點點頭道:“你當真這么覺得?”

呂玲綺沉吟片刻,繼而道:“只是若加上上官家在背后,一切都要難說了。”

“這倒是。”秦太后微笑道:“上官家那小姑娘,能在京城里折騰出名堂來,無非就是仗著她父親上官恪罷了。可是正因如此,她才更可怕不是么?她的背后,是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呂玲綺道:“太后娘娘言之有理。”

“哀家索性就與你直言罷。”秦太后抬了抬眼道:“你可知,上官家近來與淮南王來往尤為密切了?”

呂玲綺聞言不覺眼皮子跳了跳。

上官家若跟淮南王走動起來,甭說前朝那些風云變幻……呂玲綺忽然又想起來那日上官容月面對賀蘭殊大膽又殷切的態度。

難道說——

呂玲綺陡然睜大了眼睛,她如夢初醒般陡然直起身,與秦太后道:“太后——莫非——”

秦太后見她惶恐神色,只微笑著點了點頭:“正是你想的那樣。”

呂玲綺連忙鄭重其事地起身,俯身朝秦太后拜了拜,道:“太后娘娘,臣女自知身份卑微,但求太后娘娘垂憐臣女……”

“你慌什么?”秦太后依舊含笑道:“哀家又沒說不幫你。”

如果上官家也想給淮南王嫁女兒,那事情就不是一開始呂玲綺所設想的那樣簡單了。上官家要嫁女兒,只怕淮南王是心里一百個樂意的了。若是如此……她心中慌亂,只得向秦太后尋求幫助。

若無秦太后,只怕她更寸步難行。上官家家大勢大,門生更是滿天下。若呂玲綺得罪了他們,只怕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懇求太后娘娘垂憐玲綺。”呂玲綺低聲說著。

秦太后道:“哀家旁的可以幫你,但是那上官容月,卻是只能你自己對付了。她待你雖然客氣,但是若知道你與她在爭搶同一樣東西……往后的日子,你好自珍重罷。哀家已然提醒過你了。”

原來如此。

松弛下許久的心思此刻終于又緊繃起來。呂玲綺知道,往后是再也不能掉以輕心了,更需要萬事小心謹慎才行。

她抿了抿嘴唇,俯身朝著秦太后再拜道:“臣女拜謝太后。”

從建章宮大殿出來后,呂玲綺已經是冷汗涔涔了。她腳下虛軟,驟然見了天日,只覺得更是被晃得有些睜不開眼,一時之間有些踉蹌。

成璧正垂首立在宮門一側等待呂玲綺。她見呂玲綺出來時神色不大好,忙上前扶住了呂玲綺,輕聲詢問道:“姑娘臉色不大好?”

呂玲綺借著成璧的力才沒有倒下,她緩了緩神,回首望了望身后巍峨的殿堂,沉默片刻方才對成璧道:“無妨。且先回去吧。”

成璧頷首,便扶著呂玲綺慢慢往宮門外走。

那門前穿著青衫官服的青年正在與身側的小內侍低語吩咐些什么。他好似聽見了聲響,便側身過去。見是呂玲綺和成璧往外走出,蔣隨云便笑著上前,與呂玲綺俯身一禮道:“姑娘這是要回去了?”

“是。”呂玲綺見了蔣隨云也笑著點頭致意:“大人在忙?”

蔣隨云連連揮手示意那小內侍離去,對呂玲綺微笑道:“無甚要緊的事兒。既然姑娘要走,那在下送送姑娘。”

“多謝大人美意。”呂玲綺婉言謝絕道:“不過是幾步路的功夫,就不叨擾大人了。大人既然再忙,我哪里能不識趣些。”

蔣隨云見呂玲綺拒絕得頗決絕,只好訕訕笑道:“董妃娘娘懷了皇嗣,這樣天大的喜事,太后娘娘令建章宮撥出一批人前去侍候。我們底下做事的也不敢不盡心竭力了。”

“大人辛苦了。”呂玲綺笑著與蔣隨云頷首,旋即道:“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成璧姑娘。”見二人要走,蔣隨云慌忙叫了一聲。

聽到蔣隨云叫成璧,主仆二人皆是一愣。呂玲綺好奇地回頭去看成璧,成璧身形一頓,小臉頓時變得煞白,緊咬著嘴唇,低垂著頭不說話。

呂玲綺一揚眉。她正不知到底發生了什么時,蔣隨云上前兩步,從袖中摸出一只精致的小瓷瓶遞過去,頗愧疚道:“前些日子的事兒對不住了,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這對你極有好處,你且拿去罷。”

見二人打著啞謎,又僵持在這里,呂玲綺站在中間左右看看二人,便笑著接過那精致的小瓶子道:“多謝蔣大人費心了。”

蔣隨云點點頭,見成璧仍是不語,便嘆了聲氣,與呂玲綺賠笑著告退。

見蔣隨云離去,呂玲綺這才對成璧道:“好了,他走了。咱們也快些回去吧,看這天怕是要起風了。”

忽然一陣秋風乍起,黃葉片片,簌簌落下。刮過來的風愈發大起來,呂玲綺來時走得急,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外衫,此刻不覺有些冷。她對成璧道:“快些走吧,起風了。”

成璧方回過神,與呂玲綺一邊走一面道:“是奴婢的不是了。出門竟然也未想到要給姑娘帶件披風來。”

呂玲綺便就勢握住了成璧的手。成璧頗詫異地望著呂玲綺,呂玲綺輕聲道:“你似乎很怕蔣隨云?”

“奴婢……”成璧似乎頗覺有些難以啟齒,因而望著呂玲綺半晌也未說出一句話來。

呂玲綺轉而又問道:“你身上有傷?我怎么不知?”

成璧見她問起,便搖首與呂玲綺笑道:“姑娘莫要擔心。不是什么嚴重的傷,并不耽誤奴婢侍候姑娘。”

見成璧如此閃爍其詞,呂玲綺也不好再多問。

想來是秦太后對成璧動了刑了?

呂玲綺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問。她躊躇許久,最后還是搖首幽幽嘆了口氣,末了對成璧正色道:“罷了,我不問了。只是你急著,若你受了委屈了,千萬要告訴我。不可悶著頭不言語。”

成璧如釋重負般抬起頭,表情也稍顯輕松:“姑娘說的是。往后奴婢一定照辦。”

呂玲綺方才點點頭,將瓷瓶塞進了成璧的手中:“這藥我且給你。你要或者不要,都與我無甚關系了。你往后也莫要再怕那蔣隨云了。你如今是我的人,他若敢欺負你,便等于是在欺辱我。”

成璧只得接了那瓷瓶,對呂玲綺輕輕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兩人方才慢慢回去。沿著明湖走了片刻,還未到院子里,就忽然聽到遠處有人笑道:“呂姐姐真是讓我好等!”

呂玲綺聽了這聲音,心中一驚,忙不迭回頭看過去。

這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上官容月穿著極漂亮的一身裙子,眉眼含笑,烏發低垂。那綢緞裙子外罩了一層薄如蟬翼的紗,上面的花樣是染了極漂亮的合歡花,花樣極精致,一層淡粉,一層深粉依次漸變。

即使是在宮里,呂玲綺也鮮少見到有人穿這樣精致漂亮的裙子。上官容月言笑晏晏,頭發上簪了漂亮的金步搖。她提著裙子奔過來,那金步搖便在她發間泠泠作響,煞是好聽。

好個嬌俏的小姑娘!

呂玲綺心中疑惑,不知為何上官容月在此。她迎上前去,與上官容月見了禮,謙虛道:“未知上官姑娘大駕光臨,玲綺怠慢了。”

上官容月見狀,便在呂玲綺跟前停下,略斂了斂笑容,輕聲細語道:“哪里哪里。是我來瞧姐姐,倒也未打招呼,匆忙而來。姐姐忙碌,故不在。哪里是姐姐的過錯?”

她伸手虛扶了一把呂玲綺,親切地挽著呂玲綺的手,笑道:“方才我來,聽人說姐姐不在。不知道姐姐竟這樣忙碌。本來都打算走了,姐姐又回來了。”

上官容月又道:“早知我應當先問問再來,也免得撲了個空。”

呂玲綺見她言語之間似乎隱有揶揄之意,倒也未曾在意,只坦然回答道:“哪里說什么忙碌。我也不過是閑人一個罷了。只是恰好今日太后娘娘忽然召見,因而便急匆匆見太后娘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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